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娇赶紧扶起姜援朝,喉咙发梗。
并不是这一跪,而让她心生感触,
而是因为,这姜援朝一辈子都呆在这荒芜的地方了,年轻的时候打仗,奋不顾身,流汗流血,
而老了老了,连水都吃不上。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时代,这边疆的条件太艰苦了。
且是全国条件都邓苦。
大环境如此。
她是以一名穿越者的身份敬佩这个时代的开荒者,建设者,对他们致敬。
“村长,你赶紧起来吧,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要说感谢,你要感谢你自己,是你们这样可爱的人,把敌人赶跑了,才让老百姓过上了流汗不流血的生活。”
“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可别这样,再这样,我就走了。”钟娇扶起姜援朝后,就转身回了自家的地窝子。
她得再画一份图,给顾时年一份。
让小雪龙晚上捎过去。
对了,
阿山分支?
关上门,
她在空间里展开瞬移,瞬间就移到了阿山分支,移到山顶,她裹着某登的羽绒服出来,站在雪山之颠,她感受那冰冷的气息,感觉呼吸都瞬间成了雪花。
阿山山顶有一座天池。
四周都是积雪,可是天池却常年不积冰,总是如镜一般的从容与平静。
山顶几乎没有绿植,
只有一些不畏严寒的地皮植物,在雪下倔强的生长,这里基本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再走几里地,就发现,
山腰处,一片生机盎然,郁色笼笼。
与山顶是截然不同的境地。
而且,
山腰处,有几座黑色的潭水,比玉峰山的水潭还要深,水更清幽,水潭边杂草丛生,而且还有极快的五颜六色的东西闪过。
看来蛇虫鼠蚁倒是真的不少,
恐怕还有一些大型的野兽,只是这山攀爬困难,无法让人上来而已,所以这里还保留着大量原始的植被风貌。
往山下走去,
还是没有什么道路。
这座山没有开发出来,或许以前有些来过的痕迹,不过,被山中的毒蛇野兽吓坏了,人人传说这里恐怖,便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她拿出电子仪器,取了一点水出来,检测水质。
叮!
“天然,无危害,煮熟可喝。”电子仪器检测这里的水是很干净的。
不过,钟娇看着这水头皮发麻,毕竟这水黑幽幽的,低头一看,就觉得瘆人,头皮发麻。
能喝就好。
想了想,
“小雪龙,看看,能捣鼓两爪子,能不能划出两条路出来,向山下划。”钟娇想提前把一些工程向前挪。
毕竟,
老百姓的水可能真的不多了。
而且生命也时刻在受到水源的威胁。
“主人,我不行,等火火(小火鸟)出关之后,估计能一爪子解决,要是我用爪子,这山这么高,我得废了。”小雪龙嘀嘀咕咕着。
“行了,我知道了。”钟娇十分烦躁。
小火鸟一闭关,多久了,还不出来,不会一把火把自己扬了吧。
她忧心。
实在不行,她和顾时年商量好用火药炸,把水引下山来,这是最后的打算。
不过,
能得县里和公社同意,都得几天的功夫。
甭用说爆破了。
查看好地形之后,
钟娇便瞬移回了地窝子,睡着了。
早上,她早早喝粥吃饭,
吃完饭,告别几个知青,便离开了大沙子村,坐着老张的板车,她和姜援朝一起来到公社,不过,到了公社之后,姜援朝先去和江建国社书沟通开渠事宜。
而钟娇则是直接坐着板车去了县城医院。
看到她来了,院长高兴坏了。
“现在有一个双腿需要截肢的,本来有截肢,但我和患者都在想等你回来再拍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院长激动的像个孩子。
抬头纹都跳动了起来。
钟娇猜到了院长大约说是的姜大虎吧。
都在可惜,这个年轻人如果截了肢就太可惜了。
“嗯,我去看看。”钟娇直接起身,由院长陪着就去了姜大虎的病房。
而姜大虎正躺在病床上发呆,脸色黝黑,双眼无神的注视着窗外停在枝杈上的小鸟,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
他这一辈子都废了吧。
不知道钟知青回来没有,他相信钟知青的医术,不然,谁截他的双腿,他都不乐意。
即便是截也得由钟知青亲自来截。
“姜大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像一道光,一下子冲进了姜大虎的肺腑,
起初,
他还以为他想多了,毕竟他一天天的想着钟知青早回来,看看他的双腿,多少次他都产生了幻觉。
“哟,姜同志,别发愣了,钟知青来了,让她给你看看腿。”院长这个糟老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大虎听到了院长的声音。
钟知青回来了?
他浑身一震,迅速转身,把目光从树枝上小鸟的身上挪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病床上的钟知青。
像仙女般那样笑着望着他。
不,
他比见到亲妈周九花还要激动,眼眶不觉就红了,还浸湿了眉睫。
他在等待着钟娇的救赎,
等待着钟娇同志那最后的一锤定音,
定他那双腿的去向。
扭头,抹了抹眼睛。
再转过头,他就是看到站到病床前的钟知青,他咧了咧干巴的嘴。
医院也没有水。
没办法,他以前的半碗粥,现在改成了四分之一碗的粥,现在太缺水了,整个县城,甚至是整个地区都缺水。
“姜大虎同志,我来给你看看,可以吗?”她路上听说了,最近姜大虎比较抗拒医生的接近,
护士也抗拒。
总之整个人就很萧条。
“钟知青是你么?”姜大虎不仅激动,还紧张。
害怕双腿被判决死亡,
那么他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更害怕。
他紧紧的揪着床单,
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大沙子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像个五十多岁小老头儿的精气神儿。
“我的双腿还有救吗?”姜大虎小声的问着,还不满的看了眼院长一眼。
这老头儿挺烦人,
天天过来烦他一趟。
哄着他非得看看他,还拉过许多医生过来看他的腿,一点儿也不知道尊重自己的腿。
院长:我那还不是舍得给你一下子给割了,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钟娇戴上手套,把姜大虎身上的床单给撩了起来。
姜大虎耳朵一红,把头扭了过去。
“有知觉吗?”钟娇按按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