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北很少在秦慕言的眼中看到这样的光亮,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该不会是真的动情了吧?”他拧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秦慕言。
秦慕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陆湛北,眼神很是认真。
“不然我怎么会娶她。”他道着,言下之意很清楚是喜欢上了。
让陆湛北尤为震惊,见都只见过一面,甚至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搁他他可记不住。
那二公主肯定也早就忘了,可是秦慕言倒是记在心里了,他一直以为秦慕言之所以会让御老太傅请旨赐婚,一来是因为知道这个公主在宫中无足轻重,并没有太大的阻碍,而且还对秦家的生意有所帮助,何乐而不为。
一开始,他也以为秦慕言说要娶要娶是一个幌子,可是却没我有想到的是。秦慕言的速度之快,说着就登门请婚了。
“你小时候就见过她一面,两个人连相处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完吧,现在差不多十年过去了,她哪里还记得你,就你整天把人挂在心上!”
“以往我带你去花楼的时候,总是看着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却没有想到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哎!既然她记不得你,你何不直接告诉她真相得了。”陆湛北悠悠的道着,就这么眯眸看着眼前的秦慕言怂恿道。
“别人一个姑娘家,远远的嫁过来,总归你在她心里是陌生人,说不定你提一提她就记起来了呢?总能增进一点儿感情吧!”陆湛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告诉她?”秦慕言呐呐道。
“难道你还要让他去想?”声音猛然的就这么吊高了分,陆湛北看着他。
“平日里看你在商场上的手段挺高明的,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情迟钝了?脑子被浆糊给糊上了吧!”陆湛北挖苦着,就这么伸手落在了眼前的秦慕言的头上。
秦慕言蹙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略微的有那么一丝沉声道着。
“干嘛!”
“帮你看病啊!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傻了,哎……”陆湛北说着,脸上露出了那么一丝惋惜的表情。
“你才有病!”大手一扬,就这么挥掉了陆湛北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他皱眉。
“从来都没有看你正经过,估计姑母没少头疼。”他说。
陆湛北不以为意。
“我娘才不会头疼我,因为她知道我就那脾气。”他还就这么说的志得意满的,很是欢愉。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真的要跟你的小妻子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吧!她不认识你,潜意识里就是不认识你,你就是再等多久都是白瞎,直接告诉她,小时候她答应过要嫁给你,现在你长大了实现了承诺,不就是皆大欢喜吗?没准她就记起你是谁了。”陆湛北道着,就这么潇洒的打开了折扇,悠闲的挥舞着。
“她没答应嫁给我。”秦慕言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倒是再一次的让眼前的陆湛北给愣住了。
搞了半天,这娶和嫁都是秦慕言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他蹙了蹙眉,就这么合上了纸扇,走了过去,很是认真的看着秦慕言发问着。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告诉过我,你说要娶她,她说要嫁给你,你一直都没忘记那个女孩儿,也因为她真的多年来即便有人想要攀你秦家这么亲你也拒绝了,后来好不容易你知道了她的身份,还失落了好一阵子想着天壤之别的身份,你没有机会,后来要不是那三公主嫁给了靖康的苏家,有了先例,你才蒙让你母家仰仗着和御老太傅的关系去提亲。”
“说要嫁我,那只是在我做梦的时候而已。”秦慕言的声音,微微的小声了分,没错,这些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从认识了夜晤殊的时候开始,就立志要娶她,后来好不容易打探到她的身份,总觉得自己高攀了,这一辈子应该都无望,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实现,也就只有在陆湛北的面前,他不用伪装自己,总归是一起长大的,有无话不谈的默契。
“行啊!慕之,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啊!怎么的,是眼红我身边这么多的小美女,而每次带你出去伤了你的心,就编这么一个谎言来骗我!让我羡慕嫉妒是不是,说什么小姑娘为了救你喂你喝她的血,说什么小姑娘抱着你在洞里坐了一夜,说什么小姑娘答应嫁给你,我就想着你是不是骗我。”陆湛北倒是越说越带劲儿,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秦慕言。
“想想,她就这么贵为一国公主,那么小怎么会出现在山里,怎么会就这么巧落到陷阱里了,怎么你也落到陷阱里了,怎么就哪里想到喂你喝血,还答应嫁给你,一个几岁的娃娃知道个啥,慕之,你倒是这么多年来骗得我好惨啊!亏我还信以为真了。”陆湛北再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信了,还一点怀疑都没有。
是还说他太相信秦慕言,还是说自己少了根筋儿。
“其他都是真的,除了嫁我。”秦慕言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盯着眼前的陆湛北。
他也没有这么无聊的随便去编纂一个谎言,因为那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的事情,所以在说着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欺骗的成分,至于说嫁给他,那时候他只是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罢了!在梦里,她确确实实的答应了嫁给他,不是一次,不是两次,而是次次,所以在他的脑海里那个笑靥甜甜的女孩子说嫁给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陆湛北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盯着眼前的秦慕言。
在他的印象里,秦慕言从来没有如此的失落,或者是口不择言的急于的想要去解释一件事情过。
可是现如秦慕言的视线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恍若很是认真,他哪里能反驳。
“可是慕之,总归你俩小时候认识,你告诉她,说不定她就想起你了,总归现在她是你的妻子,你在商场上的那一股劲儿都使到哪里去了。”陆湛北语重心长的道着。
再一次脸上挂上了那么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容,手摇折扇。
“不要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他说。
秦慕言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余下的日子,两人在一起一起吃了午饭,喝了小酒,下午的时候陆湛北想他抱怨了一些关于陆家生意上的事情。
“你也知道的,我对我家的那个生意真的提不上来劲儿,我哥比我好太多太多了吧!陆家有他看着,怎么着也跨不了,你说我哥是怎么了,非得天天让我往商号里面跑。”
“你大哥总归是为了你好。”秦慕言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陆湛北。
“为了我好,就该让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我娘都没他管的这么宽。”陆湛北抱怨了句。
秦慕言有些无可奈何,陆湛北这么些年来逍遥自在习惯了,一时间让他去家里看管生意确实是难为了些,可是那陆湛麒的想法也是对的,毕竟两人是亲兄弟,哪个哥哥不像看着自己弟弟成才,自然是想要多上一份儿心的。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说时还不忘撇撇嘴。
然后,又是一通抱怨自己的处境。
自己的哥哥是怎样怎样的说自己不争气,又是怎样怎样的让自己去管账又是怎样怎样的,在自己母亲的面前数落自己。
反正前前后后都只想表达一个意思,就是自己不想去管陆家那一笔笔的账。
想要过那么一个坐吃等死的人生。
而秦慕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湛北的性格,他是再熟悉不过。
那就是一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没法儿改了。
大概也是自小被宠溺和逍遥惯了。
这锦城的人都知道,这露家二少爷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花天酒地,不过,秦慕言可是知道的,陆湛北聪明。
小时候来自己府上的时候和自己一同在帐房里看着账册每一笔账,他也是能看明白的。
撇掉花花公子的头衔不谈,陆湛北在生意场上,如果是用心的去做生意的话不会比自己差,这也是为什么陆家大哥一心想要陆湛北去陆家商铺的原因。
总归在外面野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好好的干一番事业。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帮你大哥分担一切。”秦慕言偏着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陆湛北询问了一声。
“……”他的话,让陆湛北有那么一丝迟疑,没有出声。
“你大哥这么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的为陆家分担;你倒是逍遥了;可有没有想过你大哥的感受。这么多年来你整日的流连在花丛当中,可是你大哥为了陆家的生意东奔西走的。现在二十有五了,却是连亲都没有成,你难道都没有感觉一丝愧疚吗?”
想来这一句话,倒是说到陆湛北的命门上了,一时间的沉默,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湛北,你好好想想,姑母这些年来不提,那都是因为你大哥在前面帮你掩护着,你是到了该把你大哥分担一些的年纪了。”
话落,秦慕言已经站起了身来朝着屋外走去。
陆湛北就这么看着秦慕言离开的背影。
无奈地长叹口气。
夜晤殊就这么一直在主院里待着,瞧着这陌生的环境,她但是很快的适应了,毕竟在这里并没有宫里那般的勾心斗角,处处的小心谨慎。
在宫里,她不能太过出众,因为那样会夺去了其他的公主的光环,惹来祸端,也不能太过懦弱因为那样会受到欺辱。
在宫里她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不能去奢求父皇的宠爱,不能去奢求自己多余的殊荣,而是要处处小心谨慎。
不能在端敬皇贵妃的面前太过的招摇,也不能显露自己的聪明才华,要敛住自己的聪明和锋芒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是他唯一的执念。
所以嫁到这里来,应该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秦府的每一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最让她疑惑的,是昨天那个自己的夫婿。
她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温柔,很是认真,就这么对着它说着不会伤害她。
以至于现在夜晤殊的脑海里,回想起的都是昨天那个男人对自己所说的话。
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的真实,他过,可是昨天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那个应该算是要和他一起度过余生的男人。
对她来说这个陌生的男人让她好奇,为什么偏偏指定要娶她。
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她。
不会勉强她,不会伤害她。
是因为畏惧自己的身份,害怕冲撞,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好像很聪明,是一家之主的典范,官家说他的性格很好,脾气很好,她昨天晚上见到的也是这样。
包括这大宅里的人都很好,没有宫里面的约束,夜晤殊想着这里或许真的会是她最好的归宿。
想着,便瞧见房门被打了开来,是小琴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小琴询问了一声。
“公主,晚膳时间到了。管家在问是在主屋里用,还是和二夫人三夫人她们一起在大堂里用。”
毕竟夜晤殊在他们的眼中是皇宫里面出来的二公主,即便是不受宠,也是皇家之女身份,自然是比他们这些商贾之家要高贵许多的,大概是怕冲撞了夜晤殊,才命人来请示一番。
“入乡随俗,我们去大堂吧。”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小琴。
小琴点了点头,这才跟着夜晤殊出了门,门外已经有人候着了,在看到夜晤殊走出来的时候,立时的迎上了前来。
“公子回来了吗?”一路前行着,夜晤殊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没有!秦家的商号事情繁多,再加上前阵子为了嫁娶的事情,耽搁了些日子,方才大公子身旁的彭爷已经命人回来捎了话,今日商号事多,应该要晚些回来,让公主您用过晚膳后早点儿休息,不用留灯了。”那婢女恭谨的话就这么恭谨的响了起来,回答着眼前的夜晤歌。
“他每天都这么忙吗?”探究的询问声就这么响了起来,夜晤殊有问。
那丫头再一次的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