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估计…肯定是姚启圣又碰上难事了…”
唐传文笑道:“那个老郡守是越来越没胆子了,于海龙在权时,掌管行军都营,碰上贼匪还有一战之力,可是他与我们作对,姚启圣顺势借机拿下于海龙,把行军都营囊归自己,让后给了马钟,这个马钟看似忠心,实则是个家族利益至上的主,危事面前,他甚至还不如于海龙、蒋赣!”
“行了,都少说几句!”林秀截下二人话头:“不管怎么样,马全乃我县学同知,数次助力于我,所以尔等妄言就不要再多说了!”
“将军说的是!”唐传文顺言恭敬,随后一行进入县府。
“陈大人,要么您派人再去瞧瞧?”徐安民安静不过片刻,便再度发问,陈玉听之,面漏不悦:“徐大人,非下官不尊您的令,论官位,林秀可在本官之上,你这般催促,岂不是让本官去得罪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安民急忙解释。
“徐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哪又是那个意思?”突然传来的话音让徐安民稍稍愣神,回身看去,数位年岁二旬中上的青辈走来,徐安民以前并未见过林秀,故而不知其人。
徐安民侧目扫视,略有不悦:“你是何人?”
听到这话,陈玉、安河皆不作声,打算看看徐安民如何自找苦吃,而林秀身旁的苏文已经面色稍冷,他言语讥讽道:“方才还口口声声盼着北安将来此,现在人到面前却不识,如此鼻梁上的两只牛蛋眼真该挖了!”
“你这厮如何讲话…”徐安民刚要斥责苏文无礼,恍若之间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略微消瘦、却中气十足的青俊者,徐安民意识到来者身份,赶紧拱手:“林将军在上,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
对于徐安民的模样,林秀心有不悦,视而不见,他错身冲陈玉、安河施礼,让后与二人并位坐下,如此倒把徐安民给晾出来了。
徐安民局促片刻,道:“林将军,此事情况紧急,若非郡守直言下令,下官也不敢前来搅扰将军!”
眼看徐安民自贱身位,林秀才出声:“徐大人,郡城令上的乱兵到底怎么回事?本将实在不明白,就算有匪祸乱兵,那临城的行军都营在干什么?本将可不相信区区匪祸贼乱就能搅得郡守大人夜不能寐!”
“将军说的是,只是此番情况着实让人难测啊!”徐安民面漏难色:“将军有所不知,一个月前,临北方向突然出现一股乱匪,约有四五百人,实为凶狠,已经有数个村落被劫掠,起初郡守大人只以为是北蛮战争留下的祸根,便派出行军都营前去围剿,结果却是…”
“却是什么?”
“行军都营八百人全部覆灭,无一归来!”
此言一出,林秀稍微愣神,行军都营属城防军,虽然不如正经军行战力卓着,可比起匪盗来还是强上许多,现在八百巡查卫被一伙贼人乱兵给干翻,实在出人料!
徐安民说完,看到林秀等人全都沉面无声,还以为是北安军不愿助力,谁成想唐传文先一步出言:“将军,行军都营乃临城官家军威门面,若是被贼人扰了而不找回,一旦传出去,咱们近在咫尺的北安军也无什么光彩,所以属下请命将军,出兵彻查此事!”
唐传文的话乍一听是在为姚启圣的官家讲话,可是众参军议郎中,林秀对唐传文独有看法,此人可谓与韩墨、庄非、苏文等家族人世相异甚远,更仅有二人所知的过往,故而短暂的思忖后,林秀应允此事,这让徐安民一时冷热不知。
“陈大人,安大人,既然已经事定,那某就先行离开,徐大人暂交与二位大人照看!”
林秀冲陈玉、安河一礼,便转身离去。
出了县府,苏文立刻叱声唐传文:“你方才怎么了?为何主动为将军应下那混账的破事?”
“苏兄莫急!”唐传文稳声,他快速思量,让后低声对林秀道:“将军,此事属下之所以为您应了,全因属下想到了一计三雕的策略!”
“哦?说来听听?”林秀淡然无变。
“将军,属下刚刚大致猜测,那贼匪是月余前出现在临北地界,而这个时间正好是河西战祸僵持的时间,闹不好那些贼匪是河西或中都军行内溃兵,这些人若是让行军都营应对,怕是不敌,而将军出马,或战,或杀,或缚,或收,全在将军掌控之内,若是一些身位被迫的下层军士,收之充军,也可壮大北安军的实力!”
“言之有理!”林秀很是赞同。
“这其二,临城拿不下的事将军拿下,久而久之,临城地界谁的威望高,谁说了算,将军心中应该有数!至于其三嘛…”唐传文卖了个关子:“行军都营暂由您那同知世家掌控,不管他们如何做,你这么一出手,帮他们解了围,这个情分他们可得兜着!哪怕日后您想在临城做些什么事,他马家就必须出力,不然在世家阶层中,他马家的脸面可挂不住!”
临北西向,上陇县。由于此地偏僻,较之临城其它县镇地段贫瘠许多,也正是这个原因,自月余前,耿廖率残军来此,倒也安生,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本就少得可怜的兵士更在饥饿中逃离,眼下仅剩四五百不到,无法之下,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部下劫掠,如此倒惊动了官家。
“将军,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河西兵祸已经消停,咱们得回去啊!”
吴莫之请声耿廖,奈何耿廖一身酒气,根本不应,末了他甩手扔掉酒瓶子,怒骂:“景禹寅那个狗畜生,竟然暗中袭营,两相夹击,可怜我数万兵士啊…”
听的醉言叫骂,吴莫之心下憋屈,转身出来,在外面,曹纯、何基、黄汉三人正在歇息,此时的他们没有一丝悍军威风,除却那身破烂衣甲还能彰显出一些身份,简直和乞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