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见春陀有些迟疑,一旁的卫青连忙轻咳了三声,暗中用这种方法提醒春陀。
春陀立时清醒了过来,他将要说得回答也许并不会让陛下高兴,可这也不会让陛下因此而责罚他。可若是他回答的迟了,刘彻岂能轻饶了他呢?
春陀连忙将木栋的原话复述了一遍道:“启禀陛下,不是。前去询问的人,专门还问了木总教官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只是说了一句话‘卜郎君娶二小姐,到今天,算起来已经三个月了’。”
木栋的这番回答,虽然听起来有些绕,可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作为兵学的副校长,那么,在这三个月当中,金知蝉在家中也用这种方式如此训练自己的小丈夫,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听完后,刘彻和卫青,以及其他大臣都滞了滞,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反驳。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很好地诠释卜至忠非同一般表现的出处。
接下来的一个月当中,除非是长安城下起了大雨,不然的话,兵学的学生天天都要在两个城门间往返跑步。
相对的,那些兵家子和良家子们的表现变得越来越好,他们当中,有二十多个学员,在十天后,已经可以勉强地跟着木栋一起跑回兵学。而将门之子当中,就只有霍去病一个人能够做到。
将门之子当中,要说进步最大的反倒不是霍去病,而是公孙敖的小儿子公孙厚乐,这个小胖子也就是被家人养得太肥了,他在其他方面却表现得非常不错。
读书认真,对待兵学里的学员向来都是一团和气,他虽然依然完成不了跑步训练,可是,他现在能够完成的距离,已经是第一次跑步时的三倍还多。而且,从体型来看,他已经成功减去了身上一部分肥肉。
这也让公孙厚乐欣喜若狂,以往,他还以为自己越胖越招人喜欢,结果,到了兵学里,他才知道,以往那些他身边的人,看他胖,就当他是傻子。想从他这里得到金钱和公孙敖的举荐。
看到这个结果后,刘彻都忍不住赞叹道:“敖卿,你还别不服气,你那个小儿子将来的出息肯定比你大,他比你可会做人多了。”
这番话惹得在场的主将一片大笑之声。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因为兵学当中,现如今已经分化成了五大势力。
兵家子一个,良家子一个,将军和贵戚之子一个,卜至忠和霍去病他们一个人就算是一个势力。而能够悠游他们之间的,唯有公孙厚乐一个人而已。
霍去病是个高傲的人,他只会在这里待一年,所以,没有必要跟这些人打好关系。可是,他对这个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地小胖子颇有好感。
至于卜至忠,这孩子到是个实诚的老实人,只是因为身份有些尴尬,进入兵学的时间有晚了一天,因此,其他三个势力都不肯与他结交,而霍去病则更不可能了。因此,他在兵学里,至今也只有公孙厚乐一个朋友。
公孙敖被汉武帝这么说,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儿子有出息,有能力,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最高兴的。尤其是他的这个小儿子,以前他看到都烦得不得了,可这孩子却是家中妻子和母亲的宝贝。现在想来,未必无因啊!
“陛下,可总这么跑下去,又有什么用呢?现如今,我大汉最大的敌人就是匈奴,对方可都是骑兵,总不能让兵学的这些学员毕业之后,全都不骑马,用双腿和匈奴人交战吧!”此时,有人忽然站出来提出了异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主父偃。
汉武帝在位时期,重新的大臣有很多。可是,没有人能够像韩嫣一样,始终都被刘彻深深地记在心中。
主父偃就不行,这家伙得势之后,不但大肆收受贿赂,还以告发各刘姓国王和其他大臣为能事。就在不久之前,齐王就因为他而自杀,赵王因此已经上书刘彻,告发主父偃大肆收受各封国和诸侯的贿赂,所谓的推恩令只是为了他自己敛财而已。
得到此报之后,刘彻大为震怒。
史记上并未详细注明,汉武帝到底为了什么会因为此事而震怒。即便主父偃的作为真得就像赵王上书中所说的那样,可有一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推恩令’确确实实对大汉朝廷中央政府控制地方,有着极大的促进和推动作用。
可在事后,也就是过几天,在新任丞相公孙恭的建议下,将主父偃族诛的时候,金知蝉却猜到了原因。
淮南王刘安暗中积蓄力量,想要反叛的事情,是个机密,整个淮南国知道的人都不多。而刘彻身边,也只有卫青一个知道。
主父偃大肆收受贿赂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家伙过于张狂,对任何人送给他的贿赂全都是来者不拒。
而给刘彻身边所有人送贿赂,这本就是淮南王刘安和他的女儿,现在依然留在长安城内的翁主刘陵的拿手好戏。
这就为主父偃被杀埋下了注脚。
不过,在主父偃被族诛之后,却有传闻说,刘彻杀他就是因为他今天在大殿上公然质疑了金知蝉的教学方法。他一个文官,却管武将的事情,原本就不应该,何况,金知蝉如何教导这些兵学的学员,除了先开学几天,到现在,在长安城里能够在刘彻面前露面的武将们都没有反对,主父偃再站出来,就更加不对了。
“陛下,主父偃大人的问题实属多余,兵学才刚刚开些一个月,之后,二小姐有什么方法教学,肯定会有所改变的。何况,这些学员绝大多数原本就是年纪不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让他们参加跑步训练,比起练习起马,更能让他们增进体魄和耐力。这一个月的成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主父偃大人若是有空的话,还是多为陛下操心一下各地的政务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