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在船上蔓延,滑腻湿润的灰色苔藓在夜风中滋长,整艘船无声的向着海洋深处驶去,但在这样诡异、惊悚的画面中,高亢宏大的钢琴声却在夜空中奏响。
天堂制造在高歌,斯诺的双手在狂舞,十份歌颂者非凡特性在一次次的琴键敲击中扩散着温暖的力量, 将整个船舱照耀的分外明媚。
不过就在这时,斯诺的双手忽然一顿,紧接着,有些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真造粗口】!!!
天堂制造发出充满污染的怒吼,斯诺立刻起身,将天堂制造挂在脖子上,一边轻抚它胸前的竖瞳,一边小声安抚它狂躁的情绪。
……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门口的莱特身形猛然一抖,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一旁焦急的踱着步子的塞拉看了一眼走道口蔓延而来的灰色苔藓,表情极为紧张的道:
“这种时候要是没有危险的感觉才是怪事!斯诺先生怎么还没开门!”
“咔嚓……”
就在两人紧张的盯着走道口的时候,身旁的舱门终于打开,精神奕奕的斯诺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看着两人道:
“发生什么事了?”
“苔藓已经蔓延到这一层了,我们是不是去下层躲一下?”莱特觉得自己头上的死兆星越发的闪亮,简洁的说出了敲门的目的。
斯诺瞥了一眼已经铺到走道口的苔藓,轻轻挑眉道:
“还得一个小时,你们可以在客厅等,那些东西不敢靠近我的房间的。”
说着,他让开进屋的道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伴随着卧室的门被闭合,那悠扬的琴曲再一次被走向, 塞拉与莱特相视一眼,最后还是走进了客厅。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弹琴啊!”塞拉坐在头等舱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无力的嘟囔起来,她有些闲不住的掏出一面黄铜板, 但捣鼓了半晌后,又无奈的将其收了起来。
莱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
“琴声响起之后,那种危险的感觉就消失了,之前也是,琴声被我们的敲门声打断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远超之前的危机感。”
“你的意思是,斯诺先生正在用琴声对抗这艘幽灵船?”
塞拉眯起眼睛,莱特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恰恰相反。”
塞拉当即对着莱特投出好奇的目光,但莱特却不打算多说,根据他之前的多次灵性预警强度估算,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斯诺先生身上,至少带有1级以上的封印物,而那件封印物的危险性,恐怕还要超出已经身为半神的巴博萨。
这次登船的非凡者全都各有心思,作为唯一一个带着大件物品上船的人, 莱特之前便有所猜测。
要么那钢琴是一件很强的神奇物品,要么, 就是斯诺先生有一件需要用钢琴来封印的封印物。
而现在看来, 显然是后者。
想到自己刚才很可能差点打断了某件危险封印物的封印,莱特就觉得冷汗直冒。
看着莱特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塞拉也大致猜出了几分,她不再多问,而是静静地听着卧室内传出的琴声,莱特却因为过高的灵感,总能从这音乐中,听出令他毛骨悚然的呓语——
哪怕那已经经过了斯诺卧室内灵性壁障的隔绝。
他越听越觉得心慌,越听越觉得恐惧,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寻找话题——
“你是知识与智慧教会的人?”
“只能算是有些交集的外围成员。”塞拉很坦诚的摇摇头,然后反问道:
“你呢?生命学派?”
“之前是的。”莱特摊摊手,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神情道:
“不久之前,生命学派内部发生了一些问题,我的灵感告诉我,我所在的哪一系将会迎来一场灾难,所以我和我的两个弟子就先一步离开,结果就在三天后,我得到了当地生命学派投奔玫瑰教派的消息,虽然我们及时离开,但没有来得及转移所属的我们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叛徒。”
“那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塞拉咧了咧嘴,最终也没能开口安慰。
莱特对此倒是很看得开,他将身体重心后移,让自己能够更多的享受到头疼仓沙发的柔软,然后像是一个回忆往昔的老人家一般,用略显沧桑的口吻道:
“每个命运途径的人都需要感受好运与厄运,我曾经身为幸运儿,享受着命运带来的馈赠,在晋升灾祸教士之后,我一度非常的后悔,但是现在,我早已接受了命运的选择,一切的幸运都是命运的馈赠,一切的厄运都源于准备不足(拉姆点踩)……”
“这就是灾祸教士的扮演核心?”塞拉的眼睛放着精光,立刻掏出笔记本将其记录下来,虽然对于她的途径而言,这种知识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在阅读者看来,不管有没有用,知识本身就具备着足够的价值。
《仙木奇缘》
“也许是吧?毕竟每个灾祸教士的感悟都不太一样。”莱特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随即看向了琴声越发高亢的卧室,不由得感慨道:
“如果不是看到那枚圣徽,我真的很难将斯诺先生与黑夜教会联系起来。”
“不,斯诺先生很符合黑夜教会的特征,优雅、神秘、充满诗意且富有魅力,比起风暴教会那群暴躁的粗胚要强太多了!”塞拉对于莱特的话予以否定,正打算发扬阅读者途径的风格,跟莱特科普一下各大教会信徒的特征时,一个杂音忽然切入了作为背景的琴音之中。
“啪嗒……”
“那东西在靠近?”莱特猛然从沙发上弹起,虽然他的灵性没有给出任何预警,但就如他之前所说,一切厄运都源于准备不足,为了不在关键时刻被命运踢下名为幸运的载具,他还是决定做好准备。
“要不要提醒一下斯诺先生?”塞拉再次掏出了怀里的黄铜板,但看着仍旧毫无反应的状态,她转身看向了那紧闭的卧室。
“千万不要!”在塞拉提出这个提议的瞬间,莱特只觉得自己的灵性在疯狂的发出警告,他用尽可能小的声音警告道:
“比起去敲那扇门,我宁可现在走出去和外面的东西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