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晤涵的视线就这么落在那女子的的身上,而门口的夜晤歌便迈着步子朝着大厅内走去,就这么坐在了客厅的主位上。
她侧首,就这么看着站在一旁的神色不安的夜晤涵,一双不安的手就这么紧扣在自己的身前,夜晤歌料定她应该是有些心事。
“萱兰殿出了事?”她侧首,就这么询问着眼前的夜晤涵一声。
夜晤涵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檀香和简月的身上,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夜晤歌知道她是忌讳这两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我帮你忙,如果我接受了,自是要下达命令的,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便是我的手脚,你只管放心道出来便可。”夜晤歌道着,伸手就这么拿起了桌面上搁着的那一杯茶水,揭了揭茶盖,喝了口。
夜晤涵深吸口气,那仓皇而不安的美眸就怎么紧盯着眼前的几人,到最后紧扣在身前的手就这么松了开来,垂在身侧,开了口。
“六姐,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请你给我指条明路吧!”夜晤涵道着,就这么在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跪在了这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
她的头就这么垂得低低的,就这么跪在了夜晤歌的面前,夜晤歌搁下了手上得到那杯茶,就这么搁在桌面上瞧着跪在面前的夜晤涵。
依稀能瞧见她抖瑟的双肩。
夜晤歌侧首,想着自己从刚出竹院见到夜晤涵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十二岁的年纪,却是很乖巧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闯祸的性子。
夜晤歌依旧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见到夜晤涵的时候,是在夜晤竺欺负夜晤涵的时候,自己出手救过她,那时候确实是留下了那么一句话,对着夜晤涵道着若是以后她和夜晤颦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她。
“要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也该让我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夜晤歌看着眼前的夜晤涵,道了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的檀香,檀香这才上前蹲下了身子将夜晤涵个扶了起来。
“谢谢!”夜晤涵那双楚楚可怜的眼,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檀香道了一声谢,到让一旁的檀香吃了一惊,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八公主着实是没有架子的。
“六姐,我也不知道是谁,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那个样子了,我一直以为只要忘记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过日子,可是……可是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夜晤涵道着,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凄惨的遭遇,因此,自己的情绪略微的有些激动。
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眶子里,蓄满了泪水,那一滴滴的泪珠就这么轻轻地滑落了下来。
“我和五姐都没有什么办法,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是这件事情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为了皇室的清白他会把我活生生的打死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茫然,被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现在,我怀孕了,就在肚子里,两个月了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想然,当夜晤涵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一旁的檀香和简月都觉得不可思议。
檀香伸手,就这么捂住了自己因为吃惊而长大的嘴,视线落在了夜晤涵平坦的小腹之上。
照着夜晤涵自己的描述,就是她被人玷污了,可是却不知道那个玷污她的人是谁。
这对于夜晤涵一个十六岁都不到的小姑娘来讲,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你怀孕了。”夜晤歌忽然就这么站起了身来,快步的走到了夜晤涵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往上一抬,夜晤涵的视线也顺着手腕往上,正巧对上夜晤歌的。
“是被人给强了的。”她问。
夜晤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慌乱,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和淑妃娘娘去庙里还愿,可是在寺庙的后院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处假山后面的几棵斑竹树下,身上的衣衫一团凌乱,我害怕,我不敢说出来;我想死,可是五姐说人活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很多,淡忘了就好;五姐让我不要说出来,我以为这事情就过去了,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怀孕,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若是父皇知道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她就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却没曾想到,有过这样的遭遇,
的确,现在的她是走投无路了,只要月份一大,肚子显现了出来,或者是哪个嘴碎的将这件事情给捅了出去,那么她便活不下来。
以父皇的脾气,或许会秘密的处决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她还是个小姑娘,还有大把的岁月和青春,确实不能就这样无辜的死去。
“你怀孕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夜晤歌看着她询问了声。
夜晤涵擦了擦眼角的泪回答着:“只有五姐知道。”
夜晤歌听着,这才点了点头。
“好,那你听我讲,这孩子决计不能留;你现在便回你的萱兰殿,不要出来,这堕胎的汤药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你肚里的孩子,不能留,这你是知道的,稍后我会让檀香将堕胎药给你送过去,萱兰殿本就不受宠,再加上五姐因为脸上受伤根本就不会出殿,所以那里不会有其他人去的,你卧病个一月半月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涵。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人发现这堕胎药一事的。”
夜晤涵这才点了点头,这也是她为什么来求夜晤歌的原因,因为在公主每一个人要抓一副药都要经过御药房的登记,因此,她根本就弄不来这堕胎药。
“谢谢六姐。”夜晤涵微微的啜泣着,深吸口气,擦了擦自己眼角得到泪,对着眼前的夜晤歌道着。
夜晤歌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这寒熙阁不是你久待之地。”她道。
夜晤涵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走去,只是不时回头瞧着不远处的夜晤歌。
直到夜晤涵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厅的门口,夜晤歌才叹了口气,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刚刚的主位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八公主也是可怜,小小的年纪便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一旁的檀香悠悠的一叹,像夜晤涵这样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阴影里面了。
却听到夜晤歌的话在一旁响了起来:“这人的一生,哪里会不经受一些波折的,只是,上天对她狠了点儿。”
夜晤歌道着,嘲讽一笑,都说生在皇室的人命好,可是却也不尽然。
她生在皇室,可是九岁得到时候遭逢了巨变,就这样为了生存,天真善良的夜晤歌不复存在了。
同样,夜谌廷也生在皇室,从小享尽了荣华和尊宠,可是却早早的便夭折了。
他那个废太子皇兄依旧是生在皇室,更是荣获了储君的东宫太子之位,可是到了最后却依旧还是无辜惨死。
夜晤颦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公主,原本只等着自己的父皇给她指一个好的婆家,嫁过去,安稳的过日子,却不曾想到,换来的竟然是容颜尽毁的命运。
再有便是夜晤涵,从小不受宠被那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欺负,原本只是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可是到了最后,却连自己的清白是谁给玷污了的都不知道。
这皇室的尊贵无比的命运也不过如此。
“简月,去抓一副堕胎药,顺便再带几幅调理身子治疗伤寒的药回来,记住,要先甩掉那些跟踪的人。”夜晤歌转身,对着一旁的简月吩咐着。
简月这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跟踪的人?”檀香喃喃着夜晤歌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公主,你是说我们现在已经被人监视着了?”她道,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你以为我的那些王兄这些日子都在干嘛?”夜晤歌笑着,就这么抬首,看着一旁的檀香。
“只怕,这夜晤涵来我这寒熙阁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不过,索性,他们也都知道这萱兰殿现在剩下的两个丫头只是天真愚笨的,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因此,应该对那一处没有什么防备才是,所以,这夜晤涵怀孕的事情肯定也传不出去。”夜晤歌道着,对她那些哥哥的秉性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那简月姐方才出去……”檀香担忧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放心,简月会甩开他们。”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檀香。
“待会儿,简月拿了药回来,你把堕胎药留下,找个其它婢子把伤寒的药送过去,就说是给八公主治伤寒的药。”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檀香道着。
“伤……伤寒……”檀香紧皱着眉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众所周知,伤寒这种病是极为难以治愈的,而且还随侍有传染的可能性,若是真的将这药送了过去,想必是要在宫中掀起一阵恐慌的,说不定萱兰殿的两位公主还会被陛下给赶出宫去。
“可是,公主方才不是对八公主这么说的啊!”檀香皱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那丫头性子太柔弱,待在宫中想来也并不安全,倒不如直接送出去,在宫外的别院过得虽然清苦,可总好过宫中的勾心斗角。”夜晤歌道着。
檀香黑漆漆的眼珠子就这么在眼眶子里转了一圈,想来是知道夜晤歌在担忧着什么。
“公主是认为,八公主的这一次的事情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这人心难测,哪里能说的准。”夜晤歌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
夜晤涵快步的出了寒熙阁,方才来的时候,瞧见的是天空的乌云笼罩,这会儿,倒是觉得心情豁然一片明朗了。
夜晤歌既然让她回萱兰殿等着,那就是一定会帮她了,她应该会没事的。
果真,简月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了,手里提着夜晤歌吩咐的堕胎药和治疗伤寒的药,一开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夜晤歌要让她抓几幅治伤寒的药,等到回来的时候才知晓。
她将堕胎药留在了寒熙阁,而又将那几包治疗伤寒的药给了一旁的檀香,檀香这才在寒熙阁找了一个奴婢,临出门前还大声的嘱咐了句。
“这药要小心的交给萱兰殿的奴婢,告诉她们按时的煎给她们主子服用,毕竟这伤寒不是小病。”
那送药的奴婢一听到是伤寒,整个提药的手都哆哆嗦嗦的,拿着那几副药想要是去送死一样苦瓜着一张脸,怯懦懦的点了点头。
檀香瞧着她离去时那颤抖的背影,不免无奈的笑了笑。
萱兰殿外,那婢子将药交给萱兰殿的婢子后,果然不忘了宣扬自己怕死的精神对着眼前的接药的丫头道着。
“你可得小心着你们家公主,她得的可是伤寒,这药是我家公主差人给她到宫外抓来的。”
“伤寒,不会吧!我们八公主这几日出了郁郁寡欢的,可没有其他的症状。”那丫头结果药,也是吃了一惊,不信的摇了摇头。
“这伤寒的药食我家公主让人去抓的,那还有假,你不知道你们八公主今天从寒熙阁走后,我家公主可是遣了人去御药房抓了祛毒的药香回来将整个寒熙阁都熏了一遍的。”那丫头再一次的道着。
“哎呀!这地方我可不想多待,我也得回去熏一熏,你啊!也赶紧和两幅药预防预防吧!”那丫头道着,这才转身离了开去。
那萱兰殿的婢子瞧着手上的药,又瞧着那寒熙阁仓皇而去的婢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颤巍巍的朝着萱兰殿内走去。
夜晤涵和夜晤颦就这么在萱兰殿里面焦灼的等着,一直到那萱兰殿的婢子将简月吩咐的药,送来的时候,不免,面色一喜,迎了上去。
倒是那送药的婢子,在看见夜晤涵迎上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的药交给了夜晤颦手中的立时往后倒退了几大步。
“公公公……公主,这是从寒熙阁送来的,治疗伤寒的药。”话才刚说出口,就这么砰咚一声给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夜晤颦和夜晤涵则一脸茫然,看着地上昏倒的女子,和夜晤颦手中的那些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这八公主得了伤寒的事情,还真的就在宫中传开了。
主要是,这萱兰殿的婢子不经吓,在一听自己主子得了伤寒过后,胆小的大概是这几日染了风寒,一听这话当即昏了过去,这一昏过去可是吓到了一大片的人,都说是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