相互做对手的时间越长,对对手的了解便愈深。
安天伟如此,魏天安更是如此。
他虽然恨不得刚才的一通扫射立即将安天伟扫成筛子,但是他又知道这个愿望可能有些不怎么现实,掏短枪的目的,是为了自保。
扫射和掏手枪这两个动作相接承续,衔接的完美无缺,当冲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时,魏天安已经用短枪护身,同时,他的视角也转成了平视,可以扫视整个房内情形。
在他视线平的这一瞬间,他的眼瞳里再一次的映出了两道鲜红的轨迹。
狼牙血宴。
他认得这匕首,上一次他被安天伟逮住,也是吃了这把匕首的亏,沒想到这一次,在他有所准备之下,依然还是要吃这把匕首的亏。
冲锋枪已经不是血宴子母双匕的目标,两道鲜红轨迹的朝向,正是他这个国际重犯的身体,母匕向着奔向他的眼睛,子匕奔向他的膝盖。
安天伟下了重手。
虽然沒有取命的意思,但是双匕如果都命中目标,绝对够魏天安猛喝一壶。
好在魏天安的短枪已经事先掏了出來,奔着眼睛來的母匕,他可以用手枪挡;但奔向膝盖的子匕,却有些难办。
他现在的姿势是仰躺在地上,双腿呈伸直状态,子匕是由上而下飞奔而來,侧身肯定已经來不及,只有曲膝才可能以最快的时间躲避,这即表明,即使膝盖躲过去了,腿上肯定还会中一下。
沒有思考的时间,一切都是本能反应,魏天安抬手用手枪挡住了母匕,曲膝躲子匕。
母匕撞在手枪的枪管上,冒出一溜火花,而魏天安感觉到腿上一股刺痛传來,无疑已经受伤。
母匕的劲道不小,被枪管一挡,轨迹改变,擦着魏天安的额头继续向上飞去,飞到中途,却骤然被一股力道拉走。
魏天安知道这是因为母匕的把手处有一条细索与之相连的原因。
血宴最可恨之处便在这里,可以反复无限制的投射,魏天安恨的牙痒痒。
手枪的枪管虽然挡住了母匕,但是受力之后却往回撞向了他的眉头,眉头很快便肿出了一个大包,再加以他直到现在嘴里还咬着那根大雪茄烟,样子就显的极为可笑。
扫射沒有击中安天伟,魏天安知道今天他的优势已经沒有了,心中已经萌生退意。
他很清楚的知道,在这种单兵正面对攻中,如果一击不中,他在安天伟的手里讨不了什么好。
于是,沒等到血宴再次掷出來,他的手枪便向着安天伟进行点射,边射边站起身,拖着伤腿,向台阶处撤退。
安天伟不是神,他就是再快也快不过子弹,魏天安的点射,精准度也非常高,逼着他必须进行避让。
几次点射之后,魏天安已经退到了台阶之上,他的身形被拐角挡住,只留着地上拖出來的一条长长的血条。
安天伟纵身便追。
这是难得能逮到魏天安的一次机会,这个国际重犯太过狡猾,如果此时让他逃脱,下次再想要逮着他,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现在他的手里有一堆事等着要办,如果再加上一个魏天安添乱,会被分散掉很大的一部分精力,这是安天伟极不想看到的结果。
一个叶铭龙已经够难缠的了,再加上一个魏天安,后面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会搞出什么涛天巨浪來。
纵身上了台阶,安天伟继续弹跳着往上,陡然腿下一软,他单手快速的扶着墙壁,才总算沒有让身体倒下。
他用握着血宴的手,在小腹处摸了一下,手掌上便印着了不少的鲜血。
刚才魏天安两轮疯狂的扫射,他并沒有完全的躲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几弹,这些全不是他现在需要去想的东西,逮住魏天安,这是首先要做的事。
扶着墙壁,他做了一次很深很深的深呼吸,而后便跨步而出,顺着台阶上留下的那道血条,直追了出去。
地下室里安天伟和魏天安打的火热,上面站岗的保镖虽然早就听到了动静,但是那么密集的枪声之下,他们觉得就是进去也讨不了好,再者有叶铭龙的命令,谁也不能插手下面的事,保镖们也乐得其成,安心站岗。
等到枪声消失时,沒隔多久,便看到魏天安推开暗门一瘸一拐的从过道里走过來,保镖们便知道坏事了。
几个保镖向着魏天安迎了上去,魏天安却连看都沒有看他们一眼,分开保镖,继续拖着伤腿,以他现在能拿出來的最快速度撤退。
就在保镖们一愣神间,暗门里再一次的闪出一个人,众保镖一看,这不是安天伟还能有谁。
安天伟的小腹处,鲜血早就已经透衣而出,浸湿了一大片,而他手里拿着的匕首,更是呈现着鲜红的颜色。
众保镖还以为这把军刺是染着安天伟小腹处的鲜血才会变成这样,对于受伤的老虎,他们不介意欺负一下。
站岗的一共三个保镖,三人此时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蜂拥而上。
安天伟此时失血已经不少,脚下开始有些发虚,这个当口,他不能留力,这三个保镖都是专业级,并不是随便就可以对付过去的人。
在保镖们还沒有攻到安天伟的近前,安天伟手里的血宴已经出手。
血宴继续子母双攻,直奔两名保镖的眼睛。
这种突然而至的飞匕是奇袭,三保镖只想着安天伟可能会用匕首防身,沒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将手里匕首扔出來,且这把匕首还能一分为二。
一人躲过,一人中招,捂着眼睛惨叫一声倒地。
另外一名沒有受到血宴攻击的保镖欺身而上,已经到了安天伟的近旁,挥拳便打,出拳时霍然带着冷冷的风声。
非常不幸,这位专业级的保镖同样沒有想到的是,血宴是能够回收的。
他的拳头尚未打到安天伟的脸上,血宴却先一步已经回到了安天伟的手中,迎接保镖重拳的,是血锋利的匕锋。
出拳太猛,收势不及,血宴深深的剖中了保镖的重拳,直沒入柄。
啊……
近攻的保镖同样,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