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好不容易俘获的战舰,你们好好看看,人家的船是怎么造的。”
“若是完整的船,你们还看不清楚,这回船舷都给炸出洞来了,一目了然啊!”
福建造船厂的工匠们一早就被带到了一艘荷兰装备了三十二门火炮的战舰上,听着军官得意的炫耀,他们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做一天工,给一天钱,不管是给朝廷造军舰,还是给商人造商船,都是如此。
当然他们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自从几年前,朝廷大规模的开放海上贸易,造船的订单就没有断过,他们几乎每天都有活干,家里的生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对于这些祖祖辈辈都是造船的工匠来说,对船的各个部位都十分了解。
现在有现成的船放在面前,想要仿制一点困难都没有。
记录尺寸的记录尺寸,查看工艺的查看工艺。
军官见他们忙了起来,也没有了跟他们炫耀的心思,便跑到了一边和手下吹牛打屁去了。
除了福建造船厂之外,广州的造船厂,南京的龙江船厂也都收到了这样一艘战船。
之前虽然有陈秉言送来的图纸,可陈秉言毕竟不是专业的人,搞出来的图纸,他们必须得好好琢磨,先等比例做出模型,实验一番,才能进行建造。
现在真家伙就摆在面前,他们可以直接查看。
朱由校看中的看不仅仅是他们的战船,他还让孙元化亲自带人到南京,查看荷兰人的火炮,火枪,还有火药配比之类的东西。
除了这些之外,还缴获了一些海图,还有船上的辨别方向的设备,甚至就连望远镜也都缴获了几个。
他顿时如获至宝,一面找人仿制,一面派人送了一个到京城。
此时朱由校就拿着望远镜,站在午门城楼之上,看着京城。
对于望远镜他不懂什么倍数之类,不过显然看十分清楚。
“这可是个好东西,有它不仅是海上作战方便,对于九边的守将也能提前发现敌情,两军对垒的时候,也能更清晰的看到敌人的排兵布阵,实在是一件利器。”
看了一番之后,朱由校感慨道。
之前他想当然得认为,现在明朝已经装备了望远镜。
看了俞咨皋的折子,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明朝还没有装备望远镜。
“把这望远镜送到御用监,让他们小心拆开,仿制出来。”
朱由校上城楼看风景只是为了验证这个望远镜的效果,仿制出来,大规模制作才是硬道理。
别的不说,起码水师的战舰上人手一件,九边的守将也得发一些。
“陛下,您小心点。”
朱由校转身下城楼,魏朝在一旁不忘提醒。
回到了乾清宫,朱由校便把望远镜的事情放到一边,毕竟只要仿制出来,以后生产装备部队就是了,他没要在这样的事情上多花心思。
至于说改进,不好意思,没有那个能力。
后世他上网的时候,听说有一套奇书,号称穿越三大宝典,《赤脚医生手册》《民兵训练手册》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可惜的是他一本都没有看过。
否则有了这三本奇书,能够做很多事情。
比如军地两用人才之友,从打坦克、打飞机、躲核弹、防生化,到种小麦、种玉米、养猪鸭鹅,从修拖拉机电动机、到做红烧肉炒糖色应有尽有。
现在只能说后悔也晚了,谁让自己没有好好读书呢。
且不说朱由校如何感慨,卡尔庞捷接受了科恩的命令,带着人前往大明,准备商谈如何要回战舰和被俘虏的士兵。
得知荷兰人派来了使臣,两广总督兼任广东巡抚的陈邦瞻接见了他们。
“这次的战争都是误会,我们只是为了对付葡萄牙人,无意对大明发动精工,至于澎湖,我们以为是无人的荒岛。”
“按照国际惯例,谁发现就是谁的,所以我们才派兵登陆。”
卡尔庞捷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一派胡言,你们荷兰,那么多商人在大明做生意,又岂会不止澳门乃是我大明的国土。”
“当年葡萄牙人船只被海浪损坏,我大明官员可怜他们,让他们在澳门修复船只。”
“后来他们租赁这个岛屿,作为落脚之地,我大明体谅他们远道而来做生意不容易,这才同意。”
“尔等与葡萄牙人如何交战是你们的事情,可是你们派遣战舰进入我大明的海上,攻击我大明的国土,莫非是要向大明开战?”
“再说澎湖诸岛,位于台湾和我大明之间,长久以来都有大明百姓在上面栖息,岛上码头、住所,一目了然,怎么可能是无人居住的荒岛?”
“尔等在世界各地,所行殖民之事,本官也有所耳闻。”
“自从你们所谓大航海开始,就是以欺骗的手段,屠杀当地的百姓,声称为你们所有。”
“我大明不是那些没有开化的野人,你们挑错了对手。”
陈邦瞻虽然此时已经年近七旬,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反驳的也是有理有据。
“您说的这些情况,我真的不清楚,对于我们来说,因为没有了解你们的途径,你们的一切在我们看来都很神秘。”
“不管你们疆土多少,领土范围到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清楚,这才有了这次的误会。”
“至于您的殖民,其实就是葡萄牙人最先开始的,他们在我们欧洲的名声也不好,事实上我有理由怀疑,贵国的澳门,就是他们用卑劣的手段欺骗,利用你们的同情心,让他们有了栖息之地。”
“对于你们来说,他们是租赁,可是对他们来说,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殖民地。”
卡尔庞捷依旧是在诡辩,还不忘给葡萄牙人下眼药。
“此事不劳贵使操心,我们自有打算,既然贵使来了,就说说你们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若是诚心赔礼道歉,本官便继续和你谈,若是想要开战,本官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陈邦瞻不愿意和他在这种事情上废话,而是直接问起了陈邦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