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停顿后,银光才语速渐慢地说道:“萧林,你很特殊,你是不同的。”
“呃,如果你是想讨论哲学的话,我觉得你大概找错人了。”
“不,这个特殊并不是哲学上或者主观上的直觉,你就是不同的,我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皇族人的心眼拥有特殊的能力,我的其中一项能力就是真实,我能看透任何人的真实,但唯独你我看不到,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很惊讶,想不到居然能够再次碰到这样的人。”
“再次?”萧林注意到银光的用词,他更加迷糊起来:“你再等等啊,你说我特殊,究竟是哪个方面?我也不觉得我长得很帅吧,呃好吧好吧,我不开玩笑,那么告诉我,你上次碰到同样看不透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和他也不过是匆匆的一面之缘,大约是在遇到你的百年前吧,他也路过银光湖,不过我的控制对他没用,他也没打算对我做什么,算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银光蹙着眉头回忆着,随后挥了挥手,一道水幕从地上升腾而起,水幕中是张清晰可见的青年的相貌。
“伊万耶维奇?”萧林微微诧异,旋即又释然,他曾经在自己的梦中遇到过伊万残留的记忆碎片,也知道伊万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如果是这家伙的话,他基本也就理解银光所说的特殊性了。
“我有点明白了,但这和时间之壁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在我们当初的时代,你们这类人被称为什么吗?”苍老的银光似乎完全回归了少女顽皮的本性,又再次调侃地望着萧林,笑着自问自答:“非人类!”
“哈?可我只是天赋者而已。”
“天赋取决于血统和基因,但你的天赋已经不单单属于基因层次的。而是来源于灵魂本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基因天赋者可以有无数,但灵魂天赋者哪怕纵观整个人类历史。也是不多见的。”
银光抿了下嘴唇,似乎有点苦恼该如何具体解释。但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对于灵魂天赋者我只是在很少的书籍中见过描述,灵魂天赋者是特殊的,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能力,远超其他任何天赋者的天分,但这也是有代价的,灵魂天赋者过强的能力导致他们本身就会被法则所排斥,随着力量的增长,排斥力也会加强。时间之壁是法则的凝聚物。虽然可以免疫一切物理法术攻击,却唯独不能免疫法则本身。”
“所以说我其实就是颗炸弹,只要我靠近时间之壁,就会导致时间之壁的破碎?”萧林苦笑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作用。
“也不是。”
“哈?”
银光有些惭愧道:“因为那块时间之壁是曾经受到过损毁的,波塞顿最后引导天地之力毁灭我的家园,更是对时间之壁其实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而你则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抱歉。”
萧林其实也没多少责怪的意思,银光的心思他很快就猜出来:“你是想回去看看。是吗?”
“是的,在诺玛世界我虽然拥有了无尽的生命,但那根本不能让我快乐。我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地球,思念着我的亲人,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回去了,但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所以那个时候起,你其实就在算计我?你本来就打算跟着我,然后通过回到地球,再找机会找到亚特兰蒂斯的遗迹,发动时光回朔技能带我进入时间走廊,最后打破时间之壁。回到你的故乡?”
银光没有否认,停顿片刻。补充道:“我本想只让自己过去,然后就将你们送回来。让我一个人在无尽时空走廊中迷失就好了,只是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曾预料到。”
萧林张了张嘴,被人利用的他本应该很愤怒,但他实在升不起多少怒火,尤其是面对此时此刻的银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银光的自作主张确实给萧林带来了很大困扰,面对波塞顿那种级别的对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最后的结果总算还不错,波塞顿依然被顺利封印,于是他很大度地摆摆手:“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银光,真的没办法让你继续活下去吗?”
银光似乎有点错愕,但也很舒心,柔和地摇头说道:“生命规律是无法违背的,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你知道吗,刚才在那儿奥尼西亚和我说我们还有族人幸存时候,我真的好高兴。”
种族这个概念很奇特,在平时任何时候也许都不会去在乎,可当一个种族真的走向灭亡的边缘时候,种族感便会更加强烈。
银光身上那股淡淡的孤独感其实已经消失了,这会儿听到她再次谈起这个话题时,萧林怔了怔,便明白了缘由,也有点哭笑不得:“如果当年亚特兰蒂斯种族真的有幸存者活下来,那么他们就应该是接下来人类文明延续的火种,一代一代的繁衍发展下去……这样说的话,我的不知道多少代祖先,或者还可能和你是旧识了?”
银光忍俊不禁,笑了几声后她偏了偏头,思忖道:“我也算是你的祖先了,那么作为这段时间照顾的报答和先前的补偿,我送你两件东西吧。”
“其中一件是,恩就用你的说法好了,大白就交给你照顾了,等你从我的这个精神世界回去后,你在我身上会找到那块石头,召唤大白需要消耗足够的精神力,那个小家伙很神奇,相信会对你有帮助的。”
见银光决心已定的模样,萧林也只能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另外一件呢。”银光说话到一半突然起身朝他走来,伸出手指按在了萧林的额头上。
顿时萧林感觉到一抹刺痛从大脑传递到全身,这种直入骨髓般的疼痛让他险些当场昏厥过去,待他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等疼痛稍缓后,惊讶的他正要准备质问时,却感觉到了某种异样,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光滑的额头上明显多了个椭圆形凸起物,再看看银光,这个老人的额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