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小姐,这种新海盐应该如何命名,如果是三郡以外的商人想要购买,应该如何定价呢?”童忠又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就叫东莱盐就行。至于外郡,先等等,童大叔,你先把东莱盐派人往长安城里运送一万石,看看陛下的反应再说。不过,这段时间,产盐绝对不能听,如果现在的仓库放不下的话,你就立即召集人手建造新的仓库。
过不了多久,这些新建的仓库虽然不会再用来存盐,但是,还可以用来存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如果建造的海船成功了的话,那海船捕捞回来的海产品一次性会变得非常多的。”金知蝉想了想,回答道。
东莱盐在三郡范围内,以极低的价格贩卖,这并没有什么任何问题。因为,这根本就是官府在卖盐,并不违反盐铁官营的决定,而且,金知蝉让卖盐的时候,采取低量限购的方式,也杜绝了有人在三郡中大量囤积,然后转卖到其他各郡的可能性。
当然,若是有人有能力,将全郡其他人手中买到的东莱盐全都收到自己的手中,然后在转卖到三郡之外,那也是人家的本事,金知蝉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出手阻拦此事。不过,在吃了东莱盐之后,三郡中真正愿意将自家手中的盐贩卖出去的人毕竟是少数。
至于起名字这件事,金知蝉真得是不擅长,也懒。
想要将东莱盐贩卖到三郡之外的其他地方,就不是金知蝉能够做得了主的了,这件事,必须尽快承报给汉武帝,让这位陛下自己做出决定。
童忠听完点点头,心中暗暗赞叹,真是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他自己忙得一天到晚晕头转向的,可是,他在想问题的时候,还是没有二小姐想得这么周到。除了起名字之外,二小姐出得这些注意,把三郡贩卖东莱盐可能遇到的问题,方方面面全都照顾到了,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童忠问完了心中的疑问,便很快离开了。
回到盐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手往长安城里运送东莱盐,不过,童忠可没有金知蝉那么小气,以东莱盐的品相,只运送一万石怎么能够呢?他自己做主,一次性往长安城里运送了十万石。
第二件事却并不是加盖仓库,而是立即通知卜至忠,让郡守大人立即从春耕的人手中,再招募一些人手,在郡中那些盐碱地或者经常会遇到缺水情况的旱地,根据耕地的情况,分别种植春麻和苎麻。
若是按照金知蝉的卖法,卖盐的时候,还得搭上麻布袋,在古代,麻布的产量并不高,一些穷得乡下老百姓一家之中,只有几个人能够穿着不露体的衣服出门。金知蝉在这方面,便有些想当然了。
因此,东莱郡以及其他两郡都必须尽快敢种一批春麻,而童忠同时也将此事派人通知了铁平和公孙厚乐,让他们提前从周边各郡大量收购麻布,以预防卖盐导致的麻布荒。
公孙厚乐和铁平得到消息,以及亲眼看到东莱盐的实物之后,全都是大喜过望。因为,按照金知蝉的吩咐,掖县所产的盐,会按照如今官盐市价的四分之一批发给两郡,两郡再以三分之一的价格转销出去,按照金知蝉吩咐的卖法,虽然要往里面搭上麻布的钱,可两郡也不用再安排人手制盐了,这对于两郡来说,绝对是干赚的。
以公孙厚乐的眼光,暂时只能看到贩卖东莱盐差价带来的好处。
可是,铁平却能从中看出更多的东西,胶东国可以籍此从国中的盐场里解放出大量的盐工,铁平就可以将他们全都安置到赎买回来的土地上,以解决胶东国佃户不足的问题。
铁平和公孙厚乐毕竟不是金知蝉,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声望和号召力,即便金知蝉已经命卜至忠把两郡迁居到东路军的百姓又劝导了回去。可是,上一次,汉武帝从两郡抽调了一定数量的贫农,使得两郡百姓总人口下降,是事实。
这就会影响两郡这几年的粮食产量。
可如今,金知蝉用一种新的方式,用人极少,产盐量却非常多。已经解决了三郡产盐的问题,那么,铁平完全可以将胶东国中的盐场全部予以关闭。
不过,在此之前,铁平必须将此事上报给胶东王刘贤,毕竟,他也知道,这些盐场中大部分都是刘贤的王府自己掌控,同时那也是王府的一大收入。
一看到品相如此之好的海盐后,刘贤立刻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开口问道:“国相,这盐倒是好盐,可是,就不能在郡中提高价格吗?不说比现在的盐价高,就算是持平也是可以的啊?”
“呵呵呵,王爷,下官知道您心中是怎么想的。您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是童忠做的决定,我肯定会按照按照官盐的价格贩卖的。可是,这个主意是二小姐出得,我若是不听话的话,擅自提高贩卖价格的话。这盐不但到不了胶东国,那些刚刚返回到胶东国的百姓又得大量迁往东莱郡了。”铁平一听,苦笑着回答道。
“哦!这是何道理?”刘贤问得是为什么会出现最后一个情况,他也很清楚知道金知蝉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若是铁平和自己违了她的意思,断盐是肯定的。
铁平苦着脸回答道:“王爷,当年我还是东平里的里长时,二小姐就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你知道,有些商人为什么现在宁愿在东平里做买卖,也不愿意去长安城了吗?原因很简单,成本,长安城里能够买到的东西,那时的东平里都能买到,而东平里有些特殊的商品,长安城却买不到。
而且,商人进出长安城,那是需要缴纳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的,相反,到了东平里,我这个里长收完官府制定的税之外,就不会再收取其他任何税。这种情况下,那些精明的商人傻了才去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