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
“面粉?”
这东西,在场的三人当中,还真有人见过此物。当初,金知蝉在三仙女镇的时候,就曾经给刘彻进献过这东西。
身为刘彻的亲信大臣,主父偃是第二个吃到这个东西的,第一是已经死了的韩嫣。而另外两个大臣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此物,但也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没错,就是面粉!”刘彻神情里有些得意地说道:“原色布袋里装得是白面,黑色的袋子里装得是黑面,诸位爱卿,你们都随朕亲口尝尝这黑面的味道如何?”
说完,刘彻还真得走上前,准备亲自品尝一下,他的那个聪明的外甥女,将那里陈粮处理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陛下,你的龙体重要,还是老奴替陛下品尝这黑面吧!”刘彻的贴身太监春陀急忙上前拦阻道。
“是呀,陛下,这种事情,还是先由微臣试一试!”主父偃和张汤也急忙站出来大表忠心。
张挚却没有管这些事情,他径直来到黑色的面袋前,用手从里面抓出一小撮黑色的面粉,慢慢放入口中,仔细品味了起来。
干的生面粉含在嘴里,自然不是什么好味道,可是,品着品着,张挚突然从中品出了别样的深意,他猛然睁开眼睛,非常惊讶地望向了陛下,失声问道:“陛下,这是……”
“哟,看来,朕的麒麟阁中,还是张爱卿最懂得民情民意啊!既然你猜出来,就先不要揭出谜底,让他们三个人也好好地品味一番。”刘彻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张挚,却急忙出言打断了他要问出来的话。
“诺!”张挚只好暂时忍耐住心中巨大的疑惑,望着阁中其他三个人。
第二个品出来的,自然是春陀,他毕竟出身贫苦百姓,只是进宫的时间太早,已经有些忘了当年的苦楚了。第三个张汤,他父亲只是个小吏,家中也过过困顿的日子。最后一个正是主父偃,他虽然是最早品尝过金府磨制的面粉,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聪明如他,一时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陛下,这的确是面粉,似乎是陈粮磨制的,请恕微臣愚钝,实在是看不出其他了。”主父偃先说道,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从来没有在刘彻面前,假装过无所不知。
“呵呵呵,以爱卿的家境,能品出这些已经难能可贵了。张汤,你说说吧!”刘彻对于主父偃的回答,很满意,不过,他把这个解谜的事情交给了张汤。
“诺,陛下,微臣品尝之后,似乎觉得这是由三年以上的陈粮磨制而成的。如果单单是如此的话,还不至于让微臣惊讶,这几袋黑面和白面,不但每一袋的重量几乎完全相同,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其中并未参杂任何的沙土,也吃不出秸秆和麦壳渣滓。
此物真是一件奇物啊!
这东西自然是入不得那些达官贵人之口的,可是,寻常百姓们家家户户若是每日里都有能力吃到这种食物的,自然是一件大善之事。”细心的张汤籍此看出了更多的东西,这是在场其他人不如他的地方。
“哦!果然如此吗,春陀,你立刻命人将朕的天平拿过来。好好地称量一下,那些没有被打开布袋的重量。”果然,刘彻一听完张汤的话,立即来了兴趣。
“诺!”春陀答应了一声,便立即急步走出大殿,招呼手下立即把东西搬进麒麟殿。
汉代自然是没有什么天平的,这东东肯定是金知蝉进献给刘彻的。
“张爱卿说得并没有错。你们在此之前恐怕都想不到,这些黑面正是由府库中已经储存了三年以上的陈粮磨制而成的,这东西,是金府利用水力磨坊磨制而成,除了筛选陈粮的时候,要浪费大量的劳力之外,在磨制的时候,就无需其他人了。
朕还听说这里每袋面粉的重量,都是一百斤,而且,每袋黑面的价格,相比于没有磨制过的麦粒,还有便宜一到两成。诸位爱卿,尤其是张挚张爱卿,你现在还觉得,金府突然太高粮价,是有害于社稷的吗?”揭开了谜底,刘彻的最后一句反问道。
“陛下,这件事,的确是微臣未能详查,便胡乱议论的错。”张挚倒是个干脆的人,他先主动向刘彻认了错,可紧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不过,陛下,即便如此,金府是否能够保证,每天都足额足量满足长安城每一个人需求吗?还有,长此以往下去,金府一直这样做亏本的买卖,是否能够坚持的下去呢?”
“哈哈哈,张爱卿果然厉害,这一连串的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不过,你这些问题当中,问错了两个问题。
第一,这种黑面并不需要每天都满足每一个长安市民的要求,金府在卖黑面的时候,采取的是限购,也即长安城的市民,每人每天只能购买一袋。而且,当天已经买到的人,两天之内,不得再去购买。
第二,长此以往下去,不是金府能够维持这种亏本的买卖,而是朕能不能够坚持下去。
等金府筹足了八百万石粮食之后,高价收粮的行动便会立即停止。不过,朕并不打算让此善政就此停止,因此,朕打算,在夏收和秋收时,由官府出面,高价收购农户手中的粮食。与此同时,由官府向百姓售卖这种黑面。毕竟,这种亏本的买卖,有向市民市私恩的嫌疑,并不适合一家一户常此把持这项生意。”刘彻耐心地向他们一一点出了张挚话中的毛病。
“陛下圣明,此善政的确是应该由官府执行,而且,若是能够长期执行的话,天下大安,万民富足之日可期啊!吾皇万岁万万岁。”张挚听完,激动万分地跪在刘彻面前叩首说道。
好话,奉承话,作为皇帝当然爱听,可从什么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意义大不相同,尤其是像张挚这样耿直无私的大臣,那就更加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