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血腥沙克号。
荷鲁斯传送至临近傍晚时分,纽约西区的布利克街这面。
环顾四周,荷鲁斯发现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老城街巷,道路因噬人鲨采取的管控政策而变得萧条、寂静许多。
并且,一队巡逻中的辅助军,恰好路过不远处的街口,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普通,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或建筑。
可是荷鲁斯向他的有右手侧看去,一个编号为177a的公寓,便是父亲提到有着一位实力强大的法师坐镇,并且还事关零五地球,乃至零五宇宙的现实维度,不会被破坏的三座圣殿之一,纽约圣殿。
好在荷鲁斯也不是喜欢看外在、表象的人,仅是迟疑了一下便迈步前去,由于公寓房门实在太过窄小,他值得采取破门、破墙的方式,走入了这座所谓的圣殿内部。
刚进去,荷鲁斯就瞧到门后不远处的地板,和地板上方的天花板有个硕大豁口,倾斜的夕阳从上洒下,照亮整座圣殿大厅。
不用猜,荷鲁斯就知道是泰伯洛斯从天而降,采取更为暴力的方式冲入圣殿,所以第一次交涉结果并不怎么样。
而且,荷鲁斯还需开启巨蟒之鳞的悬浮装置,来避免他与圣殿的地板、楼梯有实质性的接触。
不然以他吨级单位的重量,没走几步便会把整个圣殿给弄塌,成为一片废墟。
通过楼梯来至二层,荷鲁斯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看来泰伯洛斯还没能正式展开交手,那个法师就先行前往了另一空间,或者纬度。
见圣殿内,似乎再也没有值得留意的细节、线索后,荷鲁斯微闭双眼,缓慢释放灵能去尝试感知那个法师遗留下来的情绪,来洞察对方究竟跑到了何处。
很快,他便得到了一系列反馈,有惊讶、困惑、无奈等等,但唯独没有恐惧。
这说明那个法师根本不是忌惮、畏惧于泰伯洛斯的实力,从而选择不战脱逃,应该是刻意选择规避,前往其它纬度不与泰伯洛斯直接争锋。
睁开双眼。
“轰~!!”
荷鲁斯顿时释放出肉眼可见的耀金色灵能波动,并迅速笼罩住整个圣殿。
而且,这股灵能波动还在影响,甚至还在改写笼罩范围内的空间、秩序,乃至时间流动。
“咕~咕~!”
此刻的圣殿外,一群不受噬人鲨管控政策拘束,随心所欲畅快飞行的鸽子们,正好低空掠过布利克街上方。
但若是在圣殿内的二层窗户旁,却只能观察到那群鸽子像是呆愣在半空中,双翼的扇动无比缓慢,几乎等同于停滞状态。
不过,这个时候的圣殿内部,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一、二层之分,墙壁、地板犹如镜面破碎一般,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了实体宇宙那般的秩序可言。
而释放灵能打破规则的荷鲁斯,则是站在一块不规整的矩形,且镜片状的地板之上。
环顾四周。
荷鲁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缓回原有模样,朝着飘荡到他身前不远,尺寸放大了三倍左右的“二层”房门走去。
拧开把手。
向外一推。
只见门外,亦是变成了镜像世界似的布利克街道,建筑、花草左右对称,天际上方还存在着另一座曼哈顿岛。
而街上没人这一点,倒是挺符合现阶段的纽约。
荷鲁斯稳步踩在波荡起伏的地面,并且地面随着他的前进,也在遏制不住的向下塌陷、坠落。
朝下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色深渊,再无它物。
但荷鲁斯那副镇定、冷淡的面孔,就知道这位原体根本没在怕的。
刚刚,他感知到了这个镜面世界的纬度,于是便利用纯净灵能打破现实与镜面之间的枷锁,只身踏入这个极为诡异,且没有道理可言的地带。
而他感知到的目标,也就是那个父亲提到过拥有较强法术,负责掌管、保护时间宝石的至尊法师,便站在斜上方的广场…
准确的讲,是荷鲁斯所在视角的斜上方,而对于至尊法师来说是平面。
仔细瞧,那位至尊法师身穿黄色偏橙的法师袍,光头造型,身形消瘦,面容十分中性,单看外表,根本无法区分是男是女。
而那位至尊法师,便是父亲提醒他需要留意的“古一”法师。
感知到对方心绪宁静,荷鲁斯也未着急动用他的灵能爪,继续迈步向前,一个跨步,掉转了八十度左右,来至古一所在的广场。
走近止步。
荷鲁斯低头俯瞰。
古一却抬头仰视。
沉默了片刻,荷鲁斯把目光锁定在古一胸前的“项链”上,率先开口道:“请交出时间宝石。”
“你,和街上的那群巨人并不属于我们宇宙。”但古一答非所问,还反向对荷鲁斯提问,说:“那么孩子请你告诉我,我为何要把一个能左右我们宇宙过去、现在、未来命运的神器,交给一个外来人手中?
换做是你,你不觉得奇怪?不觉得是一种强盗行为?”
“呵。”荷鲁斯轻蔑一笑的回应道:“没错,我们主宇宙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过于霸道,但归根结底是为了人类整体的繁荣昌盛。”
而且,荷鲁斯更是懒得掩饰自身目的,直言道:“于你而言,挂在你脖子上的那颗时间宝石是神器,在我眼中,则是一件能够让我获得足够多的功绩,让我在一众兄弟之间脱颖而出的东西罢了,从来不是什么神器。
如果我想要影响时间,单凭我自己便可以做到。”说到这里,荷鲁斯便释放出了自身强横灵能。
“哗啦!哗啦!”
金色耀光在顷刻间席卷了整个镜面空间,并用毁天灭日般的“气浪”,震碎了一切虚假,伴随镜片破碎的声响,所有事物都在坍塌、下陷。
又是眨眼不到的功夫,因镜面世界被摧毁,荷鲁斯和古一重新回到实体宇宙之中,也就是纽约圣殿的一层大厅。
“哦?”
发现荷鲁斯竟然能把她从镜面世界拽出来,古一不禁愣了一下,而后缓过神来,抬起双手鼓了鼓掌,目光与神态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夸赞,评价道:
“不错,在某些…不,应该说是在很多方面你都是凌驾于我的存在,单说肉体,我就无法与你相抗衡。
但是孩子,纵使你表现得多么成熟、稳重,也无法掩盖初出茅庐的你经验不足,比如…”
古一说着,便准备抬起左手打个响指。
但…
“rou~!”利爪挥舞时所产生的破空。
“嗤啦!!”人类肢体被没有充斥灵能的利爪轻易斩断。
原来古一有了打响指的念头,想要用左手去赋予实际行动,但古一的左手刚动,就被荷鲁斯察觉到,而后又被荷鲁斯挥舞出的利爪削去了左臂。
“噗!”
切割面十分平滑的豁口,遏制不住的向外喷涌鲜血。
!!!
而古一更是面露惊骇,显然是没“看到”,更没预料到荷鲁斯会如此干脆、果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动手。
其实古一也在赌,赌荷鲁斯会跟她玩一玩文字游戏,可惜,深受隋卞和阿莱克希亚熏陶的原体,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法师多哔哔什么?
能心平气和的“要”时间宝石,表明荷鲁斯已经有足够的耐心了。
至于“看到”、预料到,是古一无法动用时间宝石,去预测、“观看”荷鲁斯的所作所为。
荷鲁斯不是她们宇宙的一员为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在镜像世界的时候就动用时间宝石,去尝试观察荷鲁斯的所有可能性。
但!
古一只看到了瞳孔散发金色光辉的双眼,在冰冷无情的注视着她,根本无法洞察荷鲁斯分毫。
“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只听荷鲁斯又是说出一句不屑,俯视着连连后退,鲜血犹如瀑布似的溅洒在地板上的古一,警告道:
“我能在你完成思索,并用身体赋予实际行动的时候就把你斩杀,我更懒得玩文字游戏,之所以没杀你,是我感知到你没有恶意,但这不代表我会有多余的耐心。
还有,我猜你应该可以用时间宝石把身体恢复如初,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存在,让你担心地球与人类会被对方吞噬。”
父亲传给他的私人邮件中,称古一是地球一方的守护者,算得上一位可敬人士,并且寿命同样能用百年计算。
能不杀,便不杀,最好是废了古一的法术,再祛除记忆,让古一享受安逸的晚年生活。
因此,听从父亲建议的荷鲁斯这才没有直接动手杀了古一。
但父亲也说过,古一一直在防备着某种超脱纬度、空间、时间的东西。
所以他想要先搞清楚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再尝试亲自将其解决,永绝后患。
反观右手捂着伤口的古一,听闻荷鲁斯所言之后,亦是不再、不敢当什么谜语人,当即用仅剩的右手放在胸前…
ri~----!
绿光乍现。
紧接着,保护时间宝石的容器自动展开,并释放出数道细长、柔和的绿光组成一道又一道的圆环,或者说是齿轮的形状进行转动。
很快,血液和断臂开始反重力、反秩序的重新回归到古一身上,令古一的左臂,乃至法袍左袖都恢复如初。
“呼…”重重叹了口气,古一再度仰视着荷鲁斯,沉声道:“你我所在的世界是现实维度,然而还有一个黑暗纬度。
那里充斥着黑暗能量,不存在时间、空间和秩序的概念,对人类,对一切生命更是极端恶意的存在。
而黑暗维度的统治者,能够随意操控黑暗力量,甚至能够赋予生命、力量的多玛姆,则是舍弃了肉躯,成为没有实体的概念。
但凡知晓了多玛姆的智慧生命,并成为其忠诚信徒,那么多玛姆便无法被真正消灭、死去,而它对我们所在的地球又极为渴望,意图将我们吞噬。
我,还有我们法师,守护时间宝石和全部圣殿的目的,便是阻止多玛姆对现实维度的入侵。”
“嗯…”
听到古一这么说,加之父亲给予的各种暗示,荷鲁斯怎么总感觉那个多玛姆,与他从小就了解的异空间邪神们有些相似呢?
沉吟思考了片刻,荷鲁斯打开巨蟒之鳞的右侧内置匣,取出空间与心灵宝石,再动用灵能使这两颗无限宝石自主“吸附”、“镶嵌”在他的荷鲁斯之爪上。
“…”
而全程旁观荷鲁斯举动的古一,虽然内心多有惊讶,但神情自若,面容也没多大变化。
不过,当古一瞧见荷鲁斯伸出左手,将利爪摆在自己身前,再听这位原体说:“请交出时间宝石,由我来解决那个所谓的黑暗维度统治者。
还有,我说的话不是询问或征求意见,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
面对这种蛮横的要求,古一本能的厌恶。
但她早就不想活了,至于人类、地球的命运,其实她也想要交由他人负责,而她的接班人,本应该是一位医生,可随着荷鲁斯,以及主宇宙的人类涌现,尤其是那双散发金色光辉,让她心生胆寒、颤栗的双眸…
她好像能够提前享受自由了?
于是,古一没有再多说什么,仅仅迟疑了一秒不到,就主动把闪烁绿光的时间宝石上交。
随后她转身,绕过泰伯洛斯砸出来的坑,又一个转身面相荷鲁斯,坦然的坐在楼梯台阶上,浅笑道:
“那么我就在此等候你的喜讯了,人类之主的子嗣。”
“…”
没有回话的荷鲁斯把时间宝石也“镶嵌”在灵能爪上,并抬起左手按照他的意志使用空间宝石。
咻~!!
蓝色幽光充斥在整座圣殿大厅,同时,荷鲁斯身前还开启了一道小型的漩涡传送门,而他亦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四米五五的身影与传送门一齐消散,使得圣殿大厅重归宁静,留下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享受自由人生的古一。
反观荷鲁斯这面。
走过传送门,他就踏入一片充斥着红、粉云团,四周飘荡着漫无目的的石块、小行星,俨然是“低配版”异空间的纬度。
并且,让荷鲁斯微微皱眉的是,他还感知到了极为熟悉的…
虚无与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