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蹙紧了眉头,就这么严肃的盯着眼前的弟弟,道了一声:“说吧!闯什么祸了,你们这么会在一起?”
姬豫皱紧了眉头,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的说了出来:“方才我在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夜晤歌,她说她原本是和你一起进宫的,可是你丢下了她一个人,她在宫中走了大半天忽然迷路了,就让我给他做一个引路人,我本来是想着要拒绝的,可是你也知道这个女人的那一张嘴有多厉害了,我着实是无奈就只得答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姬豫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墨染,依旧继续的低声喃喃的道着。
“一开始的时候吧!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她突然询问起了关于芸芊的事情,然后我一时间没有瞒住就这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然后她忽然说对芸芊挺合眼缘的,我想着这可不好啊!毕竟,她这一次来邺城可是为了给那个梁国皇帝夜谌南攀一门亲的,且不说那个夜谌南是一个傀儡皇帝,梁国真正掌权的是夜晤歌,就凭了芸芊那个刚烈的性子,若是她不从怕是就随了姑母去了,虽然,虽然……”瞧着眼前的哥哥,脸色越发的暗沉,姬豫的声音不由得顿了顿,到最后还是说出了自个儿心里的话。
“虽然后来那个夜晤歌也说了挑皇后各方面都要看看,并不是指明的要芸芊,可是我总觉得她那个样子,怕是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夜晤歌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上心,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儿,所以……所以……”
“二十好几了,就像是没有带脑子一般,倒是安逸的日子过习惯了是不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上赶着把所有的底细都透露了是不是,我……我倒是真的想要揍你两拳不可。”墨染那严肃的眼神,就这么落在了眼前的姬豫的身上,不由得深吸口气,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姬豫。
姬豫倒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就这么微微的皱了皱眉,歉疚的垂下了头,嘟哝了那么一声。
“四哥,我知道错了。”
夜晤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不远处的兄弟二人间的耳语,半晌后抿唇笑了笑,在瞧见墨染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不由得轻轻地笑了笑。
“看起来两位应该是谈完了。”她轻巧的笑了笑,就这么迈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两人的面前的走去,唇角那浅浅的弧度,就这么微微的弯着,瞧着眼前的两人。
“其实两位大可不必这么忧心,总归合我眼缘的人不多,云王应该是知道的。”她轻巧的笑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墨染和姬豫。
“两位想来是多想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夜晤歌这才转身朝着身后离去,墨染与姬豫就这么一直将视线落在夜晤歌和简月的身后,困惑着。
半晌后,知道夜晤歌的身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时候,这才深吸口气,转身瞧着眼前略微的有些委屈与愧疚的姬豫。
“以后该说的不该说的,说出来,记得好生斟酌哪些是该说的,哪些是不该说的,知道吗?”他道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姬豫,如果夜晤歌在放出那么一句话的时候,想来应该这一次和亲的人也不会选定芸芊了。
只是她不懂,像夜晤歌这样的女人,又看中了芸芊什么,为什么始终要说芸芊很合她的眼缘。
墨染究想着,就这么瞧着夜晤歌已经上了停在皇宫门口的那一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总觉得过了数年,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女人了。
“四哥,我知道了。”姬豫就这么停在身后低声的歉疚的道着这么一声。
“回去吧!这几日还是找个牢靠点儿的,看着芸芊吧!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知道吗?”墨染吩咐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姬豫叮嘱着。
姬豫点了点头,这才迈着步子再一次的离开了。
一直瞧着姬豫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皇宫门口的另一条路之时,墨染才吐了那么一口气,转身朝着身后走去,那一条路却不是回云王府的那一条。
——
今日一早公子咎很早就醒了,自从昨日从客似云来回来之后,好容易消停了一阵子,可是一到了晚上的时候,却又头疼欲裂,心如刀绞了起来。
最让公子羽头疼的是,自己弟弟的这个毛病自己这个所谓的陈国的神医却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没有找出来。
发病的时候,头疼欲裂心如刀绞,整个人的脉搏都是那样的微弱,可是等到过后一会儿,脉搏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连虚弱的身体在经过那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后,依旧生龙活虎。
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早知如此当初在苏喑哑还在的时候,便该向苏喑哑请教一下,公子咎这样的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时候没有多想,大概是公子咎那时候告诉自己是旧疾复发,自己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瞧着公子咎越发频繁的发病还真是让他担忧不已。
“二弟,你今日还好吧?”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弟弟,公子羽有些担忧的询问了一声,大抵是被昨日公子咎的样子给吓着了。
公子咎转过头,就这么将自己的视线落到了眼前的公子羽的身上,微微的抿了抿唇,笑了笑。
“大哥不必担忧,这种痛楚早已经习惯了,也只有这种痛,才能时刻提醒着我我是活着的。”公子咎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公子羽语气平静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公子羽的视线就这么一只落在眼前的公子咎的身上,不由得从心底有些心疼个这个弟弟,自小这个弟弟从出生开始,身体都比常人要弱的多,几乎是瘦骨嶙峋不离药的,都道是这样的病恹恹的身子活不长久,可是或许是父母的诚意打动了上天,居然遇到了一位隐士的高人,在他的救治下,公子咎的身体状况逐渐的好转,到后来,父亲应该是瞧着那人和自己的弟弟很是有缘,说不定便是弟弟命中的福星,就这么应了那高人的意思,让弟弟拜了师,随着高人一起隐匿山水。
到后来一别十五载,回来的时候弟弟已然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偏偏佳公子了,才华、武艺、谋略、容颜都是上上之选,让人感慨。
不免让家人有些欣慰。
可偏偏还是要被病痛折磨着,这会儿一听着公子咎说出这样的话,让公子羽的心头莫名的一阵酸涩,叹了口气。
“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他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弟弟。
其实自小立志学医,也是因为弟弟身上的病,和娘亲当年重病不治,所以立志作一个好的医者,为那些病人解决病痛的折磨。
可是到头来还是医治不了弟弟的顽疾。
“大哥不必担心,师傅曾经告诉过我,我已经是到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小病痛的折磨,还是承受的住的。”他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公子羽。
“而且,这种疼痛顶多是受一番折磨而已,过去了就好了。”
公子羽就这么听着眼前的弟弟说出来的安慰的话语,不由得无奈的一阵叹息:“可总是这么折磨,指不定以后会不会恶化,对了,你师父就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吗?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应该有办法的。”
看到这样的公子羽,让公子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醒来之后,师傅叫他下山之前对他所说的话。
“无华在这鬼门关转了一圈,对于死这一个字想来你是不会陌生了,师傅带着你十多年,这十多年一直知道你是一个上进且孝顺的好孩子,当初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是想要师傅我好好教导你,和治好你身上的顽疾;在那一件意外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师傅扪心自问,自是对得起你父亲的嘱托的,可是后来却出现了那一场意外。”他依稀能忆及起那时候师傅在说出这么一席话的时候,那打不开得多眉结,和眼中的一丝哀伤。
而那时候,他记得他怎么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是师傅自小替我的悉心调养,怕是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此,再说那时候师傅遇到了危险我怎么袖手旁观,幸而师傅没事,还救回了我。”他记得自己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师傅那舒展开的眉头,依旧还是没有散去。
“早知如此,我那时候便不会带上你一起了。”那时候,师傅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声。
“离家这么些年,家里的人该是记挂你了,赶明日你就下山去吧!回家去瞧瞧,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一年来你在山里也样的差不多了,除了每个月十五会复发病症之外,无需多注意什么,主需要在病发后,多吃些固本培元的药便可,师傅虽然救回了你,可终归,还是没能彻底的救了你。”
那时候师傅说着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到现在想起来,恍若也渐渐的明白了些什么。
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师傅刻意的嘱咐过,若是哪些时日身上出现了大的问题,便要回山找他,到现在公子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自己的这一条命,从小到大的日子几乎都是捡来抢来的了,即便不是死于意外,依旧还是会被这顽疾给拖死。
现在发病的症状似乎比以往要更加的重了。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受着的,没有什么事的。”公子咎道着,再一次的对着眼前的公子羽笑着
公子羽就这么瞧着眼前公子咎,到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对了,今儿驿馆那里有什么消息?”忽然他询问了一声,关于夜晤歌那里的状况。
公子羽想了想,这才回答着眼前的弟弟道着。
“倒是没有什么大消息,你昨日不是说那个夜晤歌要进宫吗?倒是今儿一用了早膳,便找了姬瑾带她进宫去了,怕是这会儿还没有出来吧!看样子,还真的是要亲自去挑一个公主了,可是这陛下哪里想将公主嫁过去,这夫妻两人咄咄逼人,在宴席上唱了那么一出,怕是也没有这么好糊弄过去,再加上那个夜晤歌这些日子,总是给你灌输说你就是梁国丞相顾莫阏,想来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公子羽道着,想着那天在苏喑哑和夜晤歌的谈话中,差一点儿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夜晤歌的话,觉得他弟弟真的有可能是了。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偏偏每一件事情都经得起推敲,这才是夜晤歌的可怕之处,恍若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有例可依一样。
“我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认定我是顾莫阏,我已经和她讲的这么的清楚了。”公子咎道着,声音不由得再一次的沉了沉。
公子羽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弟弟,深吸口气,伸手就这么落在了眼前的弟弟的肩膀之上。
“算了,那个女人的阴谋手段,素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连这景王府的王妃是她的亲生妹妹,那客似云来背后的老板是他的弟弟,也知道她的手段有多厉害了,以后你待在她的身边要小心些,我就是忧心着他终究是不死心的。”公子羽道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公子咎。
公子咎点了点头:“怕是这几日,她也不会闲着,明日一早应该找人在相府来找我了。”
公子咎道着,无由的叹了口气。
“父亲今日又被请进皇宫去了,怕是也是为了这选公主的事情,那夫妻两人就这么一直待在邺城不走,想来也是想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二弟,你可有什么办法?”
公子咎面色认真,就这么想了想开口着:“我听闻,前一阵子展夜诈死重创了陌谨寒的军队,那祁国的战神是何等的威风与高傲,哪里是能咽的下这么一口气的,再加上她娶的那个妻子可是韩国的莅阳长公主,心机手段与这夜晤歌还是有得一搏的,再加上她的弟弟就这么惨死,甚至连个后都没有留下,自然是心中过不去这一道坎儿的,因此,祁国和梁国必然是要有一场战争的,而夜晤歌也知道在她们梁国内斗的这么多年来,朝堂之上早已经没有什么得力之人了,除了展夜和御绝云其他的人都是畏惧于她而已,其实对她不满的人也比比皆是,边军的将士,这些年来经历了变天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士气,上一次重创陌谨寒也只是借助了天时,用了诡计而已,因此,她此刻想要拉拢一个援手,而便将这只手伸向了我们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