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克莱恩推开木门望向里面。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球室,但球桌旁的人已经发生了变化,此时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年纪不算太大的男孩,他穿着老旧的大衣,戴着棕色的圆顶帽子,有双鲜红的让人联想到吸血鬼的眸子,正是五镑杀大使事件的起因,让他卷入三代差分机手稿争夺事件的那位少年。
“是你,莫里亚蒂侦探?”在克莱恩一时间还没想起他的名字时,少年便先一步叫出了克莱恩当前的身份,克莱恩看着他为了让自己显得老成,故意贴上的两撇胡须,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刚来贝克兰德时,还不会化妆的自己。
他抬脚走进桌球室,顺手关上房门,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他终于从脑海中找到了少年的名字,这才笑着道:
“好久不见,伊恩。”
“是啊。”伊恩收敛起惊愕的表情,嘟囔道:
“我去普利兹刚混了两个月,那些家伙又野蛮又凶狠,对小孩子也没有一点谦让和爱护,最后只好回到贝克兰德,重新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上个月卡斯帕斯跑路,我就借用自己的人脉,接管了这里的生意。”
说到这里,伊恩话锋一转,又补充道:
“侦探先生,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里,我还欠你两个要求。”
“……”克莱恩心里嘀咕着伊恩这种解释就是掩饰的行为,其实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克莱恩也可以想明白,他现在一定和军情九处有了什么关系,甚至于他现在成为黑市商人,也是在为军情九处服务。
不过这对于现在有着“机械教会线人”身份的克莱恩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随手拿起一根球杆,比划了一下姿势,随口道:
“除了地下武器交易,你似乎还在贩卖一些情报?”
“是的。”伊恩坦然的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免费。”
对于伊恩的豪爽,克莱恩眉毛轻轻上扬,一边推出球杆打出一记好球,一边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优惠,开口道:
“最近都在找愚者的信徒,有很多悬赏,你这里有什么消息?”
伊恩闻言仔细想了想,这才摇头道:
“没有,我甚至怀疑愚者是否真的有信徒,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硬要说的话,还是有两件事可能和祂有关。”
“哦?”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表情,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伊恩当即开口道:
“一个是侠盗黑皇帝,就是上次卡平案的那个人,他前天晚上又出现了,还杀死了那个刺杀尼根公爵的银行家。”
“黑皇帝已经和愚者挂钩了吗?”克莱恩思考着伊恩的情报源头,嘴上却追问道:
“那另一个呢?”
“也是前天晚上,和黑皇帝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人,他在码头区杀掉了一位伪装成那个银行家的女人……
虽然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伪装成哪个银行家,总之她死了,死法和当初卡平案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身上铺满了塔罗牌。
唯一的区别是,她的双眼覆盖着的是‘恶魔’和‘正义’两张牌,还有就是,据说现场还有一尊邪神雕像,被一张‘宝剑国王’牌劈开,当然也不排除模仿犯的可能。
这两起案子之所以会和愚者联系起来,就是因为这种撒塔罗牌的风格,毕竟‘愚者’本身就是塔罗牌里的第一张牌。”
“这不是我做的!”克莱恩听到伊恩的陈述,心中大惊,想到今天报纸上的极光会背锅事件,立刻联想到这有可能是别人甩锅给塔罗会。
不过仔细一想,却又有了另外的想法。
“恶魔牌和正义牌……”克莱恩嘀咕着这两张牌,立刻想起正义小姐和恶魔先生都住在贝克兰德,而且前天晚上,正义小姐还专门询问过尼根公爵被杀的事情。
不过正义小姐好歹也是个贵族大小姐,而且只有序列八,应该做不到外出杀人,所以,动手的是恶魔先生?
克莱恩心中思索,不过表面上却没有迟疑,而是继续问道:
“你说有一尊雕像被劈开,知道是什么雕像吗?”
“不知道,教会对这件事封锁很严,只知道是一尊邪神的雕像。”伊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没能帮上忙的惭愧。
克莱恩心中大概有了算计,转而问道:
“嗯,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了一个悬赏,有人在找一个叫做阿兹克·艾格斯的大学导师,我想知道是谁发布的这个悬赏,好确认要不要掺和这件事情,毕竟你也知道,寻人可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
“您是指一夜就找到被藏在下水道里的尸体吗?”伊恩心中腹诽一句,不过还是环顾一周,表示自己非常谨慎,然后才压低嗓音吐出了一个名字——
“军情九处。”
“军情九处?不是灵教团或者黄昏隐士会?难道是因斯·赞格威尔的安排?让阿兹克先生与军情九处发生了冲突?”
克莱恩脑中思绪连闪,胸前再次传来一阵幻痛,几个月前被一击穿胸的痛苦如今还历历在目,不过直接莽上去无疑会让自己再次进入0-08的感知。
心中略微有了计较,克莱恩最终笑道:
“看来我不必担心悬赏是假的了,不过我很害怕那个阿兹克·艾格斯是因为掌握了什么秘密才被军情九处追踪,那样一来,也许拿到悬赏的哪天就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光。”
伊恩对此只能摊了摊手: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当然,您可以只提供线索。”
“不错的建议。”克莱恩没再多问,花费五苏勒补充了一批普通子弹,旋即离开了勇敢者酒吧。
就在他搭上出租马车,寻思着是否要去恶魔先生家里,询问一下前天晚上的事情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有事要找我们?”
克莱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拔枪,不过等他注意到声音的源头后,才叹了口气,无奈笑道:
“莎伦小姐,你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出现吗?”
“下次我会先敲窗。”身穿哥特长裙,戴小巧软帽的莎伦缓缓的浮现在他的面前,用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