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昨夜贼人前来劫掠,草民等深受其害,请大人做主!”
面对百姓的请声,一时间马如安进退不得,不待这些百姓话落,裴伯约出列,他手捧罪证书,闪身正前道:“大人,这是年前至今,本县所有的的商货、田产税目帐书,老朽身为乡绅长历员,料理乡绅出入,奈何老朽力单,不足以稳固,出现一些差错,故而老朽请罪!”
马如安疑神中,冯旗已经接下罪证书,马如安大眼一看,顿时气愤不已,原来这罪证书里记录了吴长发等十余家乡绅漏税、私吞地产、强行买卖的事迹,如此暗行,实在让人燥怒。
至于吴府大院高墙上,吴长发看到裴伯约的出现,心下不安,果不其然,片刻平静后,马如安忽然下令衙差强攻院门,吴长发惊神中呼喝家奴抵挡,但林秀来此就是为了这一刻,当吴府家奴抵抗动武,就是乱行之罪,不待马如安下令,林秀已经叱声刘磐、方化二人带着亲兵队冲上,家奴对衙差,不过是半斤八两,可北安军的甲士却是沙场汉子,面对吴府家奴的抵抗。刘磐等人结盾阵抵挡,方化则带着数人抄弩连射,嗖嗖几道急音,高墙上的数名家奴不慎中箭,摔落下来,借此空挡,方化等人抛绳飞爪,攀墙冲上,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吴府被亲兵队攻破,吴长发则在方化冲墙中,被弩兵射杀,此结果让其它家奴胆怯力散,跪地投降。
半刻后,吴府被衙差封锁抄查,吴府上下三十余口全都进了县牢,只是马如安并不轻松分毫,他隐约觉得有什么暗事夹杂在其中,可林秀的联名令在面前压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当抄查结束,唐传文附耳林秀,林秀来到马如安面前。
“马大人,吴府乱行,按例要押、审、罪、定等,可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所以请大人不要纠结其中,方才本将麾下估算得知,吴府钱资约两万贯,珍器一车,这些东西…本将一毫不沾,全都交付大人处理!”
“林将军,你这到底何意?”
马如安质问,林秀笑笑:“为富不仁,就该惩治,有些时候,虽然不地道,可却合乎情理!”
二人言说功夫,裴伯约小跑来:“林将军,马县令,方才周氏等乡绅合议商谈,也愿意出谷粮安置河中难民百姓,粗略计算,三万石左右…”
到这里马如安算是全明白了,吴府急乡绅们的行径所谓,全都是林秀为寻来粮食出的下计,甚至那些引火作祟的贼人就是林秀的安排作引的借口,只是林秀行径刚硬,加之眼下奉出的钱财富贵,马如安只能闭嘴,否则就是不领情面。且马如安并未想到,经此一事,襄西县中关于林秀救民惩治乡绅的风名已经四处传递,在世风日下大夏基石撼动之刻,北安将的义途就似初升晨阳般,在民潮海浪中四射光芒,可以说,当下一次战火逼近北安军时,北安兵锋就会像擎天利刃一样,横空出世,震惊整个大夏。
中都军中军营盘,统将华盖帐下,齐王景俞天看着数封战报,脸色铁青的可怕,阶下,孟喜也面焦急色,自南宫保兵败沈城后,齐王的西征军士气遭到巨大的打击,在南宫保修整本部兵将图以再战时,朱高佑竟然置薄弱疲惫的沈城于不顾,亲率五千将士突袭安城,金静水率狄云携四千甲士奔袭西宁城。
景俞天闻之,向孟喜寻计,按军行韬略,此刻应驰援两城,保有河中侧翼退路,可是孟喜反其道行之,建议中取门庭,夺沈城。只要拿下沈城,朱高佑与金静水两部就会成为两支独军,没有退路,介时齐王关门打狗,瓮中炖王八,只是人算不如神算,神算不如秦王威。
当耿廖奉命攻占疲弱的沈城时,秦王景禹寅竟然率领两万河西军凭空而降,出现在耿廖后方,一时间耿廖部大惊,短短两日,就被秦王冲破中将营,而此时的沈城不过两千守军,看着近在咫尺的胜利,耿廖只能率领溃军逃离,由于秦王封锁退路,元子期率部支援被许元龙、曹云金二将拼死抵挡,无法之下,耿廖只能由沈城向东北撤离,弃置齐王。
此消息传开,西征军态势严峻不已,但齐王出征前有陛下暗令支撑,当秦王打算一战冲杀定河西,僵持掌控不胜不败之局时,一支武卒出现搅乱秦王的弱势诱军计。
在齐王中军营侧翼遭受景禹寅猛击时,打着皇字旗号的千余皇武卒好似狼锋般冲出,景禹寅麾下亲卫统领金羽率三千亲卫军迎击,却被武卒击溃,景禹寅不清虚实,赶紧撤回沈城,两相之下,秦王齐王再度分庭抗礼,即便如此,景俞天依旧躁烦愤恨耿廖弃之逃离的行径。
“耿廖这个废物!”景俞天怒骂,奈何骁武皇已溃,耿廖本人更是沿途东北向撤去,就算景俞天想治他的罪,也根本做不到。
“殿下,是老臣的疏忽,才使得秦王突然出现…战败骁武皇…”孟喜请罪。
“先生无需自责!”景俞天缓过气,道:“二弟骁勇,河中地界他比我们熟悉,此番战败,非先生一人之过,只是过早把父王的悍军皇武卒给暴露出来,实属本王失误啊!”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孟喜转言:“我们虽败,损失三万骁武皇,可秦王也损失了他的亲卫军,相较之下,秦王心里也不舒服!况且,西宁城、安城还在我们手里,朱高佑和秦王的分袭计策并未成功,这对我们而言…还算处于持平线上!至于皇武卒…大可做殿下的帅旗支柱,鼓舞士气,只要南宫将军修整完毕,重新搏战,形势将会再度转向我们…”
正说着,帐外执戟郎禀告:“殿下,骁武皇溃军回营!”
闻此,景俞天稍有怀疑:“何人领军?”
“副将乌正,现正在营门前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