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对于公司上的事从来不马虎,没有了爱情之后的她更是全心赴在了工作上,所以她升到了她想要的位置上。
她会笑着脸一口应下别人扔过来的琐事,办得妥妥帖帖,她会揣摩上司的心意扮演着上司需要的角色,周全于各个部门之间,生活中偶尔也会和同事撒娇,保留着一颗少女的心,使人感觉忍不住亲近。
整个公司上下几乎没有她聊不来的人,她几乎连对方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然后在会议时贴心的为众人准备每个人喜欢的饮品,各有不同。
航班延误了,出差报销的发票不见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找到她,她都能帮你解决,她是一个能让你在工作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优秀秘书。
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陈斋也有些不认识了,她们曾经那么熟悉,熟悉几乎只有彼此。
阿妙喜欢礼物,她会在Y国挑好礼物,然后回国跟她解释清楚这场误会,她们应该就还能以前一样吧?
或许阿妙根本没有变,她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想多了?
“在想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打乱了陈斋的思绪。
陈斋手忙脚乱的合起钱包,然后又想着三千刚才就已经看见了,动作不由又停了下来。
大概是夜色太朦胧,月光太皎洁,让人忍不住有倾诉的欲望,而忽略了倾诉对象的身份。
三千望着陈斋在玻璃上的剪影,有些迷离,但依旧遮挡不住她眼里的认真,工作占据了生活大部分的时间,朝夕相处的同事自然而然的回成为生活中的朋友,亲人,甚至爱人。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人心需所依。
“千小姐你经常出国吗?你知不知道Y国什么最出名?我该挑个什么样的礼物送给阿妙呢?”陈斋偏过头,认真的看着三千,希望得到三千有建设性的答复。
也似乎像是在恳求某种肯定:对,她确实是想多了。
三千望着她的眼睛,大概是才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古宅里大门吱呀的声音,透着沧桑与厚重。
“其实友情和爱情一样,一派人觉得旁观着清,当局者迷,一派人又觉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你和阿妙之间的友情我只听你一方言论,不好过多评判,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陈斋眼睛亮了亮,随即点点头,“您问。”
“如果阿妙晋升,你会怀疑她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的吗?还是会替她开心为她庆祝?”
古教堂里的大钟响起,直击心灵,耳边仿佛有无数道声音,但细细听去,又是一片空无。
陈斋想,如果是阿妙晋升,她一定会比阿妙还开心,她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职场上也不存在有傻白甜,胜为王败为寇,只要不触及底线,用手段只分胜败,相反,她会更欣赏这样的阿妙。
但是,她听懂了三千话里的意思。
阿妙没有为她开心,也没有为她庆祝,反而相反。
所以,她们,根本就不能称作所谓的朋友。
亦或者说是,她根本就没拿她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