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油画。
画中的女孩笑容温婉,乌黑的长发垂落腰际,柔顺发亮。约莫二十岁的模样,那双眼如同一汪秋水,娴静安好。
初雪出神的盯着画像,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擭紧了。
好美的人。
这幅画是冷清明的物品,初雪虽然心里好奇,也不想多问,把画像小心的卷好,放在原地。
找到体温测量仪,正要碰一下他的额头,手腕陡然间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捏住,疼的手中的体温仪都掉了下来。
“清明!是我......”
初雪试图要把紧擭着的手腕从他绷紧的指尖抽出来,不料她越反抗,指尖的力道越大。
疼的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冷清明沉睡的面容如寂静的天使般精致冷漠,像是两把小刷子的浓黑眉毛蹙了起来,眉心隐隐浮现出一缕杀意。
就算是在梦中,也是这般警惕。
“我是初雪!清明,你松手好不好?”
要是再这么被他力若千钧的捏下去,这只手估计就要废掉了。
他像是沉陷在一个幽深恐怖的梦靥里,光洁的额头很快渗出了一层薄汗,这使他的面容看起来像是白纸一般苍白脆弱,薄唇轻轻的开启,“不......谅”
初雪忍着疼,小心翼翼的俯下身,伏在他唇侧,仔细听他在说着什么。
“不可......原谅。”
她仔细听了好久,才听清楚他反复说的是“不可原谅”这四个字。
初雪心疼的看着他,在她心里,冷清明一直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神。
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把自己密不透风的裹起来?
床上沉睡着的男人像是风中无助的浮沉,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那张脸仿佛被细雨淋湿的百合花,苍白的让人心疼。
冷清明忽然猛地松开了她,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紧紧地捏着拳头,养尊处优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手背青筋暴露,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个度。
“冷......”
他喃喃喊着什么,初雪以为他怕冷,赶紧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却发现他的脸上满是屠尽天下风卷残云般的恨意,似是念叨着什么人。
初雪被他这副样子吓住了,赶紧喊来了十四他们,“十四!快来!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门被推开,穿着深黑西装的男人们涌进来,围在冷清明床侧,焦急不已,“先生!”
冷媚冲了进来,望着他这副反常的模样,紧张不已,“应该是心病犯了,我只在十年前见过先生这幅样子,那时候明明已经有所好转,没想到竟然......先生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初雪,你今天和先生一起出去的,他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初雪摇摇头,咬着下唇,“我不知道!”
竟然是心病......那么强大的人,也会被心魔折磨吗?
十四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我这就叫心理医生过来!”
二十分钟后。
在白色调的房间里,冷清明的御用心理医师十指交叠,撑着自己的下巴,望着躺在躺椅上沉睡不醒的男人,缓缓戴上了那副无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