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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山的“野蛮冲撞”其实还有一个土名叫“怒熊撞”,但是熊山觉得这个名字里來着一个熊字,不怎么喜欢,便随便拉出了一个听过的名字按在了他的这个招式之上。
野蛮冲撞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一个是熊山特殊的体质,另一个则是熊山的煞气。在熊山他们的这个小圈子里,每个人的煞气都颇有不同,而熊山的煞气,主要的作用便是浸入到人的肌体之内,产生短暂的僵直。
这个僵直的时间虽然不会维持太久,但熊山的野蛮冲撞配合着煞气,就足以让对手在反应过來之前,实打实的被熊山撞上。
使出了野蛮冲撞的熊山,此时全身坚硬如铁,隐隐的都泛起了一层金属特有光泽,去势如奔雷。
安天伟大喝一声之后,立于原地不动,反而也学着熊山的样子,双臂抱胸,侧转身体,与熊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两人相撞之后,响起了一阵轰然的巨响。
安天伟只觉得一座山直撞到自己的身体上,腾腾腾的倒退了好几步,脸色略显苍白。
熊山则带着脸完全不知所措的惊骇表情,反向倒飞了出去。落地时,熊山坚硬的身体与坚实的地面再一次相撞,又是一声巨响,仿佛都有种地动山摇之感。
众人都听的一阵牙酸,这一撞一摔的,估计就算是个好人,也应该要废了。
熊山落地之后,沒有再起身,而是就那么趴在地上。因为他落地时的角度是脸朝下,现在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以至于众人并不知道此时熊山的受伤情况。
“大熊,玩什么呢。起來起來。”与熊山同來的人中,有一个用脚踢了踢趴伏于地的熊山。
这一踢虽然沒有用多少力,但脚下的力量也不轻,熟知熊山的都知道熊山发动野蛮冲撞时的身体的坚硬程度,所以也不需要脚下留太多的情。
“他暂时醒不了了。”立于不远处的安天伟,抹了一把从嘴角渗出來的血丝。
暴熊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撞对于安天伟而言,并不好受。但是熊山对于煞气的运用,让他突然就來了一丝灵感。
既然煞气可以这么运用,那么他的杀气又何尝不能有另外的运用方式。
刚才的那一撞,正是安天伟的杀气初步运用的结果。但毕竟是初次运用,熊山野蛮冲撞的力道又过于强横,安天伟略有震伤。
就算是杀气的初步运用,似乎效果也非常好,熊山此时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
“起不來。”与熊山同來的人,都相互的看了一眼。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却都十分清楚熊山的野蛮冲撞,鲜有敌手。几乎可以说,只要给熊山发动了野蛮冲撞,那个时候的熊山几近于无敌。
这样的熊山,能因为和别人对撞而倒起不起。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于是有人便走到了熊山的身边,蹲下身子将趴在地上的熊山翻了过來。
不看不知,一看之下,几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时的熊山,双闭圆睁,他的脸上还留着满满的惊骇。那人将手指伸到了熊山的鼻下一探,分明已经是气若游丝。
那人的手指仿佛被烫着了一般,猛的一下子抽了回來。
“大熊……晕过去了。”那人吞了口口水。
与熊山同时出來的共有五人,与熊山一起,在圈子里被称为“六怪”。熊山在六怪之中排行老三,综合实力在六怪之中,也正好排在第三。
能和熊山对撞的人,以前他们根本就沒有听说过。
“接下來,你们谁上。”安天伟朝着地上的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六怪”还剩下五怪,对视一眼之下,一人跃众而出。
此人的身形与熊山相比,要矮胖一些,身上的煞气,较之于熊山却更加的收敛。但安天伟能感觉的出來,真要论起煞气的浓度,此时比熊山只深不浅。
來人朝着安天伟一抱拳:“老三败在你手上,凭的是真功夫,我沒有话说。接下來,我们一招定胜负,如果你能败我,我们兄弟立即退出。”
“一招。”
“嗯。一招。如果你能破我这一招,证明你的实力已经超过我。他们就算是上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安天伟有点奇怪的看了看这胖子。
现在都流行群殴,安天伟原打算熊山被废了之后,这些人会一哄而上。沒想到这胖子居然还能这么守规矩的要单打独斗。
既然对方守规矩,安天伟便朝着胖子一拱手自报家门:“安天伟。”
“魏碑。”胖子也相当江湖的朝安天伟一拱手道:“我重在防御。我的这一招有个说法叫千重山。如果你能破掉我的千重山,你就赢了。”
“好,我试试看。”
其余四怪,早就抱着熊山退到一边,和叶铭龙站在了一处。
魏碑双手握拳,一声大喝,将双拳收到小腹两侧。他的身上隐隐的便泛起了一圈光亮。
这层光亮十分模糊,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但是安天伟却看的一清二楚。
见到了魏碑的千重山,安天伟的眼光又是一亮。
这也是煞气。
熊山的煞气讲求的是一个“束”字,而魏碑的煞气,注重的则是一个“守”字。虽各有侧重,但是在对煞气的运用之上,魏碑明显要高出一层。
至少熊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煞气显质。而魏碑这周身隐约模糊的光泽,则就是煞气运用提升到一个层次之后才会有的结果。
“好。”安天伟大声的赞道。
魏碑并不因安天伟的称赞而有丝毫得色,面如古钟般的波澜不惊。他的身体缓缓下蹲,随着他下蹲的这个动作,他周身的光泽愈加的如有实质。
安天伟等到魏碑的架势完全摆好,这才腾身而起,立掌如刀,劈向了魏碑。
手刀落在魏碑的身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
安天伟只觉得从魏碑的身上传來了一股奇怪的力道,这股力道直冲向他的手掌,让他感觉仿佛所击的并非人身,而是一处被压着的弹网。
他刚才的劈向魏碑的力道,被魏碑的千重山以成倍的力量反弹了回來。
魏碑的这个煞气运用方法,让安天伟又似乎得了些灵感,但整体思路还不是特别清晰。
刚才他斩向魏碑的手刀,所存的只是试探,并沒有用足全力。而受到的反弹力道,则几乎相当于他的全力一击。这种变/态的反弹力,大概就是魏碑的千重山之精义所在。
安天伟退了几步,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掌,绕着魏碑的周身缓缓的走动了起來。
“如果你只有这点力量,是破不掉我的千重山的。”魏碑神色依旧无波。
安天伟不答,而是全方位仔细的观察着魏碑周身透出來的光泽。
刚才他的一斩,安天伟明显的感觉到魏碑周身的光泽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变化很微小,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过去。
那便是当他的手刀斩在千重山之时,魏碑周身的光泽似乎于那一瞬之间发生了流动。他的手刀所斩之处的光泽,于那一瞬之间闪了一闪,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从千重山反弹回來的成倍力道。
安天伟绕着魏碑走了一圈后,又扬起了手刀,朝着魏碑斩去。
沒有意外,千重山上立即传來了一股大力回冲。但安天伟却借着这一弹之力身体后仰,起脚便踢了过去。
与手刀相同,安天伟的这一脚同样被一股大力弹了回來。
在安天伟的一掌一脚之下,魏碑原地身形动也沒有动一下,倒也称得上的是不动如山。
安天伟沒有硬扛这反弹的力道,而是顺着力道又退后了几步立定,看着魏碑在思索着什么,沒有接着再冲上去。
大厅里一时之间有点冷场。
但大厅里却沒有一个人感觉到不耐,就算是平时最不守规矩的人,此时也都在静静的看着。
这种奇怪的打斗方式,让今天与会的江湖人大开眼界。
想了一阵,安天伟的身形突然就动了起來。他的动作很快,拳打脚踢,且是绕着魏碑的周身游走。
安天伟的每一记拳力和脚力所使用的力道基本差不多,且使用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乱拳乱脚。绕着魏碑游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随着出拳出脚的速度越來越快,安天伟所承受的反弹力道也越來越强。但安天伟全然不顾,依旧使用着相同的力道,拳脚如雨点一般的落在魏碑的千重山之上。
开始时,拳脚落到千重山之上还有先后秩序之分,到得后來,双拳双脚的落点几乎已经分不出先后。砰砰砰的声响连成了一片。
安天伟越打越猛,魏碑则不动如山,两人似乎陷入到了一种僵局之中,不分上下。
随着僵持的时间越來越长,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时的魏碑的神情似乎有了些微的改变,不复前面古井无波之状,他的嘴角有了微微的抽/动。
猛然间,绕着魏碑飞旋的安天伟,身形急停。他的单脚急抬,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一声大喝,再猛的往下一砸。
魏碑的神色突然大变,在安天伟狂风暴雨般的击打之下紊丝不动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
他收到肋下两侧的双拳,往上急抬,交叉于头顶之上,架住了安天伟砸下來的单脚。
“停。我败了。”魏碑的身体在安天伟的这一砸之下猛的往下一沉,脚下一阵裂响,坚硬的青条石组成的地面,也于他的双脚之下有了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缝。
安天伟收脚立定,向着魏碑一抱拳道:“承让。”
魏碑甩了甩麻疼的双臂,也抱了抱拳。他抱拳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佩服。”魏碑道。
ps:嗯,好像沒有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