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卿酒酒忍不住抬肘将他一撞,咬牙切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像个疯子?!”
“疯又怎么样?”
承安王府的马车在城内等着,准备迎接季时宴回府。
他翻身下马,趁机将卿酒酒抱下来,却不放她落地。
“这皇城里有哪个是不疯的?”卿酒酒看见他眼底充斥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流光,如同一个真切的失去理智的疯子。
“太后一再招惹,是觉得本王在燕京城中仁慈太久了,你要联合外人对付本王,也是觉得能在手上讨到想要的东西,可是卿酒酒,当初是你非要嫁进王府的,和离,你说了不算。”
卿酒酒从没有听他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
可是每一句,都叫她的心一点点变凉。
季时宴这人,虽然早就知道他危险,可是真当自己被他捏在手里了,才知道他有些话似乎并不是说着玩玩的。
“可是——”卿酒酒还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颈边穆然一疼,随即立刻失去了意识。
季时宴收回手,在她被自己手刀过的颈边轻轻抚了一下。
“好了,话太多了,你该睡了。”
管家就跪在一旁,见此简直是胆战心惊!
季时宴抱着卿酒酒上了马车,坐下的瞬间,掩掉眼底暴戾,看向管家:“侧王妃回府了?”
“回王爷,已经回府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回了话,抬头看见季时宴怀中的卿酒酒。
她颈边不止有牙印,还有被王爷一掌劈晕的红印,配合着那张绝美的睡颜,显得有些狼狈。
自从王妃回来后,还没有见她这么狼狈过,王爷这是要对王妃做什么?
“王爷,要不要,请府医待命,王妃这有无大碍?”
“不用了,直接回府。”
马车缓缓朝承安王府驶去。
街上的热闹与他们无关,中秋的月圆散着明晰的光,将燕京城镀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注定不是个太平夜,卿酒酒却昏睡至第二日都未醒。
翌日的燕京城,出了闹哄哄的两件大事。
一件是东篱国君与皇后亲自来了趟大周,说要带回在大周游玩的皇帝苏扶摇。
而当那苏扶摇被请到朝堂时,举目皆惊。
圆溜溜的脑袋,一身和尚袈裟。
——这不就是这几日跟着承安王妃在燕京城掀起一番骚动的不染和尚吗?
他竟然是东篱国那个唯一还幸存的嫡皇子?
那是谁将东篱国君请来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众人偷偷将视线瞥向季时宴。
就连苏扶摇,也朝季时宴那看了一眼。
不过承安王始终不动如山,留了个后背给他们,像是事不关己似的。
苏扶摇昨夜之所以没有及时出现,就是因为他刚出门就被亲生父母找上了门。
他万万没有想到,季时宴的手段卑鄙到竟然不远万里将他的父皇母后都请来了。
他用不染的身份在大周胡闹也好,跟着卿酒酒怎么做都没有关系,但如果涉及了东篱,涉及了父母,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父皇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通,说他没有脑子,掺和承安王的家宅事。
他其实是不服的,还不是季时宴对卿酒酒不仁不义在先?
“再不仁不义,人家也是御赐的婚约,正儿八经的夫妻,你师父圆寂,你连家都不回,还要朕跟你母后被人家找上门来,那你可真是能丢我东篱的脸!”
狠狠一顿训斥后,苏扶摇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留在大周了。
不管他乐不乐意,季时宴都会想方设法逼他离开。
而他也不可能真的不顾及东篱的国威。
散朝时,他匆匆追上季时宴,咬牙切齿:“酒酒呢?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季时宴目不斜视,似乎一眼都不想看他:“本王的王妃如何,就不劳扶摇殿下费心了吧?”
“你!她坠崖的时候摔到了脑子,师父说过,那地方经不起折腾,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摔到了脑袋.....
季时宴停下步子,终于转过头来:“殿下还有事么?本王还要去趟养心殿。”
“你!”
季时宴冷了脸:“你警告本王,那本王也就警告警告你,随你父母回东篱安生些,否则,本王倒也有十万兵力在东篱闲着无聊,可能会乐意给殿下你找点事做。”
这番威胁直接叫苏扶摇闭了嘴。
东篱是他顾虑,所以季时宴将他的七寸抓的死死的。
可是自己这次离开,卿酒酒身边少了帮手,做起事来肯定更加不方便。
到时候就真的在季时宴手里孤立无援了。
季时宴不再看他一眼,冷哼着从他身边走开,去了小皇帝的养心殿。
徒留苏扶摇在原地无可奈何。
而季时宴与的小皇帝在养心殿不知关起门来聊了什么,再出来时,小皇帝就下了一道圣旨。
要打击京城权贵手中培养私兵,包括死士,府兵等,凡有涉及的,都需要一一上报朝廷,收归公用。
听说这个旨意一下,首先发火的便是太后。
她要求小皇帝收回旨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承安王干涉过多,定然会导致朝廷官员心态失衡。
培养府兵死士,原本就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谁手上没有养些办事的亲兵,自己的人怎么用都要顺手一些,并不是有碍朝政的大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但是小皇帝旨意已下。
朝野上下其实都已经听说了中秋夜承安王遇袭的事情,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说起来,承安王要查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而是要查出暗杀他的那批是谁的人。
谁先跳脚,谁就心虚了。
太后这么按捺不住,又有多年与季时宴不合的传言,那这次暗杀的人手是谁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因此燕京城里谣言四起,都说太后已经容不下承安王了,可能因为小皇帝不由她掌控而怀恨在心,一心要取承安王的命。
总之言论大多针对太后,而因着那道圣旨,太后与小皇帝的关系进一步恶劣。
朝堂风云变幻,承安王势头无两。
而亲兵的事情一查,发现太后手下果然养了众多死士,这件事直接发酵。
季时宴的人天天在朝堂上弹劾太后的人,说太后居心叵测。
太后的人据理力争,说承安王的人栽赃陷害。
可不多时,季时宴扔出几具那晚刺杀他的尸体,与太后养的那批死士一模一样的服装。
至此实锤,太后被气的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