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蝉让卜至忠写信通知公孙厚乐,在北海郡沿海各县寻找好的良港,修建码头,准备迎接海船靠岸的时候,他就从中看出了机会。
公孙厚乐比霍去病和卜至忠强的地方,就在于他精于计算,能够比一般人早一步算出这种捕鱼船巨大的利益,因此,他并不满足于靠着青鸟造船厂为北海郡送鱼,他是想要拥有自己的渔船。或者应该说是,北海郡能够拥有自己的出海捕鱼船舶。
要知道,当初,木栋在招募船员的时候,也从北海郡招募了不少船员。
故而,公孙厚乐此来,不但想要在青鸟造船厂里订购新式捕鱼海船,还想要把北海郡籍的船员再要回去。
听完公孙厚乐的请求之后,卜至忠连连摇头,拒绝道:“不行,不可能。胖子,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木栋要去培训好的人,怎么可能再归还给你呢?至于新渔船的事情,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做主,让木栋明年开工的时候,在多建造一艘新船给你,不过,一年之内顶多给你两艘新式海船,不能再多了,若是你在多要求的话,那还是请你立即离开吧!”
“嘿嘿嘿!贤弟,你别忙着拒绝为兄啊!为兄这里有非常好的交换条件,若是弟妹听到,一定会同意为兄用的这些要求的。”没想到,卜至忠如此决绝地拒绝了他,公孙厚乐却奸笑着回答道。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非常胸有成竹。
卜至忠刚想再次拒绝。
公孙厚解释道:“贤弟,我先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把木大叔请到北海郡担任五官掾一职,木梁为奏曹掾。第二,我准备把北海郡内各县的木匠全都搜集起来,送到青鸟造船厂去,一是用来交换新式捕鱼海船,二是交换那些北海籍的船员。不知道弟妹会不会答应呢?”
卜至忠闻言,大吃了一惊,公孙厚乐口中的木大叔,虽然没有说出姓名,可他也就听出来那是谁了,木栋和木柱的父亲木恕。
公孙厚乐这小子真是不要脸,为了能够拿到海船,居然把已经在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木恕请出了山,不仅如此,他还把木栋的六弟也请来了。木梁是木栋的弟弟,木栋在家排行老五。木家八个儿子,除了老大和老小之外,全都是木匠出身。
只不过,老二老三和老四全都是老实巴交的木匠,一辈子只会干木匠活,让他们当官,他们自己都不敢。因此,他们一家自从定居在东平里之后,便一直都窝在那里,没有离开过一步。而老六木梁和老七木材,人就要比三个兄长活道聪明的多,毕竟,他们刚到东平里的时候,年纪好小,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非常强。
要说木恕这八个儿子,木柱表面看起来最笨,可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而且,还力大如牛。可是,他若不是遇到金知蝉的话,他这一辈子不但成不了铁平的乘龙快婿,还会拖累的一见人继续过苦日子。没办法,力气大,也就意味着他吃得多。
木柱因为力气大,干不了木匠活,种地产出的粮食也喂不饱他的肚子,因此,木恕一度都有了想把这个傻儿子卖了的念头。幸好,在此之前,他们一家人遇到了金知蝉。
剩下的七个儿子当中,最聪明的不是已经出息的木栋和木小八,而是七子木材,而木工活手艺最好的也不是木栋,和中间三个兄弟,却是六子木梁。
可金知蝉为什么在剩下的兄弟六人当中,首选了木栋呢?
很简单,木栋做木工活的时候,是最慢的,他手艺却远赶不上他的三个兄长和木梁,可是,他做事非常沉稳,哪怕自己手慢,哪怕其父一直在身边督促自己尽快干活,他却一直都是不急不慢,从来不会为了赶工而草草行事。
因此,凡是木栋做出来的木工活,虽然都不是精品,但是,明眼人都很少能够从中看出非常明显的瑕疵。这一点,别说是木恕这个父亲和师傅,就算是手艺最好的木梁都做不到。金知蝉正是看中了木栋这股沉稳劲,才将其培养成了一名合格的教头。
当然,木栋这种死较真的劲头,只能在兵学里当个教官,或者在军营里当个低级军官,若是让他当一军的主官,顶多又是个不怎么灵活的程不识将军而已。
要说,公孙厚乐此次到关中请木家父子出山为他做事,还是挺有眼光的。木材心思通透,手艺也不错,可是,这个胖子却偏偏没有把一直想当官的木材请来,却把手艺最好的木梁请来。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木家父子为北海郡再多培养出更多的木匠。至于北海郡各县中现有的木匠,他已经准备把这些人干脆送给金知蝉。
精于计算的公孙厚乐很清楚,一脉相承教出来的木匠,在干木匠活的时候,尤其是像建造大型船舶这种活动时候,有着郡中其他木匠没有巨大优势。
造船,尤其是建造大型海船,那是个非常精细的活,手艺相近的木匠造出来的船舶,出现问题的几率就越小。这一点,就连金知蝉、童忠和木栋都没有能够想到,没想到,公孙厚乐却首先想到了。
“这……”这个时候,卜至忠听完了公孙厚乐的解释,他并没有能够立即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只是以为这个死胖子把木家父子请来,只是为了打亲情牌而已。
“好啊!本夫人答应你这个死胖子的交换条件了,不过,本夫人还有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的话,我立刻就把青鸟造船厂刚刚造出来的那条船干脆就送给你。”金知蝉突然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声答应道。
“弟妹,你说,尽管说,我公孙厚乐一定会答应的。”公孙厚乐闻言大喜过望。
“嗯!既然你这么爽快,本夫人也就不客气了。很简单,你把木梁让出来,我就答应你的其他所有条件。如何?”金知蝉笑吟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