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下面,地下水流缓缓的自北向南流淌着,这表面的平静其实内里深藏暗涌,刚刚差点溺水的经历,让我看着便有些胆寒。
我向后挪了挪,抬头看着河流的两端,根本望不到边际,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道流向何处去,河水的两头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光雾。
此刻真是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双腿一直在不自觉的颤抖,我看了看铁衣,谁知这家伙竟然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的整理着背囊里的东西。
好像,刚刚的生死经历完全跟自己没关系似的,我好奇的看着他,诧异着这家伙究竟是反应慢还是反应慢还是反应慢啊?
随着我刚刚剧烈抖动下渐渐风干的衣服,我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迅速的穿起衣裤,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缺口处的水流突然开始猛烈的下旋,水中传来剧烈坍塌的声响。
整个空间都震颤了一下,我估摸着应该是下面采煤面的煤墙被冲毁了的缘故。望着眼前清澈的地下水,很可能此刻已经变成了噬金蚁蟥的安乐窝,若是刚刚围在煤墙之外的噬金蚁蟥没有退去的话,那么眼前的地下河已经是一条充斥强酸的死亡之河了。
我与铁衣身处的石台,在整条南北流向的地下河的西侧,一个凸起的岩石之上,此刻台下的水流很可能已经被噬金蚁蟥溶酸了。而石台左右都是光滑如镜,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岩体,正在我感慨又是绝路的时候。
“崔铭,你快过来看,这里有条石缝!不知道通向何处!”听到铁衣的话,我顿时来了兴致,犹如绝境逢生的惊喜。
我赶紧快步上前,奔袭到铁衣身边。
果然,刚刚我们忙着感慨和风干衣裤,可能是因为岩体发光折射的角度缘故,不上前细细观察,是根本看不出这条石缝的!
眼前的这道石缝高度大约一米六七的样子,宽度刚刚好容纳一个微胖的人。
我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如果说,这岩石的白光是因为部分岩体接近地面导致的光线储存折射,那么加上我刚才的观察,也许这条石缝是一条生路也说不准,有风有光就意味着,距离地面其实并不遥远。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铁衣征询的看着我。
我看着铁衣说:“留在这里除去等死还有别的选择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肯定要进去啊!”
铁衣笑了笑,从背后的背囊里掏出了一些军用饼干,鲫鱼罐头,还有两瓶子矿泉水,我看着犹如百宝箱一般的行囊也是醉了!
难道这家伙早有先见之明?知道此行苦难重重?若不然,怎么下井竟然带着犹如春游野炊一般的食物?我看着包里除去巧克力棒貌似没有什么吃食了。
“有个这铁疙瘩在身边其实也不错。”边想着,我也不客气,拿起饼干打开罐头就吃了起来,这个时候,食物可以稳定情绪,保持体能热量,保持充足的战斗意志!
我们就这样在进入石缝之前,齐齐端坐在石台之上,边吃边看着地下难得一见的地貌风光,说实话,这白色亮岩与清澈冰水,头顶石笋,细看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赏景抒情的心情!
在一番大吃二喝之后,铁衣快速的收拾好行装,而我则依石而立,极目远眺,颇有一番壮烈的英雄情怀。
“准备好了!你怎么样?”铁衣背起背包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开路!”
在统一了意见之后,铁衣在前率先走入了石缝中,还好我们两个身材消瘦,若是个胖子,只能在洞外饿个十天半个月减肥后再考虑进洞了,看来保持身材的好处的确很多!不仅是显帅,而且救命!
铁衣在前打头阵,我们扶着岩壁鱼贯而入。
这手在触及到岩体的时候,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地面也是这种纯白的岩体,走在上面有些打滑,所以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此刻我早已没有那么恐惧了,跟着铁衣的步伐缓缓向前,溶洞的高度只有一米六七,我们两个一米八的汉子则需要低头而进,十分憋屈。
而这宽度则时宽时窄,我们不时的需要侧身才能通过,不过好在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玩意儿,走起来倒也愉悦!
我们就这样鱼贯的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因为此刻的地质表可能因为磁场的缘故而停下许久了,这时间完全是按照我平时的步伐估摸出来的,我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所以对这时间还算比较敏感。
在这期间,我感觉身体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体温,体感舒服了许多。甚至身体已经有微微的汗珠儿渗出。
我扶着墙壁喊着:“铁疙瘩这路好像没有尽头啊,休息一下再走吧”,铁衣停下步伐,没有说话。
我便手扶着岩壁,准备掏水壶,谁知道,在我手指刚刚接触到岩壁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食指,手上的血珠儿抹在了岩壁之上,我骂骂咧咧的掏出一个创可贴,就在我打开包装的时候。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赫然看见整个岩壁在接触到我的一滴食指学之后,瞬间有一条红线,飞窜的在左右两侧的岩壁之上游走!勾勒出一幅幅排列整齐的画面。
铁衣吃惊的看着我,“崔铭,你刚刚干了什么?这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我费解的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知晓,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就在我们好奇的时候,这血线勾勒的画面渐渐消失在尽头。
我与铁衣慢慢的上前,看着凭空出现的那些画面。
左边第一幅的图像上,有一把宝剑和许多游走的鱼,完全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下面有一行小字,写着: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
对面的第二幅图画着一个类似哪吒的小人举着两个写着日月的火球,下面的字是累累硕果,莫明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
读着上面的话,我总感觉非常熟悉,像是在哪里曾听到过一般。
铁衣则拿着三防相机一幅幅的拍摄着岩体上的图案。
突然间我想起来了,在地府祖宗曾跟我说起过,这应该就是最初版本的《推背图》,没错一定是《推背图》。
看着沾染我食指血之后突然出现的《推背图》,我对着铁衣叫到,“这些是《推背图》里的内容,最初版本的推背图,祖宗曾跟我说起过,现存于世的推背图是盛唐之后的历代君主修改过的,而这才是最原始版本的”。
记得祖宗说这推背图话说有六十图像,以六十甲子和卦象分别命名。每幅图像之下均有谶语,而这第六十一幅图便是解开万魂诅咒的解读。
当年李淳风之所以推演这推背图,始末便在于解开崔家万魂诅咒。
我兴奋的对着铁衣喊道:“咱们看看这图究竟有多少幅图!”
有了目的,我们的速度明显加快,我数了数,左右刚好三十幅图,加起来正好六十,而这第六十一幅图的位置,则只有个画框而并无内容。
这一发现让我非常失望!
原本以为,或许可以通过这第六十一副推背图,寻得解开万魂诅咒的线索,谁知竟然空无一物,正在我叹息的时候,原本正在翻看相机里照片的铁衣随手一摸第六十一幅图的位置后,突然就不见人影了。
看着刚刚还在我身前的铁衣,咻的一下就不见了,我顿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住了,铁衣好像就这样突然消失了一般,我带着好奇战战兢兢的,站在铁衣的位置。
正在我犹豫是在原地等着铁衣归来,还是跟着铁衣步伐的时候,从眼前的石壁中传来了铁衣的声音,“崔铭,进来吧,你看见的石壁应该是光线发生了折射的原因”我慢慢的挪着步子,先是将手伸了过去,果然,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石壁就如同空气一般没有一丝的触感,我便放下心来,一闭眼,跟着便穿墙而过。
当我穿过岩体后,一睁眼,便发现眼前的世界跟进入墙壁前完全是两个世界。
刚刚还如同白昼的石缝通道,此刻瞬间便漆黑一片了,四周发光的石英岩此刻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没见过的黑色岩体,按照我干煤矿技术员的眼光来看,我努力的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之后,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我顺着铁衣的狼牙手电的光芒,我看见了在我前面不远处的铁衣。
身后那些石英石所散发的光似乎被刚刚那一堵有形无实的墙所隔断,竟然看不到一丝光亮,仿佛一步之遥,便是白天与黑夜的差别,让我困惑不已。
但种种诡异的经历之后,我已经不再对眼前的问题纠结了,我们就这样亦步亦趋的前后走着,在这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路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感觉有种沉沉的声响,像是缓缓关上一扇很沉重的门的感觉。铁衣在响动出现的同时停下了脚步,我不出意外的再次撞到了铁衣的身上,我跟铁衣背靠背的拿着手中的狼牙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这声音应该是从两侧的岩壁所传来的。
而这时候我们发现,两侧的墙壁竟然在慢慢靠近,虽然速度极慢,但却是在靠近无疑,这一发现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靠,铁衣你看见没有,这岩壁在慢慢靠近,要是照这样下去,我们两人定会被挤成人肉饼。”
我赶紧回头,想原路返回,却一头撞在了岩体之上,似乎刚刚如同空气的岩体,此刻变成了实打实的石头,我摸着头上的包,心道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