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是第一次秦肆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栀不好形容，刚要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秦肆已经回过神来，眼底一片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比赛。”
这话题转的突然。明栀慢吞吞哦了一声。
秦肆继续说：“今天比赛成绩比你平时已经好很多了。所以不算遗憾。”
“明栀，你远比自己想的有用的多。”
怕她不信，他丢下一句补充：“这话是真的。”
这样的秦肆不陌生，但是叫人怪不适应的。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平时什么样儿
…………
明栀到家也不过才中午，随便喝了点没滋没味的营养液，她便躺床上休息了。让985过一个小时叫醒她起来练习药剂配比。
上午体力消耗太多，本以为沾枕头就能睡着，结果明栀翻来覆去半天，越来越清醒。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想比赛不及格。
在想明尧回来得骂死她。
在想被退学后要去星际垃圾站分类垃圾。
在想今天告诉她别哭的秦肆。
她最最最最不愿意在秦肆面前哭。
因为每一次都！很！丢！人！
从第一次开始，就是如此。
时空隧道黑暗漫长。明栀不知道在哪个时刻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人已经抵达地球。
还落在了地球垃圾站。
六百多年前的地球和星际可不一样。那时候的垃圾是纯垃圾，食物残渣的难闻气味让她险些二次晕倒。
周围环境陌生又可怕，手环屏幕也不亮。
明栀一个人穿越时空回到几百年前快要末日的地球，急的想哭，不断戳屏幕：“明霸天，明霸天。”
那时候的光脑还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叫明霸天。
手环没有任何反应，回应的声音是在一旁响起的。
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跑过来冲她摇尾巴，又贱又丑：“小主人，我在这儿呢。”
星际没有‘泰迪’这个品种。所有狗狗都是白色的，又可爱又干净。
冷不丁看到这样子的生物，明栀第一反应是：变异了
用了半个小时接受明霸天的新形象，又用一个小时接受她已经到达地球的现实。
明栀首要任务就是找秦肆了。
明霸天现在是个实体，走在路上张口说话会吓死人的。明栀给他扔水池子里随便洗了洗，不情不愿抱起它，看它跟个大爷似的指挥：“小主人，我感应到秦长官就在这附近。来，我们往右走。”
后来回想起来，那是明栀第一次动了杀生念头。
离开星际，这个智能光脑显然变得不太智能。不仅丧失必备功能，观察力和判断力还大坡度下降。
这么说吧。
明霸天到了地球，除了还会说话以外，其余的屁用没有。
明栀找到秦肆已经是一周后了。
没错，因为明霸天的瞎指挥，她在地球流浪了一周。
在这一周内，明栀过上了生不如死的倒霉日子。没钱没房，没吃没喝，甚至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五无少女明栀在学校门口看到熟悉面孔，直接穿越人群飞奔而去。她之前只在星际头条上看过秦肆，少年光芒万丈，神一般的存在，和她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至今为止，秦肆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可这一刻，他就是她最亲的人。
明栀后来学过一句话，很符合当下心情。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就是她这个老乡，有点……特别。
少年一身校服干干净净，面对突然冒出来脏兮兮的一人一狗，他嫌弃地避开，然后掏出五块钱给她。
和她说了第一句话：“学校门口禁止要饭。”
听到这话的明栀哇一下子就哭了。
我他妈找你找的这么辛苦。
你说我像个要饭的
一天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多待，明栀拉着少年就走：“秦长官，星际需要你。我们回去吧。”
后果可想而知。
明栀因为‘打着要饭的幌子骚扰男高中生’而被门口保安拦下来，交给了当地警察局。
她怀里抱着比她还脏的明霸天，警惕地看对面的警察。
对方估计想捂鼻子，怕不礼貌，假意咳嗽两声，偏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姓名。”
——明栀
“年龄。”
——18
“出生日期。”
——2977年8月7日
“......身份证号。”
——
星际身份证号是出生年月日加你出生当天序号。明栀是那一天第90个出生的孩子。所以身份证号就那样了。
“居住地。”
——2395星球
问不下去了。
警察放下笔，召唤过来他的同事：“带她做一下智商测试。”
“……”
地球的智商测试非常之简单，全部是一些明霸天都能看懂的题。明栀轻轻松松通过测试。
不仅不是个傻子，智商还远超同龄人。
拿着报告单，刚才问话的警察断定这个姑娘是在装疯卖傻。
看她年龄不大，估计是个叛逆的不良少女，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故意吓唬她：“小姑娘，伱这是妨碍公务罪，我们可以拘留你的。”
明栀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六百年前的老祖先了。这里也不是2395星球。
她刚才说的那些实话听起来是有点扯淡。
赶紧改了口，换了套说辞：“对不起，我刚才说谎了。我是.....我是去学校找人的。”
“找谁”
“秦长......秦肆！”
“就你骚扰的那男生”
什么骚扰！她可是跨越时空来救他的。
可明栀也没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对，就是他。”
“你找他干什么你们认识吗”
秦肆当然不认识她。
她只是单方面过来拯救他的。
想到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地球‘黑户’。明栀眼睛一转，找到了完美说辞：“我们都没有家，我是来依靠他的。”
“你们是孤儿”
“对！孤的不能再孤了。”
警察从系统里没找到和眼前这个‘明栀’相同特征的人口记录，她可能真是个流浪的孩子。
派了个女警察带她洗漱收拾一番，又换了件干净衣服，这才带她去学校找她那个相依为命的孤儿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