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蝉看了有些失神的丈夫一样,郑重地问道:“郎君,你真得已经全都考虑清楚了吗?你要知道,我毕竟不是神仙,即便有办法,也无法控制整个过程不出任何问题,因此,在这个过程当中,恐怕是要牵连无数无辜的百姓的。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将来只有能人将那个人的势力全部诛除。你真得想好了吗?”
让金知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卜至忠居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蝉儿,为夫这一次真得考虑清楚了。若是那个人真得像你说的那样,想做伊尹的话,你若是有办法,就放手去作吧。”
“那好,既然郎君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就不再劝你了,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因此而后悔。”金知蝉听完,点点头,回答道。
接下来,金知蝉就让人将木栋叫到了家中,她和木栋两个人商议了许久。
当天晚上,卜府和木府的人手便开始了动作。
不过,这件事,金知蝉唯独就瞒着公孙厚乐,或者说,并不是瞒着,而是没有告知他。
金知蝉很清楚,公孙厚乐对汉武帝都非常憎恶,更不要说他的子孙了。相反,因为霍去病的关系,这个胖子对霍家人居然是有一些感情的。金知蝉既然已经准备动手推翻霍光,那么,霍光在失去了权柄之后,整个霍家必然会遭到族诛的下场。
如果霍嬗识时务,金知蝉和即将登基的汉宣帝刘病已还会饶他一命,让他归家做一个富贵的冠军侯,可是,如果他不识时务的话,整个霍家可就要真得断后了。
如果让公孙厚乐知道了自己详细的部属的话,这个死胖子未必就不会坏自己的大事。
故此,金知蝉不但没有派人通知公孙厚乐,还让童忠专门负责派人在暗中监视公孙厚乐家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在这段时间里,但凡是要离开青鸟郡郡城的人,不管是谁,如果是下人和部属,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杀无赦,如果是公孙厚乐的家人,就先将其抓捕并关押起来,待到事后,就当做是被强盗绑了票,后来被童忠花钱赎了回来。
这个时候,既不能怪金知蝉多疑,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
但凡是牵扯到政治斗争的,就一定不能对任何可疑人物的监视,尤其是身边人,放松警惕,尽可能地提前消除掉那些对此次事件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再说,新皇帝刘贺。
在封地昌邑国时,刘贺就是个行动多有不端的人。
龚遂,字少卿,山阳郡南平阳县。他是昌邑国郎中令,侍奉刘贺。
龚遂为人忠厚,刚毅、有大节,在内经常谏争刘贺守法,在外责难昌邑国国傅和国相,让他们起到监督刘贺的责任。
可是,在那个时代,诸侯国的国相和国傅地位其实并不高,遇到像刘贺或者广陵王这样的正杆皇亲,能够保全自己的首领就不错了,哪敢劝谏。
刘贺的属官中,就只有龚遂一个人经常为他引经义,陈祸福。
若是他不听劝告,龚遂便在刘贺面前痛哭流涕,不停地劝阻。
有得时候,龚遂甚至当面指出刘贺的过世,刘贺被气地以至于至掩住自己的双耳,起身离开,曰:“郎中令善羞辱人。”
以至于,昌邑国中,大小官员人等全都畏惧忌惮他的为人。
刘贺曾经经常与身边的侍从和厨师一起游戏饮食,赏赐下人的时候,不按照规矩,经常赏赐无度。
于是,只要一发生这样的事情,龚遂便会立即入内见刘贺,一边大哭,一边膝行到刘贺的面前。
看到龚遂这副模样,就连刘贺身边的左右侍御都不免为之暗中流泪。
刘贺看到后,也很无奈,只好温言问道:“郎中令,你为何而哭啊?”
龚遂回答道:“臣是在痛惜先王,先王的封爵危险了!请求大王您能够空出一些时间,微臣愿意竭尽自己忠诚,为大王陈说利害。”
一听这话,刘贺就更加无奈,他只好屏退了所有身边人。
龚遂这个时候才问道:“大王您可知道知胶西王为什么会因为无道而丢失了封爵吗?”
“不知也。”刘贺连连摇头回答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自从继承王位之后,刘贺便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逍遥的日子,再加上,他是汉武帝的孙子,只要不是造反大罪,在位的皇帝对他都会有所优容,不会因为一点细故就轻易废掉他的封国。不想其他刘姓诸侯国,仅仅因为‘坐酌金’这条罪状就丢失封地。
在汉武帝时期,汉武帝利用这种方法就废去了不少刘姓或者异姓诸侯国。
龚遂做了刘贺这么长时间的属官,他自然知晓昌邑王的情况。
他接着解释道:“大王,微臣听闻,胶西王的身边有阿谀之臣侯得。胶西王的行为就如同桀、纣一般也,可这个侯得却把胶西王说成如同尧、舜一般。大王,是人都爱听赞誉的话,胶西王也不能例外,他就非常喜欢听侯得说的那些谄谀奉承之语。
于是,胶西王就经常与侯得共同起居,只听信侯得所说的话。您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刘贺依然摇了摇头。
“大王,这个侯得竟然没过多久,便趁机与胶西王后宫中的女子有淫乱行为,胶西王得知之后,便派人将他捕杀,并且杀死他儿子和母亲。后来,胶西王因为屡次触犯天子法令,朝中公卿大臣多次请求诛杀他,先帝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不忍心这样做,但是因为胶西王的行为越来越变得变本加厉。
有关官员接连两次奏请先帝削夺他的国土,先帝这才下旨削夺了他的大半封地。相反,那个时候,胶东王因为身边有铁平这样的良相辅佐,国内百姓富足,经常会得到国中以及周边百姓的赞誉。朝廷也因此多次下旨嘉奖胶东王。”龚遂半是恐吓,半是劝谏地将当时胶东王和胶西王各自不同的境遇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