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五人各找掩体,避开來自于楼顶的狙击。
安天伟却沒有躲。
血宴已经被他从楼子亮的身上拔下,继续架在胖子的颈子上。他带着胖子的身体转了个向,正面向着狙击手埋伏的方向。
那里,有一股让他感觉到非常强烈的杀气。
这股杀气他并不陌生,或者说这是对方故意将杀气放出來让他知道。
魏天安!
戒毒所所楼顶的距离目测虽然不远,但实际距离并不短。杀气无形,这么远的距离并不能如实传递。能由这么远的距离就感知到杀气的,安天伟独此一家。
“果然,你沒有让我失望!你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想要杀掉你!只要想到能杀了你,我体内的血液就开始沸腾!”
埋伏在楼顶上的魏天安自语着说道。
他全身趴伏在狙击步枪后面,瞄准镜里,他关注着安天伟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想到了从他枪管里飞出的一颗子弹穿过安天伟的头部爆开的情形,他有些病态的苍白脸色,竟然泛起了一抹鲜艳的潮红。
这鲜艳的潮红与他脸色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的十分诡异。
他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痉挛。
此时,放在他身边步话机却很不识趣的响了起來。
“鬼影,鬼影,听到回答。”赫然是郎黑虎的声音。
“什么事?”魏天安皱眉不耐烦的拿起步话机。
“老板交待过让你不要冲动!”
“你监视我?”魏天安的语气不善。
“这是老板的意思,我只是照老板的吩咐做,你有意见跟老板提。”郎黑虎声音云淡风轻。
“去他妈的老板!”魏天安将步话机砸了出去。
步话机在楼顶上连蹦带跳了几下之后,彻底碎成了一地的零件,不时还传來一点哧哧的余音。
他和郎黑虎被叶铭龙硬塞进了清源市正明公司,在那里整整鳖了一个多月,甚至连和安天伟的约战都不允许。
这次被叶铭龙同意出來狙击安天伟,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冲动?
他是生活于黑暗之中的人,有他自己存在于世上的独特方式。他是机器,一架高精密度的杀戮机器,但他同样还是一个人。
是人便有越不过去的心结,他的心结便是安天伟。
这个心结一日不解开,他便会一直在原地不能寸进。安天伟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能登巅杀手顶峰。
他觉得他和安天伟之间,是宿命的对决。两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继续走下去。
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沒有第二种选择!
将手指从扳机上松开甩了甩,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将眼睛贴紧瞄准镜,十字准星寻找着下方安天伟的头颅。
安天伟面朝着魏天安的方向,将楼子亮挡在了身前。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缓缓抬起,向着魏天安比划出了一个中指,恍如擎天一柱。
此时,他的后背门户大开,有很多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后背,他竟然浑若未觉。
处于他身后的警官警员们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
也许,只要一声枪响,今日危局便可以得以化解。有人这么想着。
“不要乱!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现场指挥的警官连喊了数声,才总算将数名警官警员们心中升出來的强烈开枪愿望扑了下去。
现场指挥的警官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只要枪声一响,今天必成乱局,他这个现场指挥的差事,将來极有可能会为他惹來一场大祸。
他不是傻子,虽然惧于巩副市长的yin威,他不会违反上级命令;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今天的情势非常危急。
安天伟劫持楼子亮时露出來的身手;那五位看不出來历的同伙处变不惊,被那么多枪口指着依旧镇定自若的表现;以及他们身上共同散发出的那份凌厉的气势,无一不说明着这些人的身份特殊。
这些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哪里像劫匪?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我靠他妈的楼子亮,老子被他阴了!”现场指挥的警官心中大骂。
他不是楼子亮一派的人,自然谈不上对楼子亮的忠心。以为这回楼子亮终于肯放点手让他这样不站队的人有出头的机会,沒曾想这个现场指挥,竟然是一个坑。
楼子亮所要的,不过是他良好的口碑罢了。那个混球需要一件光鲜的外皮,而他正好符合了这个条件,便被吸干了制成人皮给这个浑蛋当外套穿。
想阴我?也沒有那么容易!现场指挥警官恨恨的想。
“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动乱动!谁要是敢乱开枪,我就是舍了这一身制服不穿,也绝不让他有好日子过!”他大喊着。
这是说给那些楼子亮的心腹听的。
安天伟听到现场指挥警官的喊话,心下略感欣慰。不管如何,还是有明白人的。
“放心,你们尽管开枪试试。谁想让我死,我肯定会拉着你们的楼副局长一道下地狱。”安天伟背对着这些警察道。
“别啊!你们千万不要开枪!”楼子亮也喊着。
一时间,戒毒所里的场面有些僵持。
而这僵持的场面让巩副市长的面子更不好看。他是來主持大局营救部下的,怎么着这个时候也该有点表示。
巩副市长恨恨的扫了一眼贴在墙壁处的班长五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注意力转到安天伟身上。
他向安天伟那边连迈了几步,却被一众警员挡住,要保护领导的安全。
“我跟他谈!”他颇有大将之风的扒开众人。
到了距安天伟五步之处停下,他背负着双手,向安天伟道:“你劫持人质是大罪,如果现在放人,我还能救你一命!否则,你会后悔。”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安排在楼顶上的两个狙击手?”安天伟耻笑“你就那么肯定他们能射得到我?”
巩副市长有所依仗的底牌,正如安天伟所说,是楼顶上的两位狙击手。
一人名魏天安,一人名郎黑虎。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那两人的本事,他觉得那两人绝对可以称得上绝顶高手。在那两人面前,什么特警,什么特种兵,全是屁。
可眼前的这个该死的嫌犯,怎么像是亲眼见到他的安排一样,一口就说出了他的底牌?这可是他极少对人言的秘密。
“正好,我跟你请來的人,有点旧账要了!今天,一并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安天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