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眉眼一跳,眼前有些迷糊,她反手掐向自己的手心,强定住了神。
“你不认识我父亲原来的通信兵没有关系,毕竟那样的一个小喽啰在事成之后就可以随之舍弃的棋子,只要给点钱便能打发,当然不用在意。”
“那么舒时呢?替你安排所有当年涉事人员,负责善后的大功臣,一步步从底层爬到了市长的位置,你也不认识吗?”
三千走得更近了一步,“哦对了,狄太太的丈夫呢?这个你不可能不认识了吧?”
“听说原来是部里的一名侦查,算是个不错的职位,怎么为何突然退了部从商了?狄太太一家如今应还在京城吧?不如请她来问一问?”
狄太太不过是向心娘家一支旁系末流,却能够搭上容氏大太太向心,这事儿本就让人匪夷所思。
三千不过是让铢阙大街的人稍微查了一下,便查出了前后关联。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你一贯伶牙俐齿,你想逼我承认,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会认。”
向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瞳孔震裂,猩红一片。
三千点点头,突然后退了一步,拿出她带了半年的录音笔。
“这一次我要容柏渊毫无痕迹的死于意外。”
向心冷漠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录音笔透出来,所有在场的人都震了三震。
“当年柏渊将军的死果然有隐情?”
“居然是她?好恶毒的女人。”
“……”
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传过来,向心整个人终于瘫软在地。
她输了,输得彻底,没有机会了,她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三千将录音笔收起来,没有再继续放下去,一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二是因为这个录音笔是假的。
声音是她后期合成的。
当年她尚能利用假照片引父亲违抗上级命令,如今她便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自此,向心与容玥认罪。
庭审结束。
孙副在容老的示意下安排众人离开。
三千则在段佑璟的要求下再次住进了院。
“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心痛吗?”偏偏他还不能上前阻止,这是许瑆楠的最后一步,为的是由她亲自完成之前在法庭上未能做到的事。
【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三千在纸上写道。
她刚才强力冲开喉咙的禁锢,不顾鲜血上涌,一步一步引向心心神溃散进入她布置好的全套,方能使她细查那句话她根本从未说过。
段佑璟又是心疼又是拿她毫无办法,所幸,她做到了。
“接下来你都要听我的,一直等到喉咙好起来。”
段佑璟想起刚才医生给她上药时口腔里血肉模糊的模样就心疼。
天知道她刚才是有多疼。
【等喉咙好了也听你的】
三千弯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当年梧桐树下,随风而立的少女,仰头望着二楼窗户边垂眸冷峻得侧颜。
段佑璟也笑起来。
“余生,我们听彼此的。”
从幼时到成年,从家破到归来,从误会到相知,从分离到相爱。
所幸,到最后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