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时间,4月8日。
从自己母亲经营的律师事务所离开后,毛利兰便前往了,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路上。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本本。
上面记录着一些,关于历年法学部的真题,以及自己母亲“妃英理”所传授的答题得分技巧。
成为议员什么的……
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也并非是什么,一时间头脑发热的决定。
女性议员的确罕见,也容易饱受诸多非议。
但……
毛利兰并未因此放弃,反而心里生起了一股执拗劲,像是不达成这个目标,就誓不罢休一样。
“关于法令用语的下列记述中,错误的是哪个……”
她边慢步走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小声地念出了自己记在纸页上的文字。
[1.所谓习惯法,是指在一定范围内的人们之间,反复进行的行为等习惯中,具有法律效力的行为。
2.作为法令用语的“推定”,是指事实不明,但在法律上姑且如此处理,通过判明或反证,可以推翻并非如此的事实。
3.所谓欠缺法律,是指针对某一事项,缺乏(不存在)适用于此的法规。在民事审判以及刑事审判中,通过类推适用、习惯法、条理等来补充法律的欠缺。
4.所谓拟制,就是将原本不同的事物视为相同的事物来处理。
5.所谓禁止反言,是指禁止因自己的言行等,使他人误信事实的人主张与其矛盾的事实的法律原则……]
“毛利同学。”
还不等毛利兰,将上述的内容念完整,便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令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甚至不由得,因此惊讶了一下,差点心脏跳出了胸膛。
停住脚步后的毛利兰,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出声处望去,有些倍感意外的问道:
“冬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由得,脱口而出了这样的话语。
可说完后,似乎又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因为方才的话,听上去实在是太失礼了。
说得好像这条路,只有自己能走,其他人不能走一样。
好在,在听见这话后,冬枣并未往坏方面去想。
只是浅笑了一下,道:
“毛利同学,走路时还低头看东西,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对眼睛的伤害很大。”
这番话,听上去像是在关切一样。
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班主任,都有着这样的必要。
毕竟,是自己所任职学校中的学生。
“抱、抱歉!”
被这样教育的毛利兰,面色变得有些微红,显得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知晓了以自己现在的成绩,与自己的目标有着极大差距的缘故,所以才会连走路这样的时间,都想去好好利用一下吧。
自己的偏差值,是59。
而被定为第一志愿的“早稻田法学部”,偏差值需要67.5。
看上去,似乎差距并不大的样子。
可是,当偏差值超过六十分,每一分的进步都会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更别提在自己进步的同时,别人也仍在继续努力了。
“那个,冬老师。”
似乎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这点。
毛利兰情不自禁的,道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来。
在某些时候,显得极其不自信的她,在此刻似乎也被那样的负面情绪围绕,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多大的机会,能够顺利考上早稻田法学部。
“我最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我妈妈经营的律师事务所内,去找她请教问题。
可是,法学这种东西,并非是我擅长的东西,而且我对它也没有多少‘热爱’。如果想要成为议员的话,一定要从法学部毕业,才可以吗?”
她满脸的好奇与困惑,像是完全摸不着边际的孩子。
倒也不是学不懂。
只是,因着没有多少热爱的缘故,感觉像是在强迫自己学习一样。
即便是有着,立志成为议员这个前提,也没法让自己提起多少激情来。
以至于自己在放学回家后,望着电脑上的那些法学知识,只觉得有种眼皮子打架的感觉。
“倒也不尽然。”
冬枣思索了一下后,这样回答了她。
并道: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议员一定要是法学部毕业。因为参与众议院的选举,只要年满二十五周岁即可。
只是从法学部毕业的人,能够更好的去适应政治需求,同时也能更好的获得助力。因为无论在哪个圈子中,都存在着‘学历鄙视链’这种东西。
东大的人一定十分优秀,东大的人只会和东大的混在一起,东大的人瞧不起其他学校的人……这样的说法你不一定有所耳闻,但它们却也是的确存在,事实也的确如此。
如果你无法从法学部毕业,那么在你参选时,一定会备受争议。国民会对此提出质疑——连法律都不懂的政治家,真的能成为一个好的政治家吗?
成为议员的道路……可没有你所想象中,那么简单。它是异常艰难的,前方也势必会出现各种险阻。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决心,去做这样的事,也可以趁早改变自己的想法,然后去修改原本填写的第一志愿。”
冬枣的话语,没有掺杂任何的安慰。
反而听上去,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像是在故意打击毛利兰一般。
若是寻常人,在听见这番劝说自己放弃的话后,说不定会真的选择放弃,
毕竟……
无法让自己提起激情的东西,为何要去选择呢?
可事实上,不是所有人在最后,都能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和职业。
重要的不是当下的无激情。
而是在这个过程中,能否找到让自己坚持,且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东西来。
去试着喜欢它、并试着去热爱它。
这个道理……
其实不用冬枣去告知,她便早已明白了。
正如她并不喜欢推理,可作为幼驯染的工藤新一却喜欢;正如她对福尔摩斯没有任何兴趣,可工藤新一却能在说起时,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总不可能,去扼杀对方的喜爱吧?
于是,毛利兰想办法让自己去试图接受,并让自己也试着去热爱。
虽然最后,还是无法喜欢推理,也无法对福尔摩斯提起兴趣。
可……
认真推理的新一,果然最帅气了,不是吗?
只是看着他认真推理时的模样,毛利兰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想着:果然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其实是喜欢推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