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锦绣挺了挺傲人的浑圆,这古人到底是什么欣赏水平呀,竟然嫌弃浑圆高耸?真是不可思议。
方正却不以为然的神态。
秦锦绣万般不服气地噘起小嘴,争辩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怎么还能是算做的?我便是浑然天成的美人儿,你懂不懂欣赏,真是没有眼光。”
“哈哈。”方正终于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眼里满是浓情厚意。
“笑什么。”秦锦绣假意地扬起手臂。
“好,好,好,”方正亲密地贴近秦锦绣耳边,蛊惑地讲道:“我不笑了,美人儿。”
“呃。”秦锦绣立刻酸溜溜地瞪圆了大眼睛,艾玛,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木讷书呆子吗?分明像个大色狼,这男人真是说变就变,真是靠不住!
秦锦绣不禁向后退了退,不情愿地说:“哎,少献殷勤呀,我可不吃这套,你快给我讲点正事,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遵命。”方正也觉得自己孟浪了些,脸颊微微潮红。
不过方正依然不大明白,平日里,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开朗些,幽默些,怎么自己真的遂了她的心愿,开个小小的玩笑,她却不高兴了?
女人呀,只是善变!方正摇了摇头。
“哎,”秦锦绣见方正半天没吭声,反倒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着急地问道,“想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呀。”
“好。”方正试探着又朝着秦锦绣身边凑了凑。
“我和唐狄、王汉去了万家堡,求见万老爷。”方正细细讲道,“我与万老爷见过几面,有些私底下的交情,想说服万老爷,取回宁香蕋的尸身,但毕竟万公子英年早逝,已经入土为安,万老爷也颇为踌躇,有些推脱。”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秦锦绣暗自叹息,入土为安、落叶归根是炎黄子孙最为重要的信仰和仪式,别说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即使是现代,在一些老人家的眼中,把亲人从坟里请出来,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怎么办呢?
如果没有宁香蕋的尸首,根本无法探知,她到底因何而死,毕竟从老鼠肚子里得到的小骨头,属于间接证据,不能作为宁香蕋的真正死因。
秦锦绣也没有了主意。
一旁的方正微微合上双眼,轻轻地说:“我也只能将实情对宁庄主如实禀告,再听听宁庄主的意见,或许宁庄主与万老爷直接交涉会好些。”
“对,宁庄主是宁香蕋的父亲,有是富甲一方的乡绅,说话的分量比咱们这些小人物要重些。”秦锦绣眼前一亮,愈发地清醒地问道:“那些失窃的首饰,可有眉目?”
“嗯。”方正缓缓应答,“万县周围城镇里的当铺、首饰店、玉石铺子能去的地方,我们几乎都找遍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秦锦绣歪着头,用手指顶了方正一下,“自然是找到了。”
方正苦笑摇头,“的确是找到了,而且还是找回了名册中的数倍。”
“数倍?”秦锦绣惊讶地转向方正。
方正顿了顿,屛住呼吸,“是呀,此事最为奇怪,我们的确找到了数倍名册里的首饰和细软,比如:明明随葬的朱雀耳环只有两对,我们却收回了六对,随葬的金络圈只有一个,我们收回了三个,连那入葬的朱红玛瑙筷子,我们都看到了两双。更别提其他随葬之物了,所以,我只带回了其中一部分。”
“他们同意你没收如此贵重的物件儿?”秦锦绣蹙眉问道。
方正摇头,“商者逐利,哪里肯轻易让我带走数千两银子的细软,我没有办法,最后以官印做保,和各家店铺的老板暂时借用。”
“哦,原来如此,你也学会了变通。”秦锦绣不停地夸奖,又随即低头沉思,“怎么会突然出现好多相同的物件儿?店铺的老板们是怎么说的?”
“所有店铺的老板都说,这些首饰细软是周围的百姓送来的,更有人亲口作证,说是在自家院落里捡到的。”秦锦绣的几根发丝无意间落在方正的额头上,方正觉得额头和心里都痒痒的。
“捡到的?”秦锦绣惊讶地转向方正,追问道:“什么意思?”
方正沉稳地回答,“他们说,有人将贵重的首饰包在布兜里,扔在寻常百姓家的院落里,一夜之间,大半的百姓都得到了布兜。”
“原来是劫富济贫?”秦锦绣惊叫。
“不管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方正微微张开双眼,“他已经扰乱了咱们的计划。”
“也是,本来可以顺藤摸瓜,谁知道却更扑朔迷离。”秦锦绣挑眉问道:“那你发现白色的棋子瓶吗?”
方正摇摇头,“没有,但我总觉得,这个白色的棋子瓶,应该还在棋局山庄,根本没有失窃。”
“你的意思是:放入宁香蕋棺木里,只有一个黑色的棋子瓶?”
“对。”方正幽幽地回道。
秦锦绣在黑夜中不停地眨动大眼睛,幽幽地说道:“只要尽快找到盗墓的贼人,所有的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激动的秦锦绣毫无意识地碰到方正的手臂。
方正顺势握住秦锦绣的小手,溺爱地放在胸口,“唐狄和王汉已经去了,相信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手心一片潮热的秦锦绣羞涩地避开方正,“对了,令狐秋她们有信传过来。”
谁知道话音刚落,方正却直直搂住秦锦绣,不肯放开。
“哎,你怎么了?”秦锦绣不老实地乱动,“难道你不想知道咱们走后,棋局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了什么?”方正的语调中含有几分气恼。
“真是善变。”秦锦绣小声嘀咕,自己也没说什么呀,方正的脸怎么变得比七月的天气还阴晴不定呢?
莫非自己又得罪他了?
突然,秦锦绣猛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方正定是因为自己提及到了令狐秋,才会变得敏感兮兮的。
看来,自己拿令狐秋当挡箭牌的事情,他还当真了。
一切都遂了那句老话,处于爱慕之中的男女,智商自动归零。
秦锦绣咽了咽口水,时刻保持着白日里的清明,更是歉意地朝方正怀里拱了拱,细细地解释:“砚竹在信里说:一切都好,山庄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而且,他们在宁子虔生前最为极爱的鸟笼里发现一句诗。”
“一句诗?”方正的手自然地搭在秦锦绣的美背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秦锦绣朗朗而语。
“岑参的出塞诗词?”方正喃喃自语。
“对,”秦锦绣大胆推测,“我觉得宁子虔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他或许知晓棋局山庄内的秘密,故意装疯卖傻,他定是将所有秘密都藏在这句诗词里。”
“这句诗词是指边塞冬日里,大雪后的美景。”方正回忆着整首诗词。
“那咱们就再去一趟棋局山庄。”秦锦绣不甘心地说。
“是呀,棋局山庄内所有人都充满神秘,无论是高深莫测的宁庄主,还是毕恭毕敬的陈叔,相比之下,宁香云和宁子浩似乎嫩了些。”方正坦言心中的想法。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秦锦绣表示赞同,“你知道吗?我们原来觉得宁香云和宁子浩嫌疑最大,但如今看来,他们两个似乎也是旁人的棋子。”
秦锦绣淡淡地说:“我们离开棋局山庄那日,陈叔的一番坦诚相告,证明他的如意算盘是想通过咱们为一双儿女伸冤,但他私下里自己做过什么?咱们就不得而知了,那天夜里,有人偷袭咱们,为三具死尸伸冤,很有可能便是陈叔所为。”
“不,我倒是觉得是宁庄主。”方正困扰地摇头,“若是陈叔,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和凶手宁子虔同处一室的。”
方正停顿片刻,“若你所言,宁庄主也有嫌疑。”
“对,这个宁庄主最为可疑。”秦锦绣坦诚而语,“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刚到天元阁时的情景吗?”
“你是说:非常紧急地救治宁庄主?”方正回忆起那日秦锦绣不怕辛苦、认真救人的模样,嘴角挂起微笑,“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真是太傻了。”秦锦绣重重地叹息,“当时救了宁庄主的性命后,我满脑子都的得意的笑,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所有的一切就是个圈套。”
秦锦绣索性麻利地爬了起来,紧紧盯着方正的黑眸,“你知道吗?心脏骤停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没有得到有效及时的救治,病人必死无疑。但陈叔之前对咱们说过,宁庄主的死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与实际相差太远。”
“问题就在这里。”秦锦绣抿起小嘴,“我曾经在天元阁和大门之间做过实验,一炷香根本不可能到达,最快也必须要三柱香,而且宁庄主爷腹肌强壮,一看就是经常练之人,或许用了什么绝世武功,才会闭气停脉的,在旁人看来还以为是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