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贝克兰德那边临时有些事情,我回来迟了。”安顿好龙泽尔和斯诺曼之后,斯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东切斯特郡的古堡之中,看着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奥黛丽,真诚的道歉道。
“啊,我也刚到。”奥黛丽看到斯诺,本能的想要将手里的可爱点心藏到身后,不过随即才想起这似乎没什么可藏的,当即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剑来》
她并没有任何客套的意思,实际上对于恶魔先生不在家这件事,她是带着点小窃喜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吃这些新奇有趣的点心了,嗯,还有那些启蒙读物。
“虽然打扰一位女士的下午茶时间很失礼,但是我等一会儿还要去拜亚姆,所以可以现在开始吗?”
斯诺抽出椅子坐在了奥黛丽的对面,奥黛丽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道:
“这没问题,不过恶魔先生,你已经完成了仪式吗?难道你现在已经完成了晋升?”
“算是吧,虽然后遗症有点严重。”
斯诺轻轻点头,用力捏了捏眉心,也许是因为逃课,又或者是悖论途径本身就有这种麻烦的问题,总之,现在的斯诺精神时刻都在接受着超额的信息。
毕竟原本每个猴子都是单线程,但现在猴子们变成了虚拟机,这意味着所有猴子接收到的情报本质上都还是经过他的主意识的,虽然就理论上来说,他现在的灵魂是无数猴子重新聚合的产物,承受这些信息并不困难,但作为人类的思维模式,仍旧很难适应这种同时处理海量信息的方式。
这就好像从所有活都丢给下属干的甩手掌柜,变成虽然还是丢给下属干,但每份文件都要自己扫一眼的程度,虽然看起来只是多扫了一眼,但积少成多,工作量却是爆发式的增长。
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些信息中还有大量的重复内容,甚至还夹杂了对命运和时间的观测,这些信息不止让斯诺的大脑疲于应付,还让他能看到一份独立的视野。
那种感觉就好像脑门子上多了一双能看到未来和因果的眼睛一样,总让斯诺想照照镜子,看自己脑门上是不是长了个绯红之王的小头……
“后遗症,精神方面的问题吗?”见斯诺有些苦恼的样子,奥黛丽当即放下咬掉了脑袋的兔子形状糕点,关心的问道。
斯诺闻言摇了摇头:
“不算,只能说是从人类变成神话生物所带来的不适吧,大概就好像你忽然多出了一对眼睛六条腿一样,虽然理论上是可以控制的,但总是会碍于人类的习惯而不太适应。”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大概明白了。”奥黛丽想象了一下自己四个眼睛八条腿的样子,当即用力摇了摇头,然后转移话题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嗯,需要蜡烛吗?”
“如果有那就最好了。”
……
从格罗塞尔那里获得了关于巨人王庭的一些情报后,克来恩带着安德森、格罗塞尔游记以及巨大钥匙离开了黄金梦想号。
当然,他也为此损失了五千镑的巨款。
“我要走了,伙计,那种冲动已经快要让我发疯了!见鬼!”安德森落在地上,立刻就打算跟格尔曼挥手告别,对此克来恩只是点点头道: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还给你的!嗯,当然,如果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打听的事情,我也可以顺便帮你找找看……”
安德森略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位“半神”给他留下的心理暗示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暂时还没有,除非你能帮我找到诡法师的配方。”克来恩不抱任何希望的都囔了一句,安德森也只能摊摊手:
“我会试着留意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安德森说完,摇了摇拿着帽子的手,转入了通往拜亚姆的另一条道路。
目送着这位最强猎人远去,克来恩缓缓吐了口气,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在晚霞的火红里,在很有特点的棕榈般树木的掩映下一步步走向拜亚姆。
……
经历了一个并不算安稳的夜晚后,在塔罗会即将开始之前,克来恩将无线电报机从灰雾之上取出,随着短暂的静默,哒哒哒的声音便急促的响了起来。
“伟大的主人,您忠诚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终于,终于又追赶上您的脚步了!”
虚幻的白纸从电报机内吐出,看着上面的鲁恩文,克来恩对于阿罗德斯的谦卑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略微将心底的那一丝愧疚以戒备取代,克来恩思索着该如何搭话的时候,那台电报机再次哒哒哒的吐出一张白纸来,在那虚幻的白纸上,一个小心翼翼探头张望的表情跃然纸上——
“伟大的主人,灵界之上的支配着,您的仆人感觉到您距离回归圣座又近了一步,是吗?”
对于阿罗德斯开始懂得使用表情包的行为微微感慨,随即点头道:
“是的。”
阿罗德斯闻言,立刻递出台阶:
“您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作为交换,作为我必须遵守的规则,您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
看着文字末尾的笑脸,克来恩饶是戒备,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舒适感。
他没有犹豫,直接问出了这段时间他考虑最多的问题——
“可以在哪些地方弄到诡法师的魔药配方?”
虚幻的白纸一下子被吐出好长一截,上面数不清的复杂符号构筑成一个镜面,呈现出一幕真实的场景。
在幽深殿堂内,模湖的蠕动巨物是如此的模湖,虽然无法看清细节,但阿罗德斯却附送了解说文字——
“这是查拉图,她在晋升序列一的过程里失控,变成了怪物,不过,伟大的主人您要小心,ta是一个非常狡诈的家伙,也许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弄出来的。”
“我无法直视她,这会给我带来伤害,除了她,您无法在密修会任何半神那里得到魔药配方,因为查拉图当初是直接提供的高序列魔药,而这几乎没有办法通过非凡特性反向占卜出来。”
看着阿罗德斯详细的回答,克来恩却想起了那位前辈,心中微微有些腹诽“几乎没有办法……看起来潘瑞达克斯前辈的高氵朝通灵法很强啊……嗯,当然,他也可能是直接从那位密修会半神的梦境中直视了查拉图,就好像我通过占卜永恒烈阳神血,看到永恒烈阳,从而得到太阳途径的配方那样……”
在克来恩思索的时候,阿罗德斯再次吐出了几幅画面,一个是他熟悉的霍纳奇斯主峰的宫殿,一个是圣塞缪尔教堂的查尼斯门,不过令他在意的是,圣塞缪尔教堂中的配方承载物,居然是那本导致身体原主人死亡的安提格努斯家族的笔记!
“这就是斯诺先生说可以从圣塞缪尔教堂里窃取的配方?他怎么知道这本笔记进入了圣塞缪尔教堂?或者说,其实黑夜教会已经破译了这本笔记,他所说的是另外的方法?”
克来恩微微收敛心神,随即看向那台已经变得幽暗深沉的无线电收报机道:
“昨晚,疯船长康纳斯·维克托船上的那位半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