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就是在外头与杨兴贤偶遇,把这杨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很快纳了她进府。
府里的那个大奶奶还在,只是身子不好。
她进府后自然又用了些手段,让那席大奶奶更是缠绵病榻。
不得不说,大奶奶的银子是真的动人心,她还因为自己身子骨不好,内心有愧呢……
她的大把嫁妆银子都被杨大少爷与自己花用了,她名下的庄子铺子渐渐卖掉,然后变成了自己的产业。
相公也因为有了大把银子的支持,讨好贵人,科举顺利,青云直上。
直到大奶奶咽气前,她还在求相公照管她的母亲曾太太,嫁妆银子便都留给他。
然而,他哪里会管那么多?
大奶奶故去后三年,她自然被扶上位,由妾化身为主母。
但是,好景不长……
现在,她好不容易重生而来,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一个落魄侯府的小妾算什么?哪怕数年后,能翻身成世子夫人,再到侯夫人,但到底出身说起来太不好听。
此次她也好不容易蹲到贵人在此,怎会错过机会?
如果她有幸能攀上,直接翻身,以后贵不可言。
她急着要上楼,哪知杨兴贤也跟随而来,让她烦不胜烦。
白芷凝自然知道杨兴贤已为她倾倒,上一世也是这般,只是偶遇,他便像中了邪般。
那时她本来就落魄,杨大少爷是她可以触及到的最好的人选,自然抓住了他那根救命稻草。
但是此时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也顾不上杨兴贤是否跟着她……再说,如果她攀贵人不成,这儿好歹也有个退路。
青碧嘟囔着:“大奶奶,大少爷竟然又随着那女子返身上楼了。婢子得去盯着,看他们去哪儿了。”
席千悦无奈:“你想去便去吧。不要惹事。”
青碧打开包厢门,正好见到那女子抱着琵琶逶迤而来,杨大少爷像个跟班,跟在后头。
他还在说着:“姑娘,我就在这订个包厢,阿昌……”
他话说一半,看到了青碧,不敢再说。
白芷凝已经敲响了隔壁包厢门,青碧狐疑地看着。
包厢门很快打开,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问道:“何事?”
“我是唱曲儿的,还请通报。”
文士嘴角一扯:“你和我家主子约好过?”
所有人都看向白芷凝,她的脸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并未。”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贵人,因此直接上门打扰?”
文士眼里满是不屑。
白芷凝更是羞怯,低头不语。
杨兴贤看不过眼,为美人出头:“虽然你家主子是贵人,也不必为难一个姑娘家吧?这姑娘曲儿唱得好听,听一曲又何妨?”
白芷凝暗暗着急,这个棒槌,他出头做什么?简直是来坏她好事的。
文士嘲笑地看了杨兴贤一眼:“你又是谁?在这打抱不平的。你自去订个包厢,带着这姑娘去唱曲呗。”
“开就开……”
青碧皱眉:“大少爷,你方才不是和大奶奶说了要回府么?”
杨兴贤哪肯在白芷凝面前被青碧下面子?
他扯着嗓子道:“爷们在外吃个饭,听个曲儿,哪家当妻子的还不乐意?”
席千悦的声音忽然传来:“是吗?那就带进来,让我也听听。”
隔壁包厢的男子却从中截胡:“这个唱曲的姑娘,原是送上门来给我唱曲的。隔壁的夫人若是想听,可一同过来。吃个便饭,听听曲儿,也是乐事。”
白芷凝的心思一跳,方才那是杨府的大奶奶?她怎么如此健康,在外头随意乱逛?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对这个唱曲的姑娘有几分好奇。”
杨兴贤看到席千悦竟然直接出来了,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祁承运笑道:“席大小姐,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还是在大妙寺。”
杨兴贤心里头不爽,这贱妇,竟然与其他男子第二次相见?
焉知她不是有意相约在此?
“你们一早便相识?是故意相约在此?”杨兴贤没控制住,怒声喝道。
文士一愣,也喝道:“大胆!”
席千悦笑道:“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这不成器的相公,又让人见笑了。”
祈承运也笑:“我有点理解席大小姐为何会如此说了。”
“你们是在拿我说笑吗?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身份?贵人?贵人就可以随意……”
杨兴贤话没说完,却见那文士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看似轻飘飘的,他顿时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出来了。
席千悦也不说为他出头,反而与那公子宾主尽欢的样子。
“你有何小曲,非要见我?那便唱吧。”祈承运嘴角含着一缕冷冷的笑。
白芷凝暗恨杨兴贤坏了她的好事,她可不想被贵人一块责怪。
她定了定心神,手指抚过琵琶琴弦,嘈嘈切切的声音响起。
白芷凝一改面上的柔弱,手指翻飞,华丽恢宏的乐章奏响,随着不断深入,越发激烈雄伟。
众人却不觉得这声音太过嘈杂,反而都被吸引了心神。
一曲终了,席千悦抚了抚掌:“真不错,好一曲《十面埋伏》。没想到这姑娘,竟不是柔弱女子。”
她抬眼向白芷凝看去,微微一愣,这姑娘的眼睛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就是原女主?
她备感惊喜!女主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快要可以回去了?
席千悦的惊喜太过明显,祈承运不由问道:“此曲竟如此合你心意?”
杨兴贤用力地拍掌:“太妙了,太妙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白芷凝低下头,暗笑了下。
她心有成竹,此时的祈承运正面临十面埋伏的地步,她弹的这一曲,该是弹进了他的心里。
然而祈承运似乎没怎么看她,而是一脸笑意看向席千悦。
白芷凝暗道不好,开口道:“席大小姐是杨大少爷的夫人么?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席千悦有些奇怪,书里情节,白芷凝不是自愿被纳进侯府吗?怎么此刻看着,倒像拼命想摆脱杨兴贤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