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一日，比尔·香克利被任命为利物浦的主教练。在他上任的头两个赛季，他便与球队的二十四名名球员解约，这也是利物浦从乙级联赛的鱼腩球队变成欧洲豪门的开始......”
高鸣抬头望天，仿佛在看着那个早已远去的传奇教头，面露敬仰地说道。
“这个故事全英格兰人都知道。”伯纳德微微眯着眼，一点都没打算上钩，并且表示老板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咳咳...”高鸣的小故事没起到作用，脸上却丝毫不红，“你知道的，球队的更新换代是一件不能讲情面的事情。”
“裁掉谁？戴维-席尔瓦？”伯纳德问道，“他确实太老了，在场上没有正面作用。”
高鸣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上面写着门将约翰-鲁迪，队长卢卡斯-尤特凯维奇和前锋特鲁瓦-迪尼和其他高龄球员，中卫玄冥二老因为年纪才三十出头暂时幸免于难。
“这个清单里的人，能协商解约就协商解约，不能协商的，强制解约掉。”
伯纳德仿佛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
......
两天后，裘德与经纪人马可-班尼特如约到达伯明翰。
这是裘德新赛季第一次回到故乡，出于对新老板的好奇，他决定先去俱乐部看看。
“裘德，快看看你的涂鸦墙！”
原先蓝色的涂鸦变成了裘德和乔布两人身穿白色皇马球衣并肩作战的图案。
裘德嘴角划出一个微笑，“乔布真的长大了，偶尔也能做出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自己的小跟班弟弟竟然愿意放弃早一个赛季去皇马，留在伯明翰帮助家乡球队升级，这个决定真是吓到了所有人。
简直泰裤辣。
裘德倒不认为这个决定有什么问题——能支撑起一个传奇般职业生涯的永远不只有名和利，任何一个能成为传奇球员的人都是有自己的坚持和信念在的，比起早一点去舞台的中央，乔布显露出的这种理想主义者气质反而是更可贵的。
不过......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抗议？”
班尼特指着人群问道。
许多人在这个球迷聚集区大声叫嚷着让伯纳德滚出俱乐部，我们要队长留下，我们要乔布留下之类的话。
再进入俱乐部，裘德就看到愁眉苦脸的伯纳德，嘴脸喃喃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什么“香克利做得我做不得？”什么“必要的牺牲”之类的。
球队想一次性解约半个队的功勋老将的消息，在球迷社区中引发了轩然大波，如果不是前两场的战绩还不错，没准伯纳德早就被人冲烂了。
尤其是在解约流程还没走完之前，那些解约名单上的球员还正常在俱乐部训练，更衣室的气压低到了谷底，伯纳德只能先把训练丢给助教，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躲躲。
尽管这种动荡暂时还没有蔓延到整个球队，但是球队原本的氛围还是肉眼可见的受到了影响，球队老人们集体摆烂，下一场德比战都不知道怎么踢了。
见到裘德来了，伯纳德还是没忍住把事情告诉了他，毕竟这些被解约的球员几年前还是十六岁裘德的队友，这件事好歹也算是球队名宿之间的事情。
“待会拍宣传片他们会出镜吗？”
裘德问道。
“理论上讲，赞助合同的两个主体是你和伯明翰队，所以他们没有一定要出镜的必要。”伯纳德皱着眉头说道，“而且他们现在可能也没有心情配合拍摄。”
“叫他们一起吧。”裘德坚持道。
训练结束后球队集合，新任队长阿扎尔脸上的尴尬挥之不去，感觉自己手臂上的队长袖标有点烫手。
好在由阿扎尔来戴这个袖标，从江湖地位和江湖资历来讲都是可以服众的，人家在斯坦福桥为所欲为的时候，谁不说一声扎球王无敌呢？
原计划里，宣传片的主角是裘德和乔布两兄弟，球队里其他人不过是配角，再惨一点的就是个群演。
但是裘德坚持要给阿扎尔加戏，对这位皇马名宿——虽然名声不太正面，两位贝林厄姆现在都是皇马球员了，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拉尼娅女士派来的摄影团队只考虑片刻就答应了——竞技状态归竞技状态，阿扎尔的名气和地位还是在的，让他多出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郑智的队长袖标】恒定的高昂士气确实让阿扎尔的精神状态大不一样，出现在宣传片中的扎球王恢复了过往的大半风采，甚至隐隐展现出压过两位主角的气场。
总之，在当红巨星裘德的有意主动捧场下，新任队长阿扎尔的威信是立足了。连人家皇马的主力中场都甘心给阿扎尔抬轿子，你们就识相点别闹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老队员们要被清洗了，球迷闹一闹不算过分，只不过不想结束自己的球员生涯，可以理解。
但是职业足球就是这样的，俱乐部是一艘忒修斯之船，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直修修补补，每一代人都只是暂时成为它的一部分，最终会被人记住的，还是伯明翰这支球队。
“主席先生，我们还想进行一下外景拍摄，你们方便吗？”导演找到高鸣问道，似乎是担心在路上遇见情绪激动的球迷。
“不用担心。”高鸣看出了导演的顾虑，“伯明翰的球迷会理解俱乐部的。”
果然，外景拍摄中遇见的球迷一看到裘德和乔布，完全把老球员被清洗的事情忘了，全是来找两人合影的。
裘德力挺阿扎尔的态度也在球迷社区中传开，有了伯明翰宠儿的支持，阿扎尔接任队长，高薪老将被清理的事情算是没有掀起更大的风浪。
高鸣也第一次以球队老板的身份在官方社交媒体上露面，表示将在斯托克城的德比战后为老将们举行告别仪式，用同城德比战的胜利送别他们，有了球队老板的亲自表态，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球队更衣室的氛围也缓和了不少。
这场差点造成更衣室和球迷群体大动荡的清洗，在裘德的主动出手下，居然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这香克利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至少现在的伯纳德还不行，威望和性格都不足以这样做，伯纳德一阵后怕——下次再让我干这种事，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