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至忠想反驳妻子的话,可是,公孙厚乐还真得向他抱怨过河西那里实在是太冷了之类的话。
木栋和陆小六就不去说他们了,他们用了一个非常蹩脚,却让汉武帝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借口,来让自己躲避开这次参与的可能性。即便汉武帝听到他们乘船离开的消息,也不会真的就怪罪他们。
毕竟,在汉武帝心中,求仙问药,寻觅长生不老之道,才是他心中最重视的,最为渴望的,至于其他事情,全都可以拖后,甚至是放弃。
最后,铁平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还非常严重。
这个时代,男女普遍的寿命其实并不高,铁平作为武将,底子也不错,相反,他的妻子铁李氏因为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调养,落下了病根,她的身体不但不能再为铁平生儿育女,而且,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几乎每天都要服药。
古人有一句老话说的极好,扶扶摇摇活到八十,自从认识金知蝉之后,铁李氏一直注意保养,即便不能真得改变她的身体状况,可是,她却没有再生过什么大病。而铁平因为勤于政事,对自己的身体不是太重视,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一个受伤致残之人,因此早就落下了病根。
原本极为健康的人一生起病来,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了。
胶东国的大夫,以及胶东王听闻此事之后,立即从他的王府里派来的御医在替铁平诊治过之后,都摇头叹息。
刘贤不得不急忙派快马,向朝廷告急,而铁梨花一般用金知蝉给他的东北百年老山参为自己的父亲续命,一般让丈夫亲自骑马去东莱郡,向金知蝉求助。
金知蝉自己是不会医术的,可是,作为穿越者,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因此,金府调教出来的一些大夫,在治疗一些病症方面,比一些御医都有经验,都更为有效。
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一传到长安城,汉武帝又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金知蝉,这一次,他立即派出爪牙王温舒严查此事,同时,他还下令,让张挚先到北海郡和王温舒汇合,查实公孙厚乐受伤一事不是作伪的话,再去胶东国,若是铁平真得病重,张挚就地接任胶东国国相一职。
至于木栋和陆小六,他们在离开前上书说明了自己出海的原因,是为了替汉武帝寻访海外仙山,这样的话,汉武帝也就不好在他们不在郡中的时候,免掉他们的官职了。
结果,王温舒将北海郡太守府上上下下全都盘问了一下,公孙厚乐受伤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他也不会傻到拿这种事情和其他人商量,况且,他是真的把自己的腿摔断了。即便王温舒这个酷吏也并没有在北海郡找出公孙厚乐的破绽来。
王温舒在北海郡都没有能够找出麻烦,在东莱郡就更不行了,不知道金知蝉怎么弄得,反正亲自去看过卜至忠的人,都能够看得出,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守是真的病得非常严重,脸色刷白刷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回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
在北海郡太守府中,王温舒可是把公孙厚乐府上的人上上下下审问了好几遍。可是,在卜府,王温舒就不敢像在北海郡那么放肆,要问问题,只能问金知蝉,要想审问其他人,他可以没有那个胆子,何况,汉武帝给他旨意也只是询问公孙厚乐和铁平的情况。
“卜夫人,卜大人是如何生得病?”不过,不管怎么说,王温舒还是得问一问。
金知蝉满脸戚容地回答道:“王大人这话问得,郎君他生病,自然是勤于政务,又自恃自己年轻身体好,一直都不听我的话,这不,终于把自己累趴下了。对了,还有一条,实在是思子心切啊!唉,王大人,要不然这样,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份奏章递交给陛下,我代替我家郎君向陛下乞骸骨,怎么样?”
不怎么样,乞骸骨就是大臣向皇帝请求隐退,辞职的意思,那是老臣用的词语。卜至忠年纪轻轻,乞的什么骸骨啊!再听听这位二小姐所说的理由,一条条一件件,让人反驳不得。
“咳咳咳,卜夫人,这份奏章,您还是自己派人呈交给陛下吧!”王温舒连忙摆手拒绝,为了怕惹祸上身,他急忙把话题转到了铁平的身上,道:“下官还有任务在身,实在是不敢耽误了您的大事。这不,下官还要去胶东国看看铁国相的情况,卜夫人,你对此是否知道些详细的情况呢?”
在来东莱郡之前,张挚并未来见金知蝉,他也劝过王温舒,不必管卜至忠的事情,可是,王温舒作为汉武帝的爪牙,自然不会听张挚的,此时的张挚已经到了胶东国了。
“知道,铁国相的女儿派她的夫婿铁柱到我这里求援,我已经派了府中的方技去为铁国相诊治,不过,据铁柱说,铁国相这次病势非常严重,一方面,是他的旧疾复发,另外一方面,却是过度操劳所致。”金知蝉解释道,末了,她叹声嘟囔了一句,道:“唉,当初,我不应该让铁叔叔到胶东国来啊!”
“这是为何?”王温舒闻言,下意识地问道。
“想当初,铁叔叔断了一臂,被赶出郎官军,既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有穷得无法调养。他若是在其他地方担任郡守的话,平时只需要注意防寒和保养即可。可是,到了胶东国,这里是沿海地区,空气极为湿润,受此影响,铁叔叔的伤口想必会经常有刺痛的感觉。
照我估计,他这次突然病发,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故此,我才会这么说的。唉,年老之人,或者身上原本就有伤病的人,且不是本地人,最好还是不要在沿海地区当官为上,不然的话,到时候,他们都会遇到铁叔叔这种情况。看来,我真的要让志忠赶紧离开东莱郡了。”金知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