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转身走进眼前这扇敞开的大门。
谁知这大殿一个人都没有,只闻到阵阵馋人的饭香。
蔚秋循着香味,终于看到了那个正在宴席前品酒的白胡子老头,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慈眉善目一些。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知该如何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据说这二长老早已踏入了大乘圆满,就等着渡劫期呢,与那大长老的实力似乎不相上下。
惹不得,惹不得。
就在她满心唏嘘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头终于开口了:“丫头,你还想杵在那儿多久?”
说完,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快些坐过来。
蔚秋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这宴席不大,还是方桌,所以她索性坐在了对面。
二长老也丝毫不在意,一边为她倒酒,一边道:“你昨日吹的笛子,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果然。
蔚秋干笑了一声,“是,是吗?只是小把戏而已……”
话还未说完,对面的老者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莫要谦虚,老夫可以听出来,那首曲子并非池中之物,若不是老夫境界还算稳妥,还真中了那曲子的招。”
“晚辈惭愧……”
蔚秋继续干笑,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谁知对方忽然笑道:“你这丫头莫要与老夫故弄玄虚了,你与谷星华在比武台上干瞪眼,想必是在秘密传音吧?”
“咳!”
蔚秋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又听见那个直觉犀利的老者说:“若老夫猜得不错,你十有八九是冲着界石来的,以及……”
二长老话音拖了又拖,终于在她紧张的目光下说:“你这般执着榜首,除了界石,便是为了引起我们五州盟的注意。你想寻求帮手,对么?”
这……
蔚秋有些汗颜地放下酒杯,“二长老……果真是料事如神。”
“哪里。”
二长老不以为意地笑道:“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为了跻身五州盟,得到五州盟的庇护。只是若选错了靠山,就会如这杯与酒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话音落下间,他手中的酒杯便四分五裂,杯中的酒水瞬间洒落在桌面上,与碎片混为一体。
二长老面不改色地挥手,看着杯与酒渐渐消散,这才重新扬起微笑,“说吧,你得罪了哪个长老麾下的势力,倘若是大长老的话,那老夫可帮不了你了。”
见老者一脸愉快地幻出新的酒杯倒酒,蔚秋不由疑惑地问:“您怎知,我会找您帮忙?”
五州盟有十二位长老,能选择的队伍多了去了。
二长老哼哼道:“传闻中,大长老与盟主走得最近,也是最铁面无私的一位长老,想求他帮忙的人多了,却没几个能让大长老伸出援手的。而十长老那厮野心昭然若揭,城府极深,不适合做盟友。”
“其他几位长老又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热血与冲劲,满足现状,怠惰不思进取,岂会甘心付出点代价来帮你解决麻烦?所以……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老夫了。”
这一分析,倒把她和师父总结出来的思路尽数复述了一遍。
蔚秋低眸看着杯中的酒水,沉默了许久才道:“随家家主随子瑜,是十长老的麾下,他联合阳霄宗偷袭与我交好的孟家,我想替他们报仇,却被十长老的人拦住了。”
“原来如此。”
二长老摸了摸白胡道:“可以万象宗的实力,并非不能报仇,只是……你怕来日后患无穷?”
十长老那厮,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逼急了,还能玉石俱焚。
“不错。”
蔚秋严肃地点头,“我正是担忧这一点,又听说五州盟赛之期将至,便想上五州盟寻求帮助。不过……”
话说到这里,她仍是不解地抬眸问:“晚辈实在不明白,二长老您为何要帮我。”
谁知竟被对方反呛了一句:“你怎知老夫要帮你?”
蔚秋丝毫不示弱地反道:“难道二长老特意请我来,不是为了帮我解决心头大患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阵子。
终于——
二长老没忍住抱怨:“你这丫头倒是个鬼灵精的。”
本想逗她来着,谁知道竟不是个好诓骗的。
他饮了一口酒道:“不过老夫也不全是没有私心的,其实老夫早早便调查过你的一举一动,却只知你身边的那个姓随的小子,与他的弟弟随子瑜有不小的仇怨。巧的是,随家又是十长老的麾下。”
这么一来二去,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却没猜到她与孟家还有联系。
蔚秋却盯着他的‘私心’不放,用很是诚恳的语气问:“不知……二长老的私心是什么?”
话音刚落,那个刚要举杯饮酒的老者便停住了动作,眼神古怪地瞅了她一眼。
这一瞅,让某人茅塞顿开。
蔚秋吃惊地问:“难道……您与十长老关系不和?”
“哼。”
二长老冷笑一声道:“他想抢我二殿的位置,老夫岂能如他所愿?只是明面上不好与他起正面冲突,所以便从他的人脉上下手。”
好巧不巧,他们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击溃十长老的势力。
蔚秋二话不说便举杯道:“多谢二长老鼎力相助。”
然后一口饮尽,连给他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二长老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她这一豪迈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最气人的是,这丫头喝完同盟酒后,还不忘补充一句:“酒也喝了,您可不能反悔啊。”
“老夫还没喝呢!”
二长老吹胡子瞪眼道,结果倒把自己给坑了。
那丫头一听,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探身上前扶着他手里的酒杯,硬是给他灌了下去。
完事了,还得意拍拍手道:“这下您没话说了吧?”
“哼。”
二长老挑了挑眉,“老夫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看你倒和我们盟主有的一拼,先斩后奏,都不给人留一条后路的。”
“盟主?”
蔚秋不由起了兴趣,“听说……那位师盟主,年仅三十来岁,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