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过那条珍珠项链,放在掌心。
这颗珍珠呈金色,它圆润、纯净、表面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寒王妃这颗鲛人泪果然是珍宝,成色极为罕见,本宫宫中有东沧无数珍宝,可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金色珍珠。不知寒王妃这颗鲛人泪是从何所得?”
半溪的心越来越沉,这条珍珠项链,是她第一次攻克人类基因难题拿了奖金,在一个古董收藏家那里买的。
“回母后,臣媳不过是在街头,一次偶然所得,觉得有意思便戴着了,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皇后反复抚摸着掌心那颗珍珠,竟觉得心中舒服了不少,身子也爽利了许多,就连手上的皮肤也细腻光滑了不少。
“没想到这鲛人泪当真如此神奇,本宫拿着它竟真的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
半溪只觉得这也太离谱了,这珍珠从来无此功效。可是皇后拿在手中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
可那是她唯一可以召唤研究室的东西啊,怎能如此放弃,
“母后,这鲛人泪从未有人目睹过,想来传言不可尽信。臣媳略懂医术,可以为母后好生调理,定能恢复如初。”
如堇极美的眸子中,有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寒王妃这是不愿意将这区区一颗鲛人泪献给皇后?我见皇后手握这颗鲛人泪,不仅容光焕发,
连这容颜也重返青春,就连眼角的细纹都不见了。不知道是寒王妃不愿意见皇后身体康健,还是寒王府不想?”
半溪只觉得今日的如堇似乎有备而来,到底是轻视了他,毫无防备,眼下却被逼至此。
“臣媳不敢,寒王府上下自然希望母后康健,只是怕这些无稽之谈,耽误了母后的身子。”
“一颗鲛人泪而已,为何寒王妃如此推三阻四?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半溪看着步步紧逼的如堇,便知道,今日怕是讨不回这颗珍珠了。
如堇笑得轻浅,使出最后一击,“恭贺皇后娘娘,得此珍宝,皇后娘娘定然福寿安康,与天同寿。”
皇后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上眉梢,反复把玩,又仔细打量。
“本宫要多谢寒王妃了,来人,本宫也不能白拿了寒王妃的心头好,将本宫那套琅华首饰取来,赏给寒王妃。
如堇看着皇后那着迷的样子,“寒王妃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康,献出鲛人泪,果然是深明大义,忠孝之人。”
说这话时,如堇看着半溪,嘴角的笑意明显。
半溪也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如堇,她,似乎变了。
她自然能看出来如堇对长风洵的心思,她、长风洵、如堇,三人都明白皇上不可能让如王嫡女与寒王联姻。
所以从前,如堇并不跋扈,她虽有不甘,看向半溪的眼神也是欲言又止的忧伤,可到底是隐忍的。
可今日,只觉得如堇,多了些锋芒,而且是针对她而来。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执意设计让皇后收走自己的珍珠。
难道她知道这珍珠能召唤实验室?
不可能啊,如堇住在寒王府的日子并不长,而且那段时间,她根本没召唤过空间。
后来如堇回了宫,住在太后身边,也未再见。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恩合殿。
半溪与如堇两人并肩而行,探雪和丹青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人都未说话,沉默着往前走,行至一个路口。
如堇先开了口,“寒王妃,你走这条路回寒王府,我走另外一边回太后的寝殿,我们的路不同,便要各走各的了。”
半溪看着面前神以自若的如堇,
“如堇郡主,你从前唤我溪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唤我寒王妃了?”
如堇抬起纤细的手指,理了理袖子,语气轻描淡写,
“如堇孤身一人来到京都,从前觉得溪姐姐是洵哥哥的妻子。如今倒是明白了,就算唤一声溪姐姐,也成不了真姐妹,倒不如这一声寒王妃,才衬得上你这千方百计得来的身份。”
半溪觉得如堇如今这性子带着凛冽和尖锐,
“不知如堇郡主今日千方百计要我这珍珠项链是为了什么?”
如堇转了身,面对着半溪,目光阴冷,
“那不知寒王妃死死护着这珍珠项链不想给,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都未退缩。
探雪和丹青远远停住,看着对峙的主子,只感觉到四周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虽然两位主子都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却给人感觉,仿佛已动了千军万马。
一阵风吹过,宫墙角落,一株海棠花随风摆动,片片花瓣随风飘零,
如堇伸出了手,探出去,几片花瓣跌入她的手掌中。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花虽美,到底不过是随波逐流,一阵风而已,它开得再娇艳,依然得入了泥。”
半溪也看着空中翻飞的花瓣,“花开花落,春去冬来,四季交替,亘古不变,任谁终是强求不来。”
如堇手指蜷缩,将那几片花瓣紧紧地捏在掌心,太用力,她感觉到指甲陷入肉中,钻心的疼痛。
“那寒王妃,可要看好洵哥哥。像洵哥哥那样好的男子,命带桃花,也不稀奇呢。”
半溪自然看透了如堇对长风洵的心思,
“如堇郡主贵为如王嫡女,至今还未婚配,自然明白其中缘由,皇上成全不了你的所思所想。
我不过是奉赐入了寒王府,如堇郡主理当知道,这事牵扯不到旁人”
如堇打开了手心,朱唇轻启,轻轻一口气,将掌心的花瓣吹落在地。
“你又怎知我的所思所想是什么?寒王妃,别太自作聪明,我如堇不需要任何人成全。”
如堇的话如掷地有声,带着坚定和决裂。
“你想做什么,长风洵知道吗?”
如堇感觉快要被恨意吞噬,长风洵,她叫洵哥哥长风洵,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这样直呼过他的名讳,
她凭什么叫得如此自然?
凭什么?
就凭她是寒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