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大人,公孙将军说得没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失不再来。这一次,河套地区的匈奴人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可是,若是您放弃了这次机会的话,以后再想这么顺利的进兵河套,就得放着单于庭会派精兵救援他们了。”斥候军的韩欢因为表现出色,他得以列席这次的会议。
一见自己的手下站出来和自己唱对台戏,张次公愤怒以极,刚想上前教训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猛然觉得有人狠狠地盯着自己,他猛然循着感觉望了过去,赫然正是元帅正在看着自己。
两人是同乡,又是上下级的关系,卫青自然非常了解他的脾气和秉性。张次公这人总得来说,还是听话的,可他就是有点小家子气,还非常好面子。
这次看来,果然不假。
“好了,刚刚赞同撤兵的,现在可以出大帐了。”卫青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会有这么多手下的将领会出言反对自己。
无非是担心此役会让之前的那场大胜前功尽弃而已。
可卫青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能不能完成收复河套的任务,是他这次出兵的第二个重要人物。不然的话,刘彻根本就不会一下子让他带出来五十万大军,突袭右贤王王庭,完全可以由那二十万精锐的汉军骑兵来完成就行了。
之所以,一下子派出来这么多士兵,只要的原因,刘彻是担心那二十万大军在突袭王庭之后,即便成功,也会有数量不少的士兵战死或者受伤。这多出来的三十万大军,就是为了让卫青收复河套的时候,有兵可用。
因为突袭王庭的军事行动有些过于顺利了,就让卫青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以为这些将领和那二十万士兵都愿意跟他参与到收复河套地区的行动中。
现在看来,他之前有些想当然了。
大帐里,剩下的将领并不多。卫青沉着脸,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大约一炷香之后,卫青突然问道:“你们与本帅的意见相同,本帅很是欣慰。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撤兵的话,究竟该如何渡过黄河呢?”
这是目前,最为困扰卫青的一个问题。
“元帅,依我看,不如就在那个河水最浅的地方过河,我们可以在上游筑一道水坝,先让河水断流,等大军通过的时候,河水自动会将水坝冲垮的。”公孙敖第一个站出来,说出了一个主意。
虽然这个主意听上去还不叫靠谱,但是,卫青仔细想了想,这他娘的绝对是个馊主意。
黄河上游暴涨,这个时候,筑坝拦河,万一上游的河水突然再次暴涨的话,那岂不是在拿二十万汉军的性命在开玩笑吗?
卫青刚想发怒,可他转念又一想,公孙敖虽然出得是馊主意,可他毕竟是出于好意,也想替自己分忧。对与不对,自己不听他的就是了。
韩欢站出来也出了个主意:“元帅大人,末将曾看过您手上那份河套地区的地图。既然黄河‘几’字头上现在无法通行。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到‘几’字西侧,也就是顺着贺兰山山脉由北向南,查探一下那里黄河的具体情况。末将以为,一般而言,越是大的河流,其上游的水势越小。即便现在河水暴溢,而是,在这个拐角处,河水量不见得就很大。”
“哦!”卫青听完,眼前一亮,心说,这倒是个办法,不说黄河,关中地区的母亲河渭河就是这样的情况。
“拿地图来!”卫青连忙吩咐自己的亲兵道。
所谓的地图,不过是金知蝉按照自己记忆当中的那张华夏地图画出来的一张草图而已。这张地图上,除了那个黄河的几字,以及泾河和渭河的位置大致没错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画的非常粗略。可即便如此,刘彻和卫青都对这张草图奉若珍宝。
很快,手下将金知蝉画的那张草图扑在了桌案上。
在黄河河套地区,黄河呈‘几’字状,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印证。不过,金知蝉说话的狼山和贺兰山起始位置并不十分准确。
趁着卫青北征的时候,苏建命令自己手下的斥候将整个狼山和黄河这片区域的地图画了出来。不过,这个时空并没有绘制军事地图地方的方法,军中的这些画师,画出来的地图,未必就比金知蝉说话的地图更为准确。
“那好,韩欢,公孙敖,你们回去之后,立即召集手下的士兵,凡是愿意继续参战的,可以留下来,你们两个立即出发,一定要尽快在这里找到渡河点。至于那些不愿意的,你们也不必强留他们,让你们手下的副将他们筛选出来,稍后,本帅会让这些人和留守在大营里的士兵和将领们互换位置。
你们回去之后,也照此办理。今天凡是在军议上反对本帅继续出兵的,都在返回大营的名单中。你们快去办吧!”卫青对韩欢和公孙敖吩咐完之后,又朝着剩下的将领吩咐道。
这一次,卫青下了决心,既然这些人不想跟着自己一起去立功,那么,他干嘛还硬要带着他们呢?
强扭的瓜不甜,被逼着跟自己一起出兵的将领和士兵们相比也不会尽心尽力。因此,卫青还不如将他们全都遣返会大营,之前那些负责跟苏建一起守卫大营的一些将领,就在明里那里找过他,想要参与接下来的战事。
可是,当时卫青考虑到这些汉军并不善于骑马,因此,便婉拒了这些将领。现在看来,是应该,也是时候,将愿意来的人换过来,哪怕这中间浪费上一些时间,也在所不惜。
稍后,在张次公等将领的错愕和后悔当中,他们和近三分之二的士兵,全都被遣返回了大营。同时,他们坐下的战马也全都被换回了汉马。
更让张次公惊讶的是,斥候军即便遭遇了如此重创,可他走得时候,其他人居然都跟着韩欢一起留了下来,其中就有他的弟弟张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