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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雪舞下意识的喃喃着这句话,愣了一下,慢慢的从那种悲伤的记忆中苏醒了过来,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唉……情,乃世界上最为神秘的东西,世界无垠,天大地大,又有几个人,能够说的清楚呢?就如那普通的凡人一般,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过上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刚说了一句,雪舞迅速意识到跑题了,于是眸光微闪,轻轻道:“你小屁孩一个,不要整天去想那些情呀爱呀什么的,那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虚无东西。懂吗?”

“不懂。”小果果果断的摇了摇头,眼中的困惑更多。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呀!”

雪舞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当时看着你父亲的尸体,心中万般不是滋味,最后都化成了深深的悲伤。因为……我意识到你的父亲死了,很可能还是永远的死了。”

“我站在你父亲的尸体旁,低下头透过冰冷的水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他还是那么的年轻,样貌没有一点的变化,但却苍白如纸。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血迹染红了衣衫,不知道曾遭遇过何等凶险的战斗。”

“当看到他如此凄惨时,我心中万般的委屈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觉得自己以前错怪他了,我有点后悔曾经对他有过埋怨。他是个战士,身上伤痕累累,很可能最后战死在了战场上。”

“当年他的豪言壮语仿佛是一瞬间前的事情,我的思绪回到当年,回到了那个与他一起看花的春天,低下头看着他的脸,我的心在滴血……我缓缓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然而……最终摸到的,只有一团冰冷的坚冰。”

“脑海中浮现出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幸福时光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我抚摸着他脸庞上方的冰,心中瞬间更加悲伤,眼中的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无声的哭泣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泪水落在了冰棺上。当我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时,我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说到这里,雪舞忽然停了下来,悠悠的抬起头看着远方,神色有点震撼,急的小果果抓耳挠腮的,忍不住道:“娘亲啊,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怎么如此震撼呢?”

“我发现了……”

雪舞回过神来,眸子里尽是复杂,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仿佛品尝了人生百态,集千万种表情于一眼,看的小果果直接傻了眼,道:“娘亲啊,你的眼睛……好像是轮回。”

“我看到叶不凡周身笼罩的水晶体忽然消失了,其伤痕累累的尸体忽然变得鲜活起来,有一口神奇的黑碗在其身子上空滴溜溜的快速旋转着,伴随着一道又一道乌光的照射,其身子慢慢恢复了生机。”

“衣服上的血迹消失了,破烂的衣衫变得平整,苍白的脸变得红润,死亡的气息在缓慢流逝,其周身慢慢渗透出一种强大的气息。等到最后,在我的忐忑不安和紧张期待中,他唰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说到这里,雪舞又愣住了,看其模样,似乎又陷入到了深层次的回忆之中。她陷入到回忆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仿佛再一次亲眼看到了叶不凡起死回生的过程。

“娘亲!你又怎么了啊!父亲睁开眼睛看到了娘亲你,又该是怎样的反应呢?”小果果虽然有点抱怨,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写满了期待。

“什么样的反应呢?你让我想想。”

雪舞有点局促,轻轻展了展自己的衣衫,然后眸光微微闪耀,轻轻道:“当时他的眼睛一片迷茫,十分无神,就好像是死人的眼睛,慢慢的,眼睛里多了些深邃,好似星空,又似深渊,十分震人心魄,然而……”

“然而什么!”小果果急的一蹦三尺高,像树袋熊一般把自己挂在雪舞的脖子上,道,“娘亲啊,不是女儿我说你,你说话太啰嗦,太拖沓了,唉,真是急死人啊,就不能痛快一点,利索一点吗?”

“呵呵。”

雪舞微微一笑,揉了揉小果果的小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红红的眼眶,这才悠悠道:“他的眼睛当时给我的感觉全部是陌生,那仿佛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天地的眼睛,所以当他看到我时,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估计当时的他是他,也不是他,身体是我熟悉的叶不凡,可是眼神却是那么的陌生,他看着我,冷漠而无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雪舞的情绪有点低落,“虽然知道他当时的情况十分异常,但仍然忍不住有点悲伤。”

“一个曾经十分熟悉的人蓦然间成为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换成谁都会心中不好受吧?”小果果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那一次比较遗憾。”雪舞神色有点黯淡,轻轻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用那么陌生的眼光看着我。不过当看到他死而复生时,我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娘亲,我理解你。”

小果果从雪舞身上滑了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眼中满是鼓励。

“乖女儿,娘亲的可爱小心肝。”雪舞微微一笑,搂着小果果的脑袋,“不管怎么说,他能够起死回生,哪怕不认识我,我依然会高兴的。”

“我看着他死而复生,看着他的身体充满生机,看着他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看着他迷茫的站了起来,再看着他的身子唰的一声凭空消失。”

“然后,那口神奇的黑碗忽然变得十分有人性化,轻轻悬浮在我的眼前,好似人儿一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然后……又咻的一声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这里,雪舞的故事总算是讲完了,神色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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