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来的确实是一个妙龄女子,不过并不是德妃找的那个妙龄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愚弄,这救下来的竟然是德妃的侄女儿,等到自己的侄女儿和嫂夫人进宫想看的时候,德妃一听原委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纠结。
自家嫂夫人自然是想要攀附上夜谌言这一桩婚事的,毕竟,夜谌言还是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选,这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家姐姐那两个儿子很优秀,可是陛下看不到,太子之位便永远落不到夜谌旻和夜谌云的头上,可是夜谌言不一定,最主要的是夜谌言还有一个姐姐,这个夜晤歌在她们的眼中可不是一般的人,人家虽然在韩城传的妖星祸障沸沸扬扬的,可是人家有的是本事啊!
有着丞相顾莫阏在身后撑腰,还不是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那顾莫阏搁在朝堂上哪是别人惹得起的。
这德妃本来就是个小心眼,看着自己的姐姐一脸的意犹未尽的表情,还在继续说着那个夜谌言是一个贵人,要是能攀附上这门亲事他日指不定要登上后位成为一宫之主,果然这人一旦有时候做了白日梦而且还陷进去了是真的有多可怕。
还唆摆着这个妹子帮她家闺女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唠叨了大半个上午才离开。
直到嫂夫人离开之后,德妃的愤怒才彻底的爆发了,就这么大发雷霆的掀掉了桌上的糕点茶水,噼里啪啦的瓷器碎掉的声音就这么在一旁响了起来,惊得长宁宫的宫人婢子一个个哆嗦着瑟瑟发抖。
这些年哪里见到过眼前的德妃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应该是被方才的将军夫人的那一席话气的不轻了。
“她想的倒是很美,让本宫给她女儿做媒,以前说的本宫的两个儿子千好万好,到了现在就成别人的儿子在她的眼里是个宝了,想要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个儿那德行。”德妃道着,气愤的似乎连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皱紧了眉头,就这么紧握着拳头,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一脸的严肃,气氛一下子凝滞到了极点。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让你们办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好,现在连本宫唯一的哥哥都想着去巴结那一头,那本宫的两个儿子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决不允许,本宫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一旁的茶几之上,又让改一旁站着的几个心腹的仆役瑟瑟的发着抖。
不过,夜谌言这一头倒是弄得头疼不已;那日他心急之下跳到了湖里救人,然后就做了急救措施,等到那姑娘醒来的时候才放下了醒来。
不过,却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一句话,别人家一个小姑娘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占了便宜,虽然说是救人心切但是传出去了后总归是女孩子损了名节。
这不,那将军家的二小姐便像是要赖定了自己一般,今儿个在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居然还说非自己不嫁,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解释清楚了,可是那将军家的小姐却依旧执着,道着若是他不要她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人要她了,就这么哭哭啼啼的再一次的准备跳河,到最后夜谌言直头疼好不容易将那小姐哄消停了,这才溜之大吉回到了寒熙阁,凑巧被自己的姐姐撞了个正着,便将这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夜晤歌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弟弟,听着他诉完这两日来的郁闷过后,忽然笑了出来。
夜谌言就这么瞧着她,无可奈何的道了声:“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喜欢这个东西很难说的,他只是举手之劳救了一个人,却没有想到窃取了别人的一颗心,而这颗心他其实是不想窃取的,可偏偏阴错阳差那个将军小姐是那么一个执着的人,竟然以死相逼让他头疼不已。
“你没错,不喜欢的不必强求。”夜晤歌瞧着眼前的弟弟,道着。
“可是,若是我不娶她万一她真的想不开怎么办?”说到这里的时候,夜谌言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那就让她去,总归她这条命是你给的,若是她不想要我们也没欠她什么;这人一辈子哪里不受个情伤,遇到个挫折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即便她再喜欢你,你对她没有感觉,勉强在一起得到两个人也不会有幸福的。”夜晤歌道着,忽然眸色微微晦暗,想来是想到了什么,停止了还要再说下去的话。
是啊!别人这么缠着自己好脾气的弟弟,他都觉得无可奈何,拿自己呢!在将自己心底的感情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后,又哪里顾及到顾莫阏的感受了。
似乎,他从来没有正面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或许,自己也是得寸进尺了;都觉得顾莫阏对自己做出了这么多后是对自己有感觉,而忘记了,其实有时候或许真的是他的举手之劳而已。
“真的要……说清楚吗?”夜谌言喃喃着,似乎没有将此刻夜晤歌出神的状态纳入眼中,而是将夜晤歌方才说的话全部都听进耳中了,此刻也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都是那个将军家的小姐泪眼涟涟的样子,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若是,她真的多寻了短见,那么自己最后还是那个罪魁祸首。
“姐!”他抬起头正想要询问眼前的夜晤歌有没有更好的方法的时候,却看见眼前的夜晤歌忽然一下子的站起了身来,快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我出去办件事情。”她说,就这么在夜谌言错愕的视线下快步的走出了这寒熙阁的大门。
简月这才快步的跟了上去,只留下夜谌言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瞧着夜晤歌仓皇的步子,究想着。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简月瞧着眼前的主子如此急促的步子,微微的皱了皱眉,这许久以来很少瞧见夜晤歌这么焦急过,至少在回宫以后就不曾瞧见夜晤歌这样了,可是今日……
简月想着,莫不是因为夜晤歌听见了夜谌言所说的那一件事情,赶着出宫去处理;可是最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像这种小事情,她家主子一两句话都能够处理的,哪里会劳师动众的这样急促的亲自去解决。
一直跟着夜晤歌出了皇宫的大门,瞧着她快步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简月才知晓了什么。
只是,这丞相府离皇宫还有这么大的一段距离,她家主子就这么步行而去的话,是不是太慢了点儿,更何况现在是太阳当空照的,简月四处瞧了瞧,却瞧见宫门口连一匹马都没有,只得作罢的跟在夜晤歌的身后。
夜晤歌的步子迈的很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遇上顾莫阏的这件事情的时候,思绪会这样的凌乱,一直到那匹熟悉的马忽然闯入她的视线的时候,她瞧见了那马上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怔怔的楞在原地,瞧着那匹马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男人勒住了缰绳,从马儿上跃身跳了下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询问了声。
“是宫中出了何事?”顾莫阏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询问了声。
只瞧见夜晤歌看着他,然后缓缓的轻轻地笑出了声,那双闪烁着的眼眸就这么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已开过。
就在这条宽敞的鲜少有人经过的大道上,夜晤歌就这么抬着头与眼前的顾莫阏四目相对着,甚至连一旁的马儿也很识趣的朝着一旁的那棵树下走了过去,将这一处安静的地方让给了两人。
简月远远的瞧着,也很识趣的走到了那马儿的面前,远远的看着两人。
在她的眼中,顾莫阏和夜晤歌两个人真的很登对,就这么远远的站在一起,看起来便是郎才女貌,一样的有智慧有谋略,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主人和少主看起来真是般配,是吧!”她笑着,就这么对着眼前的马儿道了一声,马儿叫了一声似乎也是在回答没错。
夜晤歌的脸上挂着笑,那笑是那样的温和轻柔,咧开的唇恍若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一般,就这么看着自己,笑着;她的手就这么垂在身侧,纤细的食指被遮挡在了偌大的大袖衫下;额前散碎的一缕青丝就这么被吹来的清风轻轻地吹起,耳畔挂了缕长发,应该是被封吹过来的。
顾莫阏就这么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将夜晤歌耳畔的那一缕散碎的头发给捋了下来。
“顾莫阏……”忽然,她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
顾莫阏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身上,却听到夜晤歌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那现在到时候了吗?”她问,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那眼中是强烈的渴望,渴望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回到。
那时候她对着顾莫阏告诉了自己的心意,在询问顾莫阏的时候,顾莫阏只是回答了一句还不是时候,那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
只是今日,自己的弟弟得到这一件事情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她想要知道自己在顾莫阏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是她所想的那样两情相悦,可是像那将军家的小姐纠缠自己的弟弟的一般的一厢情愿。
“……”听到夜晤歌会让询问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顾莫阏微微的怔了怔,落在夜晤歌耳畔的手就这么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她。
她的眼中是那么的执着,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夜晤歌的身上,微微的怔了怔。
“到时候了吗?”夜晤歌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又询问了一声。
“……”顾莫阏的视线依旧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里有那么一种似乎想要将她看得透彻的表情。
“我想听你的回答,我喜欢你,你呢?”她问,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
“……”
“我想,与你坦然相见,想,看你面具下的样子。”她说着,已经伸手准备摘下顾莫阏脸上的那半张面具,却在那温热的手落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上的时候,顾莫阏忽然就这么向后退去了一大步,让夜晤歌想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的手,再一次的被无情躲开了。
夜晤歌的手,便这么徒劳的落了下来,怔愣半晌,忽然想到了顾莫阏这已然是拒绝了。
没错,到头来到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顾莫阏就这么瞧着夜晤歌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然后方才脸上那温和的笑颜现在早已不在了,微微的拧眉。
二十三已经过了半,离二十五岁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仅有一年多了……想着,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从来没有一刻,自己是这样的挫败过。
居然,败给了一个术士的一句话,从小到大都不相信;可是在此刻却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而怕了。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可笑,有无奈。
“还不是时候。”他道着,也只能道着这么一句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又是这么一句话,夜晤歌冷笑着摇了摇头,顾莫阏总是用这一句话搪塞自己,还不是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到摘下面具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就算不摘面具,那回答我一句你心里有我就这么难吗?”她道,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追问着。
顾莫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了拳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他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夜晤歌的问题。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还不是时候……
到时候……
似乎顾莫阏在面对自己的告白和追问的时候,总会用这两句话来搪塞自己,夜晤歌只想笑,这天下你男人千千万万,可是能入得了她的眼的,却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将话说的很明白,表达的很清楚了,可眼前的男人除了推诿还是推诿,亲也是自己主动亲上去的他没有拒绝,可是每一次在生死的边缘他总会将自己护在身后,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每一次,在别人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也是他让人护着自己。
朝廷的人都知道,她夜晤歌身旁有一个男人在给她撑腰,而那个男人就是顾莫阏。
而他甚至在皇上下旨给她赐婚的时候,公然的拉着她的手找进宫里违抗圣旨,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心里有她,不肯说一句其实自己也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