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奴逻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位置,来到了大厅正中,朝着程处弼直接就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在地。
“细奴逻多谢程长史活命之恩,恩同再造。”
“果然是聪明人……”程处弼笑眯眯地看着拜倒于厅中的细奴逻。
因为这货昔日可是把张乐进求给逼迫得连蒙舍诏都不敢呆,举家避往姚州。
甚至让已经陷入绝望的张乐进求蹿到泸州去请李绩来给他主持公道。
而随着张乐进求重新主掌了蒙舍诏,确立了自己威信。
他可是恨不得将细奴逻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只不过暂时还没寻着机会……
而现在程处弼,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毕竟,与其让洱海各诏歌舞升平,对于大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细奴逻原本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却在程处弼的支持之下,又可以继续正大光明的跟那洱海各诏之主打擂台。
听到了程处弼的点评,细奴逻顿时妙懂,保持着拜服于地的姿势继续进言道。
“下官多谢程长史赏识,还请程长史放心,有下官在这汉唐商行监事一日。
这姚州的列位股东,定然不会有拧成一根绳共进同退的机会。”
程处弼很满意,至少细奴逻很能领会领导的精神,说出了自己最想让他办的事。
“好了,起来吧,细监事,希望你能够记住你今天的承诺。”
细奴逻闻言,松了口气,站起了身来,不过,一想到程长史对于自己的称谓。
罢罢罢,既然自己铁了心要一条道跟着程长史走到黑,还不如干脆一点,一次舔个够。
当即又朝着程处弼一礼,讨好地笑了笑。
“是,另外,下官多谢程长史为下官赐姓,从今日起,下官及儿女,都将以细为姓氏。”
“……这个,你确定?”
程处弼不禁一呆,在他的意识里边,作为成年人,特别是大佬爷们,最忌讳跟短、矮、细、软这样的形容词沾边。
而跟前这位细奴逻居然能够甘之如饴地接受这样的姓氏来对自己示好,这反倒让程处弼有些不太好意思。
“下官确定。”细奴逻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程处弼无话可说,只能朝着细奴逻欣慰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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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汉唐商行姚州分行的股东股权认筹大会在剑川城中召开。
程处弼作为汉唐商行的董事长亲自主持大会,并且力排众议,给细奴逻安排了一个监事的重要职位。
一干姚州诸诏的首领们根本不敢冲这位恶名远扬的程长史叽歪,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随着那些香料种植工人们的到来,以及姚州分行下面的各个支行的纷纷建立。
以及对于姚州之地的物种以及特产的评品和鉴定,开始针对性的进行开发与拓展。
戎州通往昆州的水泥官道,终于跨进了姚州地界,而姚州水泥厂,也已经开始大兴土木。
未来将在三到五年之内,让姚州之地的交通运输与经济发展,登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在经济发展方面,特别是极具有经济价值的特产,例如姚州之地最有特色的各种菌类以及茶叶。
再有就是,云南当地的黑猪跟中原地区的猪种不太一样,明显瘦肉量要比中原的猪更多。
典型的肥瘦相间,虽然程处弼不太清楚到底哪里才是宣威。
不过这没关系,反正大力提倡姚州诸地养猪,腌制腊肉与火腿。
对于提高姚州当地百姓的蛋白质摄肉量很有好处。
足足又在这里捣腾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功夫,终于迎来了朝庭派来的将领与精锐,与程处弼交接了剑川城的防务。
而程处弼也终于摆脱了汉唐商行姚州分行的那一堆事务,拍拍屁股终于要告别姚州。
当然,离开之前,程处弼可是好好地又收刮了一番那些适合送礼的土特产:各种各样的菌干。
程处弼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呆在剑川城,却也已经品尝到了不少美味的菌类。
不过令人遗憾的就是,程处弼赶到姚州的时候,可以见到小人的见手青已经过了季,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但是程处弼总不能为了吃口菌子又在这姚州多呆上大半年。
只能擦了擦那张已经品尝了松茸、干巴菌、鸡枞菌、虎掌菌、羊肚菌、老人头菌、松露菌等至少二十多种菌类的嘴。
带着十多种已经晒制好的菌干,深情地挥别了姚州,踏上了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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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府外来了一位老先生,问他是谁,他不肯道出姓名。
只说是殿下在长安的旧识,今日特地过来拜见殿下。”
“老先生?”正在跟两位亲兵打牌的李恪听闻老先生三个字,脑海里边顿时闪过那位许大师笑眯眯的样子。
一想到了许大师,李恪就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在长安城那多彩多姿的夜生活,不禁想到了自己屯下来的那么多不正经艺术珍品……
很快,李恪赶紧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大半天的,万万不能想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处弼兄一去那么年,连带伽蓝姑娘也久久不归,唉……实在是让人烦忧啊。
心中有些郁闷的李恪扔下了手中的牌站起了身来。
“罢了,先不打了,正好坐得乏了,本王亲自过去瞧瞧,看看是哪一位旧识。”
此刻,一位年纪约四十出头中年人已然迈步进入了泸州大都督府。
因为李恪麾下的护卫分拔了不少随程三郎南下,所以人手不足的情况下。
守门的责任,已然交给了泸州当地的差役,这些人,自然认不出这位自称吴王殿下旧识的中年长者是谁。
不过看到对他身着官服,顶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差役自然不敢阻拦,只能跟着他往府中而行。
李恪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后院,赶到了大都督府的前院。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无比眼熟的身形,李恪愣了半天,这才撩起前襟快步疾行。
又走近了先之后,看着对方就连迈步子仿佛都用尺子丈量过那般一丝不苟,以及那张令李恪难以忘怀的刻板老脸。
李恪眼珠子瞬间就鼓了起来,居然是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