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人呢?”金知蝉问道。
她并未直接出言反驳程不识所出的这个计策,而是想先听一听其他是否出了更为合适的建议,如果真有人能够提出更加稳妥、更加合适的建议的话,她就不用继续班门弄斧了。
卫青闻言,自己站出来介绍道:“依青所想,是准备从云中郡以西出发,直接掩兵急袭匈奴,直至陇西郡。”
卫青刚一说完,金知蝉心里就有谱了,她还不客气地指出程不识所提出建议中不妥之处,道:“老将军,小女子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实话实话,您出的这个计策,实在是超乎我的想象。以您平日里一贯如此稳健的作风,是如何提出这么臭不可闻的一个建议的。
军臣单于命在旦夕并不假,而且,匈奴人内部也的确是会因此而发生内乱。
可是,陛下,您若是在此时带兵进犯匈奴单于庭的话,势必会促使匈奴人自己化干戈为玉帛,排除一些内部纷争,先一直对外。真到了那个时候,出塞汉军士兵们就要承受匈奴人愤怒之下的攻击了。那可是历代单于积攒下来的最为强悍精锐之师啊!”
“蝉儿,你怎么说话呢?是朕命令在场的诸位将军各抒己见的,因此言者无罪。听与不听,选择权一直在朕手中。你还不像老将军赔罪!”刘彻不悦地说道。
不管程不识将军的建议是否正确,金知蝉都不应该在众人面前如此说他。
金知蝉却并没有照做,她说道:“皇帝大舅,诸位,先听蝉儿把话说完,在向老将军赔罪也不迟。想必你们也清楚,匈奴人除了单于之外,底下还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这是个匈奴贵族被称为匈奴人的四角。在匈奴人中,以左为尊,因此,左贤王一般都是由匈奴单于的太子担任此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拿左右贤王的实力相比较,左贤王手下的部众和军队的实力都相对要更强一些。因此,我认为,卫青将军所出的这个计策是非常合理有效的。
而且,诸位,可曾见过真正的黄河地图吗?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小女子曾在梦中依稀看过黄河的真容。在关中以北的黄河,就如同我现在带着的这个帽子一般,中间高,两头朝下。由此可见,皇帝大舅,卫将军,还有各位将军。在关中以北的黄河,有很大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显而易见,它有边界的。
故此,卫青将军选择从云中郡西侧出发,直接突袭黄河相间的这片区域,我称之为河套地区,就是非常优秀的建议。当年,蒙恬率领秦军三十万人,正是由这里将匈奴人彻底赶出了河套地区,进而,解除了匈奴人对于关中地区的威胁。
现如今,程不识将军刚刚才回到长安城一年,练兵的时间非常有限。因此,柿子总要找软的捏,匈奴右贤王所在的河套地区,无疑就成了最佳的突破点。因此,皇帝大舅,此次不出兵便罢,一旦出兵,您最好将关中地区,将您能够集结的精兵全部都交由卫青将军统领。
卫将军从云中郡西侧出发,一路向西,不要先去攻打河套地区,而是直接右贤王的王庭所在的,将右贤王的军队和部署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卫将军,你一定要记住,此战一切以杀匈奴人为主,籍此来大大削弱匈奴右贤王的实力。你这一战,杀伤的匈奴人越多,那么,到时候,你这一次夺回的河套地区以后便越安全。河套地区,东北西三个方向都有黄河作为天然的屏障,而且,在河套黄河外围,东北和西北方向又有阴山和贺兰山作为屏障。
皇帝大舅,您如果能够再忍耐十年,花费整整十年的功夫,集齐天下之力,一边派人在边境上防护好这片区域,一边让人在黄河、和这两条山脉上修建好长城的话,最终,您便可以彻底将河套地区纳入囊中。而到了长城修建好的时候,这里也就不必每年都遭受匈奴骑兵的袭扰了。
皇帝大舅,此次出兵河套,为了迷惑匈奴人,你还可以将大汉北方各郡的所有郡兵集齐起来,倾巢而出,从古晋国和古燕国其他各郡向比进发,做出从各个方向突袭匈奴单于庭和左线王庭的姿态。
当然,从这些地方出兵的将军们并不需要真得去和匈奴人交战,他们随时可以返回汉境之内。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做个姿态,顺便牵制一下军臣单于和左贤王的兵力。如此,即便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卫将军率兵大举进攻右贤王领地的消息,也不敢轻易派大军去营救与右贤王。”
说完,金知蝉闭上嘴,用那双水灵灵地大眼睛,紧盯着刘彻,自己的建议已经全部说完了,接下来,就要看刘彻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了。
金知蝉知道在历史上,卫青此战是必胜的。可是,相对而言,此战对匈奴右贤王的部属和军队造成的杀伤还是太小。
“善,大善!蝉儿,你提的这个建议,深得朕意啊!”刘彻听完金知蝉的这番剖析之后,大喜过望。
大汉一旦从右贤王手中夺下整个河套地区,并且逐步稳固住这里的局势。将来,刘彻便能够从这里获得更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而已。
金知蝉心中自然非常清楚,可是,她现在说得再多,都是指传闻,其他人未必现在就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那还不如先让卫青先拿下这片区域之后,到时候让事实来印证,也不迟。
“陛下,臣非常佩服蝉儿小姐所提的这个建议,比微臣的那个建议,要更加翔实,更加具有可行性。而且,我汉军可籍此一战,杀一杀一直以来匈奴人不断犯边的锐气,彻底打出我大汉的气势来。微臣请依次而战。”卫青听完之后,心中也非常高兴。
金知蝉的这番建议,虽然和卫青所提的建议,进军方向上大体相同,可其中的意义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