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东平长公主布置的课业,我还真要看一看,是什么,可是描红吗?”霍光接过来,随口问道。
非朝会的日子,这里就只有霍光、金日磾和桑弘羊处理朝政,老丞相田千秋知道卜至忠的决定之后,便有样学样,他身为丞相,居然也是三天一上朝。可是,他这么做,其他大臣也无可指摘,毕竟,田千秋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就算是他的身子骨再好,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何况,田千秋也明白汉武帝临终前的心意,既然先帝把霍光当成周公,就是希望由霍光来主导朝政,至于他这个丞相,同卜至忠的太尉一样,只是朝中的吉祥物而已。
而田千秋也因为此事极为佩服金知蝉,因为,他知道,替卜至忠下定这个决心的人,正是天下第一奇女子金知蝉。
金知蝉果然不愧这个称号。
说完,霍光随手翻看了十本课业上面的名字,他把金氏三兄弟、桑喜和田氏兄弟的课业抽出来,交给手下人,让其将之分给金日磾和桑弘羊。
而霍光被汉昭帝、卜承温和霍氏兄弟的课业留了下来。最上面放着的自然是小刘弗陵所写的描红,霍光给是个孩子上的第一堂课,同样也是练习书法,不过,他不但考校了孩子们的描红,也考校了孩子们临摹时的笔迹,因此,他对小刘弗陵和伴读们如今在书法方面的水平。
可是,当霍光第一眼看到小刘弗陵所写的第一页字之后,就是一皱眉头,可他并未说话,而是耐着性子将小刘弗陵今日所写的描红全部看完,紧接着,他又将霍氏兄弟所写的描红也一一看完,最后,他才展开卜承温所写的描红,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看了起来。
在这四个孩子中,卜承温的年纪反而是最小的,霍山比小刘弗陵大了半岁,而霍云小了半岁,卜承温则足足小了一岁,他与小刘弗陵是同月同日出生。恐怕,这也是汉武帝临终之前,只把卜承温一个人指定为汉昭帝身边伴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吧!
正因为如此,老实说,看完之后,霍光的感觉,四个孩子中,卜承温所写的字,从外观上来看,写的最差,而且,缺少神韵。
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都会这么想,可是,霍光不是其他人,他是见过卜承温所写的字的,故此,他看得出,在四个孩子之中,居然只有卜承温一个人写字的时候,是最为认真的。卜承温所写的字很差,但是,在短短两天时间,这孩子的字还是有一定进步的。
按说,金知蝉极为重视孩子的学习,卜承温的母亲李招弟又是大汉朝非常出名的才女,她们两人合力教出来的孩子,字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常理是这样,可是,耐不住卜承温这孩子在书法方面的天赋实在太差,在家的时候,金知蝉和李招弟都发现这一点,便没有在这方面继续强逼这孩子一定要把书法练好。
当然,在家的时候,李招弟依然会让卜承温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练习两刻钟的书法。幸好,卜承温这个孩子,书法天赋虽然很差,但是,他却非常努力,他在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极为认真。
“这是怎么回事?”看完之后,霍光用手紧紧抓住三本描红本,看向那个小太监,质问道。
小太监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桑弘羊那里突然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几个人循声一看,原来,声音正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将一本描红三两下就撕成了碎片。
“说,这是怎么回事?”撕扯完之后,桑弘羊也问了同样一个问题。
“奴婢并未看过,实在是不知。”小太监心中暗暗叫苦,可是,他这个时候,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推说自己不知道。
“哼!那好,我来问你,东平长公主让陛下他们联系描红之前,都说了什么?”桑弘羊闻言,怒哼了一声,问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一旁的金日磾捡起一片被桑弘羊撕碎的描红本,看了一眼,心中大致猜出了原因,便出言提醒道:“你只说与练字有关的事情就好行了!”
“诺!启禀三位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就是如此。东平长公主说了,今天所写的描红作为以后的基准,若是下一次几位所写的描红没有任何进步的话,就要接受处罚,陛下也被包括在内。当然,东平长公主说了,她没有权利处罚陛下,故此,陛下若是犯了错的话,就会处罚其他伴读。
而第一个替陛下接受惩罚的伴读,将会是卜公子。卜公子也正是猜到了只一点,他担心东平长公主只打他一个人,便当众问了出来。三位大人,就是全部了。”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金知蝉所说的话中,关于书法的原话全都说了出来。
霍光听完之后,点点头,把手中四本描红递给随从,说道:“咱们换着看看吧!看完之后再说!”
接着,他们三个轮流将九本描红本全都看完之后,互相看了一眼,沉思了起来。
不用问,桑弘羊刚才撕碎的那一本描红,只是他的好儿子桑喜所写的那一本,因为实在难看入目,故此,他才会在其他两位顾命大臣面前如此的失态。
最后,还是金日磾先开了口,不过,他说出来的话,险些没有把霍光和桑弘羊给活活憋死,道:“承温和我那两个小兔崽子在书法一道上真是没什么天份啊!我看,除了陛下,也就安上的字还算可以入目。”
金日磾和金日伦两兄弟都是匈奴人,识字认字的时间本来就比霍光和桑弘羊要晚,故此,他们两个也都不擅长书法,也就谈不上什么眼光了。
可是,凡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那九本描红之后,也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日磾,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东平长公主说过一句话,心正则笔直。”霍光听完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