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小吃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种小吃的做法简单,只是,很多人学会制作这种小吃的结果,易学难精罢了。
而汉武帝所要建立的长安城小吃一条街,并不需要街市里的美食口味一定要超过掖县的,他需要的街市,只需要形成远超过掖县的规模即可,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长安城里的小吃一条街建成之后,街市里铺户们只要做出来的小吃口味不错即可,并不一定要超过掖县。
何况,凡是没有吃过掖县小吃一条街里食物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出长安城里小吃一条街里食物的味道比不上掖县的。
综合这些原因,汉武帝和桑弘羊只能捏着鼻子认可了卜至忠的这个建议。毕竟,卜至忠不是接到汉武帝的旨意之后,才让那些寡妇和适龄女子急匆匆找婆家成婚的。
毕竟,桑弘羊的能力就算是再强,,在长安城中清理并建造出一条适合作为小吃一条街的街市也并非一件易事,他至少也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来完成一切准备工作。
而小吃的特点,却可以让金知蝉派来传授制作小吃方法的女厨师们可以在这段时间之内,就成功培训出大量合格的可以做出味道尚可女铺主出来。
卜至忠的,或者直接说,金知蝉出得这个主意远比桑弘羊的那个主意好百倍。
既能够解决长安城里那些孤苦孤女或者寡妇们生计的问题,又不至于让东莱郡的女子被强行迁离故土,可谓是一举数得耳。
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不起眼小吃的赚钱能力,在后世,华夏国物价还未上涨之前,很多卖小吃的比那些还有工作的普通工人赚的都要多得多。
……
悄然转完了掖县的小吃一条街之后,带着身边的护卫,卜至忠在掖县城中继续漫无目的地转悠。
看着面前的街市,繁华程度日盛一日,卜至忠此时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之前,因为碣石港船队很有可能全军覆灭的事情也逐渐被他抛之脑后。
是呀,尽力就好!
耳边响起了金知蝉刚才所说的话,在结合眼前看到的一切,卜至忠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想多了。
卜至忠这个时候,才猛然醒悟道一个事实,若是他没有能够去蝉儿为妻,那么,现在的他又算什么呢?
别看他是丞相、御史大夫卜式的长子,可是在大汉朝,就算是石奋父子都没有能够全都当上丞相,至于其他,又有哪个家族,哪一对父子能够同时出两个丞相呢?
说到底,没有金知蝉帮衬的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就算是如今的掖县、整个东莱郡能够成功营造出一个让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的环境,九成以上的功劳也全都属于金知蝉的,剩下的一成里,还有金知蝉为自己找来的那些帮手,而不是他这个正牌太守,他这个丈夫一个人的功劳。
也许别人会因此而鄙视自己,可卜至忠的心态却是非常好,他从来不会因为这方面的流言蜚语而嫉妒、甚至是自己的妻子。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卜至忠心知肚明,他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普通人而已。
于是,等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卜至忠已经完全将碣石港的事情放下了,忘记了。
转了一圈回来,卜至忠总算是领悟到,自己一家人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剩下的,就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整个东莱郡治下的百姓也同样过上平静幸福富足的生活,至于其他,真得没有必要计较太多。
身为天子的汉武帝自己都不是很在乎普通百姓的生死,他卜至忠一个小小的太守,何德何能敢去管九五至尊的事情。
回到家中,之后,在子女的欢声笑语中,卜至忠放开度量,每每得吃了一顿饱饭,喝了不少酒,回到卧房之后,便立刻紧紧地抱着金知蝉倒在了床榻之上,可是,他之后什么也没有干,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带着醉意,每每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金知蝉倒是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幽怨地看着丈夫,愤愤不已。昨天晚上,卜至忠满身的酒气,满嘴的酒臭味,熏得金知蝉一夜都没有能够完完整整地睡个囫囵觉。
有几次,她都想让人进来,把这个酒鬼扔出去算了。可是,她考虑到丈夫昨天的精神状态,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觉醒来,看到妻子这副模样,卜至忠一脸歉意、关切地问道:“蝉儿,实在是抱歉。为夫昨天晚上过于放纵自己了,搅扰地你一夜都未能睡好觉,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做,只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就行了,一切都交给为夫就是了。”
卜至忠知道金知蝉的喜好,娇妻并不反对自己喝酒,只是,她因为已经死了岳父的缘故,极为不喜欢身边的人喝醉酒,何况,金知蝉还有一点小小的洁癖,睡觉的时候,最是闻不得半点异味,昨天晚上没有让人把他赶出去,已经是非常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哼!”金知蝉傲娇地昂着头,回答道:“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老娘让童叔叔把你扒光了扔出府去醒酒。”
于是,经过了这一天之后,原本对于碣石港这件事极为热心、痛心的卜至忠,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他不但不再任何人的面前提及这件事,更是下命令让仍然在东海里执行搜救任务的救援船全部返航。
逝者已矣!
昨天,金知蝉还告诉过卜至忠,在那片海域里出事,周边没有任何岛屿的情况下,除非船舶被吹到靠近陆地的地方,不然的话,五条碣石港海船上的船员们毕竟已经全部葬身鱼腹了。
若是再把东莱郡的救援海船也全都搭进去的话,那么,救援海船上损失的船员都是卜至忠害死的。
若是出现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个时候,此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桑弘羊还远在长安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