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未年满二十岁成年的十八岁的国民,也拥有选举权。
也就是说,只要到了这个年纪,就可以将自己手中珍贵的选票,投到自己中意的议员候选人手中。
但即便是吸引来了,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也没有关系。
因为未成年,同样有着属于他们的那份力量,能够在选举活动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同时,他们也是最容易被影响的那群人。
可惜遗憾的是,即便再获得他们的喜欢,没有选举权的话,也无法给自己的选举之路,带来太大的助力。
因此,冬枣的方针主要针对的,是作为上班族的年轻女子;结婚不到十年,感受到了生活压力,还依然咬牙坚持的妇女。
以及,同样备受压力的男性。
“各位,你们知道‘歧视’吗?”
站在选举车顶部的冬枣,提出了这样一个质问。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
稍不注意,就容易导致争端,和被有心人挑起对立。
“从古至今,‘歧视’就一直存在。但除了歧视外,更重要的还有刻板印象!”
他并没有固执的,往容易被用心人利用的话题发展。
也不想夸下海口,说自己要消除歧视。
因为是不可能完成的课题。
“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女人就等同于弱小,女人就一定不如男性,这究竟是谁规定的?
同理,重活都应该男人来,男人就应该赚钱养家,在外奋力拼搏……这又是谁规定的?
女人做家庭主妇,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的丈夫,能够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而男人做家庭主夫,则会被人看不起,觉得有失男人尊严,是吃软饭、小白脸的角色。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打拼事业?
为什么刑警中,如果不是为了让群众认为,不存在性别歧视,才招收少量女刑警?
为什么交通课负责巡逻的警察,不能是男的,而全是女的?
为什么男性就不能选择轻松一点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在男人身上,打上任劳任怨的标签?
没有哪一个国家,有法律规定,男人只能做什么,女人只能做什么。
可为什么大家却不约而同地,几乎是默认了这样的规则,去遵守呢?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勇敢打破这一不合理的规则——”
在没有任何观众的前提下,所进行的演讲,依旧铿锵有力。
无数个问什么,更加深入人心,让他们不自觉的,就被拉走了思绪,在心底思考着这一问题。
刚从超市买完菜,正要回家准备午餐的年轻妇女,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抬起头,望向了站在选举车上的男子——
那一番话,已经直达了自己心灵。
而自己耳边,仿佛不停循环着那个问题。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有些难以理解。
的确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在结婚以后,女人必须要辞职成为家庭主妇,全身心的投入到家庭中。
可为什么,自己却在结婚后,辞去了教师工作,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呢?
结婚一年后,他们终于拥有了属于彼此的孩子。
但为什么孩子出生后,换纸尿布、整理家务、房间清洁、洗衣做饭……这些工作,仍是自己一个人在做呢?
难道那个男人,不是孩子的父亲吗?
他为什么就不能帮衬一下,替孩子换换尿布,哄一下哇哇哭个不停的孩子呢?
‘你就不能帮我分担一下吗?’
每当自己这样向丈夫抱怨时,他总是回答道:我上了一天班,很累的好吗?你就在家带个孩子而已,有什么辛苦的?
就是在家,带个孩子,而已?
那一刻,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婚姻,变得异常可笑起来。
甚至在冲动时,还产生过离婚的念头。
但为什么,没有真的离婚呢?
或许……
是舍不得孩子吧。
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从此受到其他孩子的嘲笑与戏弄。
如果……
当初的自己,在结婚后,并没有立即就辞去教师工作,是否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身心疲惫,感觉婚姻即将走到崩溃边缘了呢?
“唉……”
年轻妇女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在此过多停留。
因为她必须要赶快回去,准备午饭。
所幸自己的母亲从乡下来到了东京,能够替自己暂时照看一下孩子。
否则,自己即便是这样思索的时间,都无法拥有吧?
嗒、嗒……
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可她的内心,却产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而就在她离开后的下一秒。
原本正和自己好友有说有笑的女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就像是地上有磁铁在深深吸引她一般。
“小兰?”
穿着清凉的铃木园子,一脸不解的望向了好友,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哪里发现工藤那家伙了?”
打趣之后,她还不忘四处望望,寻找“工藤新一”的身影。
然而,是并不可能找到的。
“不……”
好半响后,毛利兰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进行解释:
“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在没有任何观众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热情的进行演讲……很是厉害的样子。”
演讲?
一听这话,铃木园子方才循声望去,注意到了站在选举车顶部的男子。
即便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也能够这般毫不尴尬的进行演讲,还真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啊。
心里这样想着的铃木园子,在对其进行上下打量的过程中,自然注意到了选举车上拉着的横幅。
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究竟是在干什么。
“原来是在进行选举演讲啊……不过跟那边相比,也太冷清了吧?”
铃木园子说着,扭头望了一眼在商业中心地段,进行慷慨激昂演讲的石山健司。
“那——要不,园子我们去帮帮他吧?”
“哈?”
面对自己好友的这番提议,铃木园子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生怕自己方才是幻听了。
“小兰,我们只是路人而已耶!而且,我们还提着这么多东西,很不方便的……”
铃木园子说着,提起了自己手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可是……”
毛利兰似乎并未被说动,仍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只是单手提着购物袋的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低声说着:
“男人应该是这样,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究竟是谁规定的呢?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这样,男人就不能那样?这样不合理的东西,为什么会被大家不约而同的遵循呢?”
“小兰……”
望着状态有些低迷的毛利兰,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许是于心不忍吧。
她扶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真是败给你了。”
“园子,谢谢你!”
毛利兰脸上,重新流露出了耀眼的笑容,言语中充满了感激。
她明白,对方是愿意同自己一起,去帮助那位议员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