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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星光璀璨,群星如河流般绵延,广场却静谧而阴冷,风带着遥远的呜咽。

星痕之刃在阿尔法的手中微微颤动,剑身散发出的星光融入夜空,仿佛成为星辰的一部分。

布莱特缓缓走来,神圣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身后跟随着阿多尼斯与凯瑟琳。因为贤者之石之由,他们的地位提升,俨然已经成为了教会的二把手。

在他们之后,才是以前的领导者,很多原来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阿尔法认出了普罗透斯、莱昂、还有芭芭拉。

没有一个人戴面具,永生教会已经不再需要隐藏。

“阿尔法。”布莱特无视着地上的尸体,声音依然低沉而平静,却带着某种讽刺的笑意,“在这星光之下,我们终于再次相见。我预料到,我们会再见,却没想到,这一刻到来的如此迅速。真是令我意外。”

阿尔法没有回答,目光紧锁布莱特,星痕之刃颤动着、跃跃欲试,仿佛回应着他的决心。然而,剑柄传来的灼痛感越发强烈,像是在提醒他,他的私心和私怨。

阿多尼斯站在布莱特身侧,试图召唤迷雾之境中得来的剑。他曾用这把剑杀死伊西斯,又杀死路易斯。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当他抬起手,然而,只有空无一物的沉默回应了他。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焦急地看向布莱特:“怎么回事,我的剑……它不再回应我了!”

布莱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阿多尼斯,看来,那把剑已经帮你实现了愿望。现在,它的使命结束了。”

阿尔法的目光如刀光,剑光如星光,阿多尼斯的瞬间倒地,他的星辰之路,再就此重新轮回运转。

凯瑟琳目睹这一切,愤怒地奔向阿尔法。

这一位一无所知的、被从死亡召唤回来的人啊——

阿尔法的心生出一丝怜悯,星光流转之间,她也终于重归轮回。接着,是下一个,下一个……

阿尔法再没有犹豫,在他眼中所呈现的,已经不是人类的躯壳,而是无尽的星辰之路,从眼前铺展开来,奔向应有的方向。

最终,终于只剩下布莱特。

他是惟一一个,未曾慌乱、未曾逃跑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阿尔法手中的星痕之刃上,脸上带着奇诡的笑意。

“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吗?”

一片寂静之中,布莱特喃喃自语,“没想到,最终是你得到了它,阿尔法。”

阿尔法咬紧牙关,剑光映在他的脸上,星痕之刃的灼痛感像是在吞噬他的骨血。他宣布道:“布莱特,结束了。你的永生教会和你荒谬的野心,都到此为止了。”

布莱特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轻笑一声,“阿尔法,不如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以为我想要的,是永生吗?永生不过是愚蠢凡人的目标!我的目标,从来都是超越永生,成为命运的执棋者——伊诺克语有记载,窥见命运的轨迹,参与命运的处决,即可成为意识主宰,也就是说,神明!”

阿尔法震惊而愤怒,“就因为这个?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多少生命因你而亡!”

布莱特的讽刺地一笑,“不,这不是传说,你手中的‘星痕之刃’,就是证据。这是意识主宰继任者才可以挥动的仪式之剑,也是继承之剑。窥见命运轨迹者,用此剑参与命运处决,从而完成继任仪式,真实成为神明。所以,说来也可笑,最终获得资格的,不是苦苦经营的我,而是从未想过的你。”

布莱特竟然叫出了这把剑的名字。所以,难道真如那雾门之中试练所言,不信之人,方得永生?真的有成为意识主宰、或者说神明的,继任仪式?

“不过,阿尔法,”布莱特的声音突然低沉而柔和,“——你难道不想,复活莉莉丝吗?”

阿尔法的瞳孔微微收缩,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你说什么?”

布莱特垂下双眼,“要完成你的使命,你必须毁灭贤者之石,但是,贤者之石已经与莉莉丝的灵魂融为一体,这会彻底抹除她的存在。但若你想复活她,我可以告诉你方法。”

阿尔法的胸口像是被撕裂,星痕之刃的灼痛感瞬间贯穿他的身体。他的理智几近消失,声音无比沙哑,“说!”

布莱特露出笑容,不知为何,这笑容竟然显得怜悯,“你能打开星辰之书的,对吧?将贤者之石用火焰融化,用这融化掉的液体抹掉莉莉丝星辰之路的终点,她便会复生。不过,可别高兴的太早,因为她早已经离开星辰轮回,只会短暂复生一日,要想彻底改变她消亡的命运,她必须和你一样,窥见命运的轨迹,参与命运的处决。前者,她已窥见;后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布莱特望着这一地的尸体,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意。

阿尔法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剑发出微弱的颤鸣。

如今剩下的长生者……

——他明白了,他明白布莱特的意思了。明白那怜悯之意。

有路无路,进退维谷。

但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渴望。

就在这个瞬间,阿尔法忽然发现,或许,他和无数渴望长生之人,并无两样。

他猛地挥动星痕之刃,剑光划过,布莱特的身影安安静静地倒地。

“虽然这风,没有按我想象的方向吹,但好像,也不错呢……”

布莱特的最后的尾音回荡在夜空之中。

他故意没有告诉阿尔法,意识主宰的继任者,只能有一个。

***

阿尔法一只手握剑,一只手握着贤者之石,踏过血流遍地的广场,在孤月繁星之下独行。

星痕之刃仍然闪烁,指引着他最后的长生者,斯宾塞的方向。

看来,只有所有的长生者都死去,这剑的光芒,才会湮灭。

他的骨血仍然一波一波的疼痛着,提醒着他的私意和私情。他却像是受虐一般,只希望更痛一些。

“阿尔法!阿尔法!叫你好几遍了,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走着,忽然被拍住肩膀,回头一看,原来,他不知道何时,走到了酒馆,而凉子,刚拍了他的肩膀。

“我……”

他不知道开口能说什么,一张口竟然哽咽。

凉子叹了一口气,“我得到消息赶过去,只来及收敛路易斯的骸骨。我将他埋在了莉莉丝……的草药屋的树下,过去看看吗?”

她的声音中也有哽咽,眼中也有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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