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家这些天闹哄哄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听说江万涛这次是去了五毒秘境,专门去寻一味药——镇魂佛芝,为的是炼制聚神丹,而聚神丹是五品丹药,如果他炼成了,也就正式成为一个大丹宗了!
他原是丹宗,如果江家再添一个大丹宗,那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所以他的归来才会显得如此隆重。
按照公孙瑶芝的意思,这次不光是要见江万涛,而且她要正式见江家的所有人!
三天眨眼就过去了,那些所谓的规矩,江月初烦不胜烦,什么轻移莲步,巧笑嫣然,就算再给她一顿鞭子,她也做不到。
这天,阿五给她准备了很隆重的衣服,蓝色的裙子,翩飞的飘带,江月初从未穿过如此繁琐的衣裙,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总觉得自己把身后的路扫的很干净。
真不知大户人家所谓的讲究在哪里,就是累赘吗。
行至大路,人多了起来,江月初所过之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这个时候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什么奇珍异宝一样,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来看,末了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快到中堂时,迎面碰上几人,江月初很快就认出来,其中几个女孩正是江文媚同父异母的妹妹,几个男子随行,有说有笑。
见到江月初时,说笑声戛然而止,那些人愣住,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给出反应。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女孩试探的叫了一声,“大、大小姐?”
“难道你不是应该叫我姐姐吗?”江月初微微挑眉。
那女孩惊讶的看着她,连忙结结巴巴的改口,“姐姐,你今天也来迎接父亲,真是太好了。”
不能怪她不淡定,江家大小姐的天才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却从没见过这个人!
“进去吧。”
江月初说完,几人才像是被解穴一样,先后走进了中堂。
一进门,所有人都自觉的噤声了,只因中堂内已经坐着诸多长辈,小辈们都站在侧面。
江月初的待遇好一些,做为家主的千金,她可以坐在公孙瑶芝身边,可这样的待遇江月初嗤之以鼻,因为只要有公孙瑶芝,空气都仿佛是有毒的。
刚坐下一会,忽然有人轻轻的扯江月初的裙子,江月初低头一看,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看她,嫩生生的小嘴张着,似乎想和她说话。
江月初脸色僵了一下,瞬间就有点软化了,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却最抗拒不了这样的小萌物,以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有一样便是逗弄族中的小孩子,但长辈们不放心她,以至于谁家有小孩子都要防着她……
江月初把小孩抱起到自己腿上,笑弯了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这里来了?”
“咯咯……”小孩仰着头,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
江月初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公孙瑶芝,却见公孙瑶芝的视线似乎一直都在那个小孩身上。
她想起来了,江文媚是有一个弟弟的,今年四岁,或许他们见过,但江月初却没见过他,所以,这个小男孩就是那个弟弟、江焕?
瞬间,小男孩的可爱值在江月初心里降到了负值。
“咯咯,姐姐陪焕儿玩。”小孩男揪着江月初的头发软软的说。
江月初却觉得怀里抱了个炸弹,恨不能立刻扔出去,她低头,正心烦意乱之际,公孙瑶芝却是伸手把她儿子抱走了,江月初听到她温柔的说:“焕儿乖,现在不能玩,我们要等你爹爹回来。”
“咯咯,要爹爹。”江焕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江月初也移开了视线,呵,她不想碰江焕,想必公孙瑶芝也喜欢她离她儿子越远越好吧。
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堂中的人们,江家家大业大,分支也众多,以八个长老为首,江家内里便是八个派系,只是这都是江家内部的门道,外人看来当然还是一片和谐。
前面那单独的八仙椅,便是为八个长老准备的吧?
正想着,忽然空气凝滞了一下,随即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江月初也起身,正看到了几个老头先后走进中堂,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是精神瞿烁,眼带精光,步履更是如年轻人般矫健。
他们径自在八仙椅坐下,原来,正是江家的八位长老。
忽然,一个老头的眼神转到了江月初身上,呵呵的笑道:“这便是文媚吧?听说你病愈了,真是大大的喜事,近来身体可还有不适?”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江月初身上,江月初大方的施了一礼,道:“多谢三爷爷记挂,晚辈身体无恙。”
接着她又对所有长老并施一礼,说起了早就背好的台词,“文媚见过爷爷们,过去因病禁步房中,身为江家子孙却不曾为江家做过什么,文媚深感惭愧,托爷爷们的福,文媚如今终于得见天日,日后提升修为、钻研医道,立志为江家添光添彩。”
三张老抚须笑道:“有心便好!有志更好!只是文媚啊,你也不必自贬,你已然是大丹师,我江家的丹道大会,还等着你大放异彩呢。”
江月初只道:“文媚定会全力以赴。”
这时,后堂忽然传来一串哈哈大笑之声,那笑声浑厚,听的人心神都是一震!
江月初抬眼望去,却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而来,穿着深褐色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好,好啊,我得到了镇魂佛芝,回来便听到我的宝贝女儿痊愈的消息,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来人说着,径自停在了江月初面前,大手摸了摸她的头。
江月初抬头,迎上了一双老辣的眼睛,那眼睛像照妖镜,凌厉的仿佛什么魑魅魍魉都得现行一般。
好在,江月初心里没鬼。
“恭喜父亲。”江月初及时道,淡然的说出了那个陌生的词,对她来说,‘父亲’二字没有任何意义,嚼起来也毫无味道。
“哈哈哈,媚儿长大了,为父深感欣慰。”江万涛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