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儒生们更是恨金知蝉入骨。
首先,金知蝉不敬儒学。
金知蝉不管是在东平里,还是在长安城内外,其所施行的多近于法家和道家,从她对到金府当先生的东方朔的态度,就能够看出,她对整个儒门的态度。
其次,官职。
金知蝉虽然是皇帝陛下的外甥女,可她只是个女子,还不姓刘。而儒生们自认为自己一身的本事,却还比不上那些在金府只当一阵子家奴更得皇帝陛下的赏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后,残忍无道。
在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看来,金知蝉在金府门前,指示手下一次性打断了那么多人的腿,极其残忍。
因此,金府门前事发之后,长安城中的儒生们立即集合起来,准备让在长安城中那些担任御史的儒生官员们一起弹劾金知蝉。
罪名很可笑,跋扈无道,残虐家奴。
表面上看,这件事的确是金知蝉出手有些狠了。可实际上,金知蝉只是打折了他们一条腿,已经算是很大度的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金知蝉报复完她此次进宫的主要目标之后,才会被刘彻所得知。
……
“陛下,二小姐在宫外求见,她这次来,还带了一辆四头牛拉着的大牛车。车上的东西,下面的人已经查验过了,是一尊铜鼎,听说,个头还不小呢。陛下,您看?”此时,就在刘彻跟身边的亲信,以及李少君在长生殿中攀谈的时候,春陀突然走到他的身边,低声禀报道。
“哦!你命人将鼎一并带到这里吧!”刘彻听完,没有犹豫,立即吩咐道。
春陀走后,刘彻鬼使神差般地看了李少君一眼,心中非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小丫头又想搞什么鬼呢?”
“陛下,可是有什么贵客到宫中吗?”李少君自以为得计地问道。这老东西居然能够看得懂唇语,因此,他大致从春陀刚才说的那番话中,猜到了有人想要进宫,因此,他猜测道。
不过,毕竟春陀在说话的时候,会遮掩一下,因此,李少君看到的内容并不完全。
“呵呵呵,李先生,你这次可只是猜对一般而已。对于朕和在座的其他人来说,她的确是个贵客,可对于你来说,她可说不定是个恶客啊!”刘彻闻言,大笑着说道。
“陛下,可是那位二小姐来了!”主父偃立即猜到了陛下话中的哑谜。
李少君又不少,能够当他恶客的人,整个长安城里,也就只有修成君府里的那个二丫头了。可独独,他对刘彻的这番调侃无法作答。
在他和金知蝉接连发生的两次冲突中,李少君每一次都不占理。即便第一次表面上是为了刘彻求福,才想让金知蝉和金豚儿当金童玉女,可是,两个孩子同时生了重病,这件事,即便是金修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忍耐。
若不是看在刘彻的面子上,金修当时都准备豁出命不要,带着人打上这个她一向都非常敬重的李少君府上去。
没过一会儿,金知蝉随着一个小宫女进入了长生殿。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金知蝉进入大殿之后,很随意向着刘彻磕了三个响头,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便自行占了起来。
“嗯!蝉儿,朕不是已经派了宫人去教你宫中的规矩,你怎么在朕面前如此的失礼呢?”刚想喊平身的刘彻被金知蝉的举动搞得有些不高兴,他质问道。
“皇帝大舅,您请恕罪,蝉儿这不是急着给您进献宝物,才有些忘了规矩吗?下一次,蝉儿进宫的时候,一定规规矩矩的!”金知蝉低着头狡辩道。
可她现在却在心里暗自嘀咕,这次扳倒了李少君之后,鬼才会在进宫呢?
金知蝉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次借着这件事,扳倒了李少君,便立即出城,躲在庄园里,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哦!蝉儿你居然给朕进献宝物,这可是很少见啊!蝉儿,宝物呢?”刘彻一听这话,便迅速将刚才心中那点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帝大舅,您手下的禁卫正在把宝物往这里搬运呢!您稍等片刻吧!”金知蝉用手一指长生殿的殿门口,解释道。
只是,金知蝉说得稍等片刻,却让长生殿中在座的诸位足足等了两刻钟,才听到殿外传来了几个大汉‘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脚步沉重地来到了殿门口。
作为禁卫,在宫中一般是不准发生任何声音的,可这几个禁卫居然发出如此大的喘息声,想必是已经累到了极点,暂时顾不上宫中的规矩和礼仪了。
终于,宝物出现了,虽然刘彻早从春陀那里已经知晓了金知蝉所进献的宝物是何物。可是,当他真正见到宝物的样子,还是被惊到了。
被四个身材魁梧的禁卫,使出吃奶的力气用麻绳将其背负到长生殿中的,是一尊鼎,虽然比后世出土的司母戊大方鼎要小了十余倍,可这在当时出土的古代文物中,绝对是个大鼎。
“蝉儿,这鼎是从何处得来的啊!”刘彻一见便立即大喜过望,他急忙问道。
若不是那四个禁卫还未把巨鼎放置在殿中,刘彻此刻早就会跑到巨鼎的前面,用手用眼睛好好地看一看这间难得的珍宝了。
“嘻嘻嘻,皇帝大舅,请恕蝉儿无礼!在座的诸位大多数都是见识广泛,学识渊博的大人和老前辈,蝉儿想请诸位亲自上前,仔细鉴别一番,之后再由小女子亲自说出答案,这其中不是更有趣味吗?”金知蝉笑嘻嘻地回答道。
这么一说,刘彻立即来了兴趣,猜谜这件事,他一向都喜欢。
再说,金知蝉说得并没有错,在座的诸位当中,有见识过人的李少君,有聪明过人的主父偃,其他人的才智和见识,也都是如今大汉朝中的翘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刘彻自然是非常乐意再见识一番他的这些亲信的本事的。
可这时,无论是李少君,还是来此古齐国的主父偃、严安和东方朔,面色都变得非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