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当年承蒙李老将军之教,现今悔然明道,祈愿景允之侄再现李氏铁骑雄伟,保源镇安稳,保边镇安康!”
听着这些话,李天心潮涌动,恍惚之余,他忽然明白诸遂风、安达所行为何,也体会到林秀北安军立旗根本的所在,那便是道途难于深海高山,可生路却似云霄落雨,滋生于彷徨之下。
“将军,前面就是源溪,以在下来看,尔等还是暂歇于此,容在下前去通告指挥使!”
曹训与赵源一路疾行来至风驼岭南向源溪,对于曹训的话,赵源沉面无动,自有袁弘出声。
“既然是通告,那就由某与你前去,正好借机请声,言明我北安军来此目的!”
“这…”
曹训犹豫瞬息,从心来讲,他此刻所为全凭私心主导,之前败战自己溃逃,以鲍勋为人,他空身回去肯定要落罪,可若是能够带着一支强军请见,那就是另一道意思。
但袁弘思量深远,执意跟随,介时见面一旦切合不住,漏出曹训溃逃得其救的事,鲍勋仍旧恼火自己,想到这,曹训再度回转,可他犹豫让袁弘心疑更重。
因此在双方试探模棱中,曹训只能顺从,毕竟自己的命是北安军救下的,这份情他要还。无奈之余,曹训只能与袁弘小心谨慎的沿着源溪下河道行进,寻见鲍勋部,可让曹训惊诧的是鲍勋及其所部已经撤离不见踪迹。
袁弘瞧着曹训思量不定的模样,直接冷声。
“你口中的指挥使到底在哪?其余诸将校各部又何在?莫不是他们都被贼人给宰了!”
面对质问,曹训哪里答得上来,他这一犹豫,袁弘身后的北安骑已经抽刀,其冷意让他心颤,也就同时,东北方向传来燥乱声,估摸着也就隔着条溪谷,曹训心乱不明,还以为是鲍勋,便急声回话。
“这位将军莫急,指挥使肯定不会待在这里不动,你听那声音,定然是指挥使率部冲战长生军贼人,以讨之前的败战脸面,咱们赶紧去看看,若是得当,你等就此参战也是合适的!”
面对这话,袁弘皱眉急思,曹训说的正经,可在袁弘耳里就是屁话,他们北安军剿灭贼人乃是报仇,与源镇这等混种有何干系,若是被他们借着当枪出力使,那才叫蠢。
须臾后,袁弘暗派一名北安骑回告赵源做好防御,自己则与曹训去探探声音虚实。
风驼岭南向的源溪与熊瞎子沟交汇处,田续与张南相见,无可置疑,二人一言不合便拉开架势对决。
那张南所部四千余众,其中精悍喽啰两千余,且一直待伏候观情况于熊瞎子沟,真可谓气足力壮,反观田续,连战鲍勋、诸遂风、安达等将,其方部实力折损三成,加上独眼、洪成定出现在麾下,张南立刻意识到王观出事,便借机决杀田续。饶是田续分力抵挡,张南一时拿不下。
田续阵列前,张奋、独眼两相合加,抵住张南的冲击,且田续心忧源镇兵锋动向,便派出喽啰呼声:“源镇铁骑近在咫尺,倘若那些兵崽子杀来,你我都要埋身在此!”
“田老儿休要废话,独眼、洪成定这两个叛徒暗杀老子部下,你竟然包庇他们,当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要老子歇战,你先把他们二人的脑袋送过来,让后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以罪罚自身!”
张南叱声,田续怎可能应他,相互冲击中,田续侧翼抵战的洪成定回身看向田续方向,饶是田续明白其意,呼声以安其心。
“王观不过是个废物,劫掠临城地界被北安军宰杀,你强行怪罪独眼、洪成定,不过是揪罪旁人,以显其威罢了!”
田续话意护人,独眼、洪成定心感甚慰,张南眼看说不到头,便下令再度强攻,一时间,两支长生军方部喽啰兵冲在一起,田续瞧着境况,面上沉稳,心中却焦虑不已,他不是怕张南,而是畏惧源镇兵马,万一那些兵崽子突然杀出,他们两个可真就玩完了。
想到这些,田续冲独眼下令道:“老子给你个立功机会,尔可敢去做?”
“大方帅尽可直言,属下无所不从!”
“好家伙!”田续目看张南本部东南方向,道:“张南以为老子被兵崽子打怕了,才会强行交战,夺我部曲力量,只是他忽及老子的精悍营之力,待会老子亲自出击,足以拖住他的注意,介时你带百人绕后冲旗,斩下张南头颅,如此一战可定,你们二人既能保住性命,不被混账乱言上告天将军、地将军,老子也能借机扩充实力!”
“大方帅放心,属下这就去夺张老狗的人头!”
话落,独眼领着自己本部百骑绕着战场冲出,洪成定见之,立刻尾随其后,以保不失。
“张奋,与老子杀!”
在本部精悍营喽啰冲杀中,田续血脉冲涌,此刻他只有两个想法,要么被张南弄死,要么弄死张南,至于罪责,他已经想出由头,足以应对天将军、地将军。
张南部前,原本冲杀优势在他,可是田续精悍营一出,情势立刻扭转,张南怒声:“这个老畜生,当真要殊死一搏!”
叱声中,张南也派出自己的精悍营,只是张南忽及了战场边翼的独眼,当田续与张南中战不分上下,独眼果真横插进张南本队,乱战中,张南只顾冲杀不远处的田续,哪里顾得了身后,一个分神机会,独眼这百骑冲至三十余步,让后独眼等人抄起角弓乱箭抛射,王象觉察张南亲信喽啰队股腚破绽,立刻救援张南,可是独眼骑队冲势凶猛,也就须臾之间,张南背身中箭,落马而亡,王象见此,立刻转身逃离,半刻后,张南方部被田续吞并,得兵两千余,其它或死或逃。
当田续整合贼兵回撤东河坡时,殊不知曹训、袁弘早就在远处观望的一清二楚,至于那逃脱的贼部头目王象,也被袁弘派出身后北安骑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