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有几丝细雨,可已经没有方才的大了。
夜晤歌就这么跟在顾莫阏的身后,借着长廊上尚未熄灭的宫灯,瞧着他修长的背影。
在自己濒临绝望的时候,这个男人救了她;在危难当头这个男人没有丢下她;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男人的肩头。
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至少对于其他人在她的心里不一样。
前面有一个水坑,夜晤歌脚下一滑,幸而顾莫阏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幸免于夜晤歌跌到水坑里。
雨后的路有些打滑,他的手没有放开,依旧拉着她一起走着。
一直到了寒熙阁的大门前,才松开了手。
“到了。”他说。
夜晤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宫门应声而开,出现在门口的便是夜谌言那小小的个子,身后还跟着拿着伞的长月。
在看到顾莫阏和夜晤歌的身影的时候,微微的怔了怔。
“丞……丞……丞相……”错愕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顾莫阏的身上,他皱眉。
“皇姐,你怎么会和顾相在一起?”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夜晤歌的身上疑惑的询问了声。
“凑巧在路口遇上,本相顺道。”顾莫阏道着,简单明了。
夜谌言没有多余,大概是整个韩城的人都知道关于眼前的顾莫阏,若说是他特意送夜晤歌回来他也不信。
只是顺道,议政殿在前宫,御书房和这个方向也不顺道,那到底是顺了那条道?
当然,这样的疑惑夜谌言还是没有问出口。
便看到顾莫阏已经转身离开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讲。
顾莫阏还真的就如传闻那样,他想着,毕竟还是个孩子更深一层的意思也想不到哪里去。
“你这是去哪里?”夜晤歌看着这样的夜谌言询问了一声。
“下这么大的雨,我也是刚回来,听檀香说皇姐你还没有回来,就想着出去找找你。”他说。
“我没事,只是淋湿了。”他说。
夜谌言点了点头,这才吩咐了身后长月。
“长月姑姑,让人给皇姐熬碗姜汤,以免受了风寒。”
长月点了点头,这才捧着伞进了屋。
夜晤歌这才跟着夜谌言进了屋子。
——
顾莫阏出了宫门,便瞧见后再了宫门口等候的墨染。
“怎样?”他看着墨染询问了一声。
“的却是一具尸体,丢到了西郊的乱葬岗上,是端敬皇贵妃身旁忠心的贺氏。”墨染道着,他一直跟在简月的身后,看着她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丢到了西郊的乱葬岗上。
看那尸体的死状,想来手段是极度残忍的。
“我知道了。”顾莫阏深邃的眸中微微触动,视线落在了宫门口的方向,转身对着一旁的墨染道了句。
——
贺氏失踪的这一件事在宫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动荡,尹彩之出动了所有的人去找贺氏的踪迹,后来却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
到最后不得不将贺氏的失踪和夜晤歌扯上关系,直接带了人去了寒熙阁要人。
当尹彩之带着人到寒熙阁的时候,夜晤歌正和夜谌言在寒熙阁的后院里下棋,便尹彩之的到来给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公主,皇贵妃娘娘不让奴婢通传,奴婢……”那说话的婢子显然是小心翼翼怯诺诺的说着这么一句。
夜晤歌伸手示意婢子自己已经知道了,那婢子这才退到了一旁候着。
“不知道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我这寒熙阁有什么事情?”她看着眼前的尹彩之,道着。
“贺姑姑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尹彩之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质问出声。
“恕晤歌听不懂娘娘的意思,这贺姑姑是娘娘身旁的姑姑,她既不见了娘娘应该去找,怎么跑到我这寒熙阁来要人。”
“本宫不想和你扯这些无畏的废话,把人给我交出来。”
“你我到底谁说的是废话,你宫里的人掉了,到我这里来找,到底是谁的奴才?”面对眼前的尹彩之夜晤歌并未有畏惧,方才还象征性的唤了一生娘娘,这会儿却直接你字称呼了。
“我寒熙阁虽然没有你的毓秀宫矜贵,可好歹也是父皇赐的,婢子宫人无数,哪里就缺了一个老奴。”这一句话,还真的就让尹彩之尤为气愤。
宫中所有的人都忌惮她,可这个女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居然目无尊长你啊我的,丝毫没有给她的面子,甚至连装一下门面功夫都省了。
“搜!”
她自问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么一扬手,身后的一群下人便已经在寒熙阁里四处的搜索着。
“识相的就将我的人给交出来,否则,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眼神狠戾,与以往的温柔贤淑简直是天差地别。
对于尹彩之这样的威胁,夜晤歌也只是不屑的一声轻笑,潇洒的转身,再一次的回到了棋桌上。
“皇姐……”夜谌言瞧着这样的僵局,皱眉,担忧的唤了夜晤歌一声。
“落子!”夜晤歌倒是不以为意,手里执着黑子落在了期盼之上,又唤着眼前的夜谌言落子。
夜谌言瞧了瞧不远处的尹彩之,又瞧了瞧眼前淡定落子的夜晤歌。
无奈,却还是伸手拿起了棋盒里面的棋子落了下去。
一盘棋倒是下的心不在焉的,瞧着尹彩之带来的那些人在寒熙阁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
到最后却依旧是什么也没有找到,看着尹彩之就这么走了过去,盯着夜晤歌,显然是怒了,伸手就这么掀了这盘棋桌,愤怒的放下了话。
“识相的早点儿把本宫的人放了,否则,我一定让你们风家,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这才甩着袖子离开了。
夜谌言被尹彩之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低头,瞧着满地的棋盘和棋子,皱紧了眉头。
这么多年来,似乎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端敬皇贵妃发这么大的脾气。
“皇姐!”他转身,看着一旁的夜晤歌唤了一声。
“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她说,转身,对着一旁的檀香吩咐了声。
“让下人把整个寒熙阁重新整顿一番!”
“皇姐!”又是担忧的一声轻唤。
“只是一条疯掉了的恶犬罢了!”她说。
夜谌言震惊,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夜晤歌,很难想象,这一句话是从夜晤歌的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