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夜晤媚的眼神依然闪烁,又是无奈的低下头长叹口气。
“要是放心不下,我们就让人好好的在长公主府外守着,一有情况便回来传报可好?”陌谨寒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媚,安抚着。
“可是……”夜晤媚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一次的被眼前的陌谨寒的声音给截了下来。
“媚儿,我知道你担心兄长的儿女,可是你能不能为自己和为夫想想,为夫已经将道理全部的都讲给你听了,你那个皇妹颇有手段,她若是真的杀害了你皇兄,没有必要留一个祸害在自己的身边。”陌谨寒的声音微微的大了一分,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媚,语中略微的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斥责,但仍旧有着那么一丝温柔。
“或许,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丫头也说不定。”陌谨寒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妻子。
——
芸芊再一次的见到夜晤歌的时候,便就这么急匆匆的跑上了前,小姑娘两个眼眶子湿汪汪的,就这么抱着夜晤歌的大腿,微微啜泣的道着。
“皇姑,父皇死了,母后也不认识芸芊了,皇姑,芸芊好伤心,好伤心。”
小孩子哭泣着,就这么用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可怜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夜晤歌,能够从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面看出来,夜晤歌蹲下身子,伸手拿出手绢,就这么轻轻地替芸芊擦了擦眼角的泪。
“芸芊听话,皇姑会照顾你的。”她就这么轻声的对着眼前的小姑娘道着,就这么将小姑娘给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就这样芸芊在夜晤歌的长公主府坐了下来,大概是刚刚经历了失去双亲和弟弟,前几日始终是郁郁寡欢的,也很少像以前一样欢喜的笑着了。
夜谌南的登基大典浩浩汤汤的,或许整个梁国的人都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多的皇子,到最后这皇位居然会落到这最无用的三皇子的头上,就这么什么也没有做,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么一个皇位。
想来,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坐了皇上的时候,淑妃倒是没有那么惊喜,到底是知道那个位置不是这么简单便能安稳的坐好的,再加上前一个夜谌北的死总是让她心生惧怕,就害怕自己的儿子步了夜谌北的后尘。
因此,在皇太后被接回朝对着陛下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安稳度日,尽量和夜晤歌处好关系。
因为,她曾经是抚养过夜晤歌的,一眼也看出了那个丫头的不同寻常,再加上皇上这么多子嗣,在夜晤歌出了冷宫后,几乎都死的不剩了,剩下一个老八倒是个会处事儿的,知道明哲保身才是重要的道理。
人总归是要量力而行的,一来她们家在朝中的人脉本来就单薄,而来儿子也没有什么过于深沉的心计。
因此,安然而处总好过树敌。
她也知道曾经夜谌言的腿是这么的被弄瘸的,总还是知道夜晤歌的心中还记着这么一个仇。
第一时间,差人去了长公主府邀了夜晤歌进宫喝茶,一同聊聊家常,明显是有示好的意图。
不过,都被夜晤歌以身体不适给推诿了,却也不生气,只是和蔼的道着:“没事没事,等身体好了也不迟。”
夜谌风第一时间被陌谨寒给吩咐赶紧回封地,没有圣诏便不要回朝了。
其实,这个地方,他也永远的不想要回来了,因此在和夜晤媚请过辞之后,便向夜淳仪请命带着夜谌北尚在襁褓的儿子回了封地。
夜晤媚这段日子倒是来过长公主府一次,看了看自己这个侄女儿,在瞧见芸芊这么依赖夜晤歌后,又想起了自个儿丈夫的话,她的这个皇妹高傲如是,对每一人几乎都是不放在眼中的,可是这会儿却用那么柔和温暖的眼神看着芸芊,夜晤媚起初有些惊讶,就这么微微的蹙紧了眉头,但是还是向眼前的夜晤歌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你会向皇叔要了芸芊过来抚养?”夜晤歌依旧记得自己那时候询问着眼前的夜晤歌。
而夜晤歌就只是这么淡淡一笑:“因为,我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再无下话,也没有给眼前的夜晤媚再一次开口的机会,就这么转身离开了那个位置。
让夜晤媚倒是气得不轻,虽然夜晤歌声称自己没有去刺杀夜谌北,不过那夜谌北的小皇子的死确确实实的是因为刺杀夜晤歌的刺客给刺杀的,她自然还是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曾经所做过的一切的,可是现如今芸芊在她的长公主府上寄养,她也定然是要斟酌再三才发难。
到最后想来是动了胎气,肚子隐隐发胀,又被眼前的丈夫斥责了一番,这才被抱离了长公主府。
陌谨寒毕竟是祁国的靖王,这一趟陪着妻子来到韩城,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快马加鞭了时日之久,现在又待了这么些日子,再加上现在妻子身怀有孕,回去的路程自然是要放慢速度不宜太过的操劳的,因此,在夜晤媚肚子里的胎气调养好了之后,便向夜淳仪请了辞,浩浩汤汤的回了祁国。
这韩城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夜谌北的死亡而萧条半分,还是如此的繁荣昌盛。
夜淳仪依旧在瑞亲王府里待着,夜晤歌曾经拜访过两次,都带着芸芊,就连夜淳仪都感到奇怪,他的这个侄女儿,从自己第一眼见到开始都觉得她并不喜欢招惹麻烦,此番为什么会主动的找她要芸芊过去抚养。
他想要询问,可是却被点翠拦住了。
点翠应该是知道夜晤歌为什么留下芸芊的,就像她前一世在冷宫里瞧见夜晤歌的时候一样,只觉得那个孩子无助且可怜想要拉她一把,教她怎样的在这复杂的人与人存在的关系的世上生存。
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夜晤歌会遇到自己,而芸芊也会遇到夜晤歌一样。
不过,夜淳仪之所以还留在韩城没有离去的目的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那便是这杀害夜谌北的凶手没有查出来,也不知道那个心机颇重的背后之人又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所以,在夜晤歌第二次到了瑞亲王府拜见的时候,他将夜晤歌给叫到了书房,询问了关于夜谌北的事情。
“你在各地的人这么多,就没有一点儿的头绪查到是谁刺杀了你皇兄?”他说着,就这么看着这眼前的夜晤歌。
夜晤歌摇了摇头:“树的敌人太多,有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她就这么轻巧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夜淳仪。
夜淳仪略微的有些迟疑:“难道,真的就如有的大臣所说是边境的小国?”他究想着,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夜晤歌。
夜晤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晤歌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她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
“何以见得?”夜淳仪眼前一亮。
“如果是边境小国,他们不可能正巧能拿捏到这么准确的时间,知道二哥派走了所有的人想要杀我,逮住这个空子去刺杀二哥,更何况,这些年来边境的那些国家几乎都早已经溃不成军,除了沙陀那时候入宫行刺过,后来被顾莫阏给抓了回来。”夜晤歌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大胆的说出了自个儿心中的猜想。
“晤歌觉得,这宫中必定有什么人同宫外的人串通了,因此才能第一时间得到命令,想来,那个人还是有下一步的动作的。”说道这里的时候,夜淳仪在夜晤歌的眼中发现了一簇诡异且满含着阴谋的光亮。
“所以,你是想?”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他微微的困惑。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引蛇出洞,我想我知道那个暗处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说。
“什么目的?”夜淳仪追问。
“那时候皇后在还愿回宫的途中遭遇到了行刺,我就已经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会这么巧,那人知道我会出去散心,而偏偏皇后从寺庙里面回来又要经过那一条路,想来,一定是有人里应外合了的,只是,我平日里很少出长公主府,可为什么会偏偏挑中那天?”
“你是说,你长公主府里面也有那人留下的内鬼?”夜淳仪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是不是有内鬼,试一试就知道,不过还是要请皇叔暂且先离开韩城,如果那人是我们都熟悉的人,自然是我身边的守卫越稀薄越好。”
“你是想要用自己将背后的那个人引出来?”夜淳仪长大了了双眸,不可置信的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这个侄女太过的大胆,让他这个作为长辈的都觉得太过的冲动。
“若是那人有了完全的准备,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说,显然是想要阻止夜晤歌这样做的。
“皇叔,我在鬼门关前沉沉浮浮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是贵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的。”她说,那双坚定的眸子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
何况,她现在身上所担负的不是一条,而是两条,还有一条是顾莫阏的,顾莫阏想要她活着,她就不能辜负了顾莫阏的希望,一定会活着。
“可……”
“皇叔你放心,我不会死,而且,我只是让你带着你的人先行回平城,等你回去了,我还是想要在你那里借兵的。”他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
“只是不想有太大的动作,这一次,我要瓮中捉鳖,看看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算计的人到底是谁。”
夜淳仪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这个侄女儿太过的聪明,也太过的大胆,若是个男人前途一定不可估量,这韩城的天下怕是早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心思缜密,甚至连头脑都能如此的清晰,恍若什么事情到了她那里都能梳理的条条不漏,这样的人索性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久太可怕了。
夜淳仪想着,到最后对着眼前的夜晤歌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那日,夜晤歌在书房详细的告知了眼前的夜淳仪她想要营造的计划。
接着猜带着芸芊回到长公主府,果真第二日夜淳仪便照着夜晤歌的意思带着一行人,也是浩浩汤汤的离开了韩城。
夜淳仪走了,也就是说,是放心将这大梁国的天下交到夜谌南的手上了。
长公主府外的士兵,这才一一的被撤了开去,索性是终于没有刺杀的刺客了,这长公主府的人睡得也挺舒坦的。
再也不用承受每日里那些生死的折磨了。
夜谌南这个皇帝当的算是轻巧,因为一般的大事儿,几乎都是经过御绝云和展夜两个人还有六部的尚书商议研究了,再回复他,然后下旨盖印便可。
到底是刚刚被扶上位的皇上,自然也没有什么稳定的势力,不过他虽然有些恼怒,可是却依旧遵循着夜淳仪当时的嘱咐,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现在才多少天,随时都有可能被拉下来。
因此也没有太过大的意见。
常总管依旧侍奉在侧,多少在看到夜谌南不满的时候,会稍加的言语劝慰。
譬如,此刻他正恭谨的伺候着,夜谌南看着奏章,研磨的时候恭谨殷勤的道着的这么一句:“陛下方才登基,根基未稳,多听一些大臣的意见也是好的。”这一句听起来确实是在劝慰,可是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夜谌言怎么听怎么心里不舒服。
“毕竟陛下当初并不是众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即便现如今跟个傀儡皇帝一般,可是日子就了根基稳了也就好了,就像先皇一样,他初登基时也并没有多大的权利,还不是太傅亲力亲为一点一点的替先皇给铺起来路子,可是如今太傅卧病在床,朝中的展将军和御教大人这两位能决断的人,也跟着长公主往来密切,哪里会亲力亲为的为陛下着想。”
“陛下是真龙天子,总有一日能熬出头的。”这个熬字,他不由得刻意的拉长了语调。
不过这一句,的那个熬字,却让夜谌南听着不舒服。
恍若他这个皇帝做的很是窝囊。
是啊!也却是窝囊,并没有自己的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