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男人突然像是疯魔了一般,竟有勇气起身对黄毛男进行反抗。
然而,手无寸铁的他,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甚至孤身一人,无人施以援手的他,只有任人宰割的结局。
就如被堆放在一起的垃圾般,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哐当!”
“嗙!”
棒球棍被用力敲击在他的身上,像是对反抗自己之人的惩罚一般,力道越发的狠厉,就像是冲着将人打死一般去的。
男人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即便他知道,如果不护住脑袋,以他们现在的力道,迟早可以将自己打死。
可是,当人真正面临死亡时,却又想要拼命挣扎,试图继续呼吸着这世间的空气。
哪怕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自己。
“……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暴行罪’。可若是再继续下手的话,一定会成为‘故意杀人罪’的。‘暴行罪’和‘故意杀人罪’的量刑标准可不同。
即便是未成年,也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在如今的社会,有了前科就等于宣告‘死亡’,一辈子都只能忍受他人嫌恶的目光。
不过,像是你们这样社会的渣滓,即便几年后被放出来,也依然会犯罪吧。毕竟,不是所有少年犯,都会拥有悔过之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改邪归正的。
就如同你们这群,只能报团取暖,独自一人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以多欺少的败类般。”
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正欲继续对男人暴打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谁啊!”
黄毛男吵嚷着,扭头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头戴黑色鸭舌帽,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手中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得满满的,一看就是刚出便利店出来的样子。
“哦!”
黄毛男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看着那名不速之客。
那不正是他们前来途中,碰巧撞见的人吗?
“没想到是你……呵,真是有缘。”
黄毛男说着,用棒球棍指着冬枣鼻子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少管闲事。你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也妄想逞英雄?少自以为是了!”
被误解了自己意图的冬枣闻言,摇头否认道:
“不,我并非是想救人。只是,看着你们这样的人出现在社会中,真替这个国家感到悲哀,也替你们的父母感到不值当。
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孩子,竟然成为了这副模样,完全背离了自己的期望。甚至连‘好好做人’这一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他摇头叹息着,仿佛那三名少年现在、以及未来的人生,都被画上了大红叉般。
“切,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红毛男瞬间就被激怒了,提着棒球棍就朝着冬枣冲去。
嘴里还不停嚷嚷着: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自己要将我生下来,却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他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成绩数字的多少!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害的!都是那群自以为是的父母害的!”
生活不好,老师不好,父母不好……
总之,全是别人的错。
与自己无关。
如果自己拥有优越的家庭环境、学校有善解人意的老师、有优秀且为自己考虑的父母,那自己未来,一定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一定会成为国之栋梁……
埋怨现状,不安平凡,却又懒得去改变一切。
只想着人生重来,自己要过着怎样美好的人生。
殊不知别人能够过上大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是他们的父辈,或是祖辈,辛苦打拼创造出来的。
抱怨父母不是贵族,自己做不了贵族的后代;却又不愿去努力,成为贵族的祖先,只会安于现状,想着时间反正都会流逝,得过且过。
“一旦脱离了群体,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像是你们这样的人,我往往习惯称之为‘乌合之众’。”
冬枣说着,侧身一闪,成功躲避了对方的棍棒挥击。
他们根本不懂得挥棒的技巧,只知道用着自己的蛮力,去胡乱挥舞,试图用这样的气势,去吓到对方,从而赢得胜利。
“可恶!”
红毛男见攻击被躲避后,瞬间就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冲动的魔鬼成为了他力量的源泉。
这些日子来,因为欺负他人太过顺利的缘故,一旦遭到了反抗,就会被激怒。
就如习惯成功的人,一旦不小心失败,就容易走上极端一般。
“可恶、可恶!去死啊!”
他怒吼着,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朝冬枣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
吵死了。
冬枣不语,甚至没有再进行任何闪躲。而是在对方再一次发起进攻时,瞅准时机,直接来了一招“断子绝孙脚”。
毕竟双手都提着塑料袋,抽不出空来,只好上脚了。
这样的事,是完全可以被原谅的。
“可恶,你竟然使阴招!”
黄毛男没料到,这人竟然一点也不君子。
他提起棒球棍,抬脚想要冲上前去,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但就在黄毛男抬脚的一瞬间,冬枣出声看向了他——
“你也想知道,会是什么滋味吗?”
此话一出,黄毛男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一脸仿佛便秘了的表情。
“不、不用了……”
他声音颤抖着,回应道。
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冲上来给自己一脚,让自己也捂住重要部位躺在地上哀嚎。
“既然这样,那你们可以离开了吗?最好以后都别再出现了。”
“是、是……我们马上、马上就离开……”
黄毛男说着,连忙叫上了自己身旁的同伴一起。甚至讲义气的,没有落下躺在地上的红毛男。
他们搀扶着红毛男,朝着暗巷走去。
看样子,果真是准备离开了。
待三人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中时,冬枣便转身看向了躺在垃圾堆旁,被打得再添新伤的男人。
他身体颤抖着,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像是在抽泣。
“喂,还活着吗?”
冬枣说着,朝男人走去。
“为什么……要救我……”
男人声音颤抖着,质问冬枣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冒着这样的危险,将自己从危险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