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箫哥哥!”
江月初有点失控的冲向了那个法术记录的画面,伸手拂去,手却从画面中穿过去了!
她定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画面中的男子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那里。
等到画面结束,江月初转身便看向那红衣尊主,“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说着,江月初提起笔,唰唰唰的在纸上写下了契约,咬破了手指,将血手印印在上面,随即将那张纸甩给了对面的男子。
“这是契约。”江月初的语气毫无起伏,眼眸盯着红衣尊主,肯定的语气带着一丝逼迫。
那红衣尊主微微笑了,其实有些意外,她竟然如此在意那个部落的人……
那红衣尊主也咬破手指,看了看江月初的手印,笑着印在了旁边,他刚想收起这张契约,江月初却瞬间抽走了,一点不犹豫的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若不是他刚刚扫了一眼,怕是都没机会看清楚契约上到底写了什么。
不过,上面写的确实有些……霸道,起码,作为提出条件的他,却并没有享受应该有的主动权。
因为契约上写着,在她见到景箫和姬连之前,他都不得对她以及她的朋友下黑手。
这种条件,也就他能答应了吧?
红衣尊主看向江月初,却见她身上那种过分强势的气息仿佛潮水一样退去了,手上的图腾纹路也不见了。
他知道,江月初是真正被激怒了,她敢写下契约,就不怕他不答应,她啊,不知心里有了什么更狠的打算,若是他继续周旋,怕是再也没有余地了。
不过,她应该也不知道,他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你们跟到哪了?”江月初问道。
那红衣尊主挑眉,自然知道江月初问的是刚刚画面中的人——景箫,这也是他刚刚得知的名字,便直接道“铁斧龙山,这已经是十多天之前的画面。”
江月初眼神一凛。
铁斧龙山!
景箫哥哥……是去找她了!一定是!
可是,在他到达铁斧龙山的时候,她已经来到龙南州了!
江月初很惊讶,景箫哥哥竟然也走出了雷泽!为什么?是来找她的吗?族长爷爷他们是怎么同意的?
“带我去找风澈。”江月初又道。
说着便转身出门。
红衣尊主悠悠的走在江月初身边,步伐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舞步,“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景箫现在在哪里?”
江月初毫不犹豫的说“因为你也不知道,你们早就把人跟丢了。”
红衣尊主挑眉,“你怎么这么自信?刚刚我可是让你看了他的画面。”
江月初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你的人是追不到景箫哥哥的,他会来找我的,在这个中洲,没有几个人能追的上他,你之所以有他的画面,那也是因为他在雷泽中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被你钻了空子而已。”
江月初对景箫有着无比的信心,她的追踪术便是跟景箫哥哥学的,而她所学的,相较于他来说,根本连入门都不算!
白医族的追踪术出神入化,一般人学不到那种境界,而白医族的影子们便是顶尖之人!传承了白衣族部的追踪术。
本来景箫在很小的时候便有资格被选做影子的,但不知道为何,景箫不同意,所以,他的追踪术并没有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为此,他被族长爷爷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半年!
在部落当中,违背部落的利益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江月初却很高兴景箫哥哥没有做影子,否则他就真要如影子一般存在于黑暗中,族中第二对她好的人也就不存在了。
江月初很确信,现在没有人能找得到景箫,而景箫,一定会来找她的!
她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红衣尊主带着江月初来到了关押风澈的地方。
江万涛现在就站在风澈的房间外面,微微低着头。
“还没出来?”这是红衣尊主问的。
江万涛点了点头,浑身紧绷。
江月初瞬间看向江万涛,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反常,江万涛是只老狐狸,人狠心狠,做事老辣,她还没怎么见过他紧张的样子。
现在,江万涛紧张什么?
“你们对风澈做了什么?”江月初皱眉。
江万涛一时语塞,即便见过无数大场面,现在也忍不住在心里反驳江月初的话了,不是他们对风澈做了什么,应该说风澈对他们做了什么!
只是,江万涛不能说,否则,这魔教的面子和里子都要丢光了!
“没做什么,你叫风澈出来吧。”那红衣尊主微微抬着下巴,笑容魔魅,也许,他自认为自己这样的笑容是“无害”的。
江万涛微微看了一眼自家尊主,似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动作极快的去开门。
都已经两天了,进去这扇门的人不少,但是一个都没有出来的,因为,那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地狱!
没有人出得来,可风澈能自己出来!
也就是说,没有人破的了风澈得阵!就只有他主动解除这个阵法!
就这一个办法!
自家尊主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他对风澈的试探,得到了十分有力得回响!有力到……此处魔教都损失重大!进去的人,不死也废了!
风澈,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能让风澈主动出来的人,自然只有江月初了!
在那扇石门缓缓向旁边打开时,江月初一眼便看到了小小的屋子里,风澈坐在正中,他身边漂浮着十八枚扇骨,而那扇骨之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符文。
里面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阴沉的气场!
隔着一道门,里面外面像是两个世界!冷风拂面,惹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月初皱了皱眉,她知道里面是阵法,却猜不到是什么情况,只是见风澈一手撑着下巴,像是睡着一样。
江月初忽然唤了一声“风澈。”
风澈不是立刻回应的,过了一会,风澈才抬头,看向江月初的方向,那看过来的目光,不像是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倒像是隔着一个时空一般!
竟然有些不真实!
江月初看到风澈渐渐凝聚的视线,他嘴角仍然带笑,然而却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身边像是有着无数杀意,不停不停的翻滚着!
那双眼寒气退散,那嘴角笑容生动,他歪了歪头,嘴角动了动,也唤了一声,“月儿。”
这一声,仿佛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隔着的那个世界!
温柔,缱绻,也不知这样的呢喃,他曾唤过多少次了。
却见风澈抬起了手,那小屋子里气息瞬变,十八枚扇骨之上的血红色符文像是被风吹散一般!一个个扇骨接二连三落在风车手中。
各个角落立着的阵旗也瞬间自燃烧,很快就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候!那空旷的小黑屋里,竟然出现了许多人!
他们一个压着一个,堆成了人山!而他们的样子,甚至不能用恐怖来形容!血肉暴露在破碎的衣服之外,一个个神情恐怖。
风澈起身走了出来,每一个动作都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很快,没有让丁点血丝沾到他的白衣之上。
等风澈走出来,江万涛还像是见鬼一样盯着屋子里那一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魔修,手推着门,忘了动作。
而风澈动作极其自然的带上了那沉重的石门,将里面的一幕隔绝。
他站在江月初面前,垂眸对着江月初一笑,“月儿,你是来接我的?”
江月初微微抿唇,此时的风澈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是身上带着一股凉意,还有非常陌生的气息,来不及退干净。
她盯着风澈,深深望进风澈的眼里,这双眼镜黑白分明,黑的深沉,白的纯粹,他笑着的时候依然那般简单。
可是,他刚刚分明是……像魔,他独坐在深渊里,朝着她笑时,她仿佛看到了死亡在朝她伸手。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风澈!
江月初忽然伸出手,两只手在风澈脸上用力的摸了一遍,揉的那张英俊的脸都严重变形。
风澈微微揽住了江月初的腰,似乎还在照顾她的身高,微微低下了一些头。
许久,等到江月初收手之后,风澈那白白的脸面之上留下好几道红痕,而风澈竟还愉悦的笑了,“月儿如此热情?都把我弄疼了。”
这么荡漾,连嘴角的笑都那么欠揍,是风澈没错了。
刚刚江月初还只是想确认一下风澈是不是被人冒充了,现在却是真有些想打他了!
“白担心你了。”江月初说道。
风澈笑了,说道“不,我很高兴,这说明我们分开的时候,月儿也一直在想着我。”
江月初心中仍然被刚刚打开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冲击着,忍不住又捏着风澈的脸颊,把那薄薄的一层肉硬生生拽了起来。
他在那个小黑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或者说,那摞在一起的那些魔修,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天的时间,看来,她的待遇并不是其它三个人也同样享受的,红衣尊主派了那么多魔修来对付风澈,却反被风澈教训了。
这一点江月初还是很满意的,她的人,自然不能被欺负了!
而那红衣尊主,只在门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其余时间便一直看着江月初和风澈,那魔魅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在看到风澈的手放在江月初腰上,而且那么亲昵的时候,心里怕是想冲过去砍了那双手吧!
至于被关在屋子里的魔修,他似乎完忘记了。
“你放了夙樾和那个女子。”江月初看向红衣尊主。
而红衣尊主的神色似乎很差,江月初将这个理解成,他是在不满自己的手下被收拾的那么惨,这是丢人现眼。
而红衣尊主只是摆了摆手,让江万涛带江月初和风澈去找人,他不奉陪了。
江月初对此并没有意见。
倒是风澈从那红衣尊主面前走过的时候,笑着看了看他,眼神直直的迎上了他,在江月初看不到的地方,两双眼睛电光火石的交锋。
风澈很清楚,这红衣尊主有多宝贝江月初,就有多想杀了他!
这样的试探不会是第一次。
不过,谁会怕?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月儿从他身边带走。
江月初和风澈去接了夙樾和隐世家族的女子,四人被江月初送出了地宫。
除了江月初,另外三个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风澈站在江月初身边,慢慢揉着自己的脸,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隐世家族的女子却已经好几次欲言又止了,最后也是她忍不住打破了安静,凑到江月初面前,道“小公子,那红衣的魔头怎么把我们放出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小心翼翼,因为她发现江月初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
江月初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脸上顿时笑的跟一朵花一样,“我叫宝禄!小公子,我可算等到你问我了。”
江月初有点黑线,看她一脸等了好久的样子,不由的说“你不会自己说吗?我只是还没机会问罢了。”
宝禄却是两只手扭到了一起,眼睛闪烁着说“我听人家说,对喜欢的男子不能太主动。”
江月初一顿,浑身都忍不住恶寒,鸡皮疙瘩再次窜了起来!心想她这也叫不主动?
“宝禄,我必须告诉你,你误会了一件事。”江月初正色道。
宝禄看着江月初,“我误会什么了?”
“其实我是……”江月初真要说。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声大吼,硬生生盖过了江月初的声音,也打断了她的话。
却见一个人飞身过来,他身后背着一把一人高的巨刀,手里还拎着一个人,落地之后直接把手里的人扔下了,径自来到江月初身边,张开双臂便要来抱江月初。
不过,被风澈飞出去的扇子挡开了!
来人停住,狠狠的瞪一眼风澈之后,这才又看江月初,一双狼眼很是犀利,但眼眸深处也都是着急,“我就走开半天,就发生那样的事,我找了你两天,总算是找到了!你不是被魔教抓走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有伤着?”
江月初看了看面前的人,正是少年狼。
眼神一转,看向被他摔在地上的人,却是沈纤纤,此时沈纤纤也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尘土和两天来的疲惫,紧张的看江月初“月初,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