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监瞠目结舌地看着拿手指头戳着他自己的脸,冲自己振振有词的程三郎。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特娘的,居然还有这么名目张胆的要自己吹捧他?
看到了王少监那一副口歪眼斜,不能自已的模样,程处弼可不乐意了。
“我说王少监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现在属于无业,不会有御史或者是官员来给我考评。
陛下委派了你前来,肯定不光是让你看兴建行宫,程某人想必也是在考察之列吧?”
“这些日子,程某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不光是谪仙醉,就连干锅竹鼠都……”
看到这货如此直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王少监一脸黑线,恨不得脱了鞋把臭袜子塞他嘴里边去。
“行了行了,程三公子你莫要再说了行不行……”
“那你……嗯哼?”
“嗯!”
“哎呀,辛苦辛苦王少监,这样吧,程亮,你小子愣着做甚,赶紧去,领几个弟兄去转转。
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上好的食材来,今天日咱们再整顿好的,犒劳一下劳苦功高的王少监。”
看到程三郎大步朝着那一干亲随护卫行去,不禁又想到了今天中午刚刚吃的那一顿火烧皮黄焖免肉。
王少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星子,自己当然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但是多来几顿好吃的,给这小子写点好话也不是不行。
只是,王少监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一位双重身份的东宫护卫,正默默地用他那超群的记忆力。
将他所听到的对答记下来,回去之后悄悄的写日记,呸……是写日常。
当然不是写那种的日常灌水,而是将程三郎的各种特立独言的行言给记下来。
回头好发往绣衣使处,致于会不会被递到陛下御前,那就需要由绣衣使的大佬们自己判断了。
此刻,下方的工地上,大量的竹子编成的竹筐里边塞满了碎石,被立在木板框好的框箱之中,然后,一车车的水泥砂浆被倾倒进去。
这种做法,仍旧是在美丽的大西南的乡野村寨修猪圈、牛棚的一种建筑模式。
而且这还不是那种太贫困的农民伯伯家,嗯,太过贫困的就直接拿黄泥和稻草垒墙了。
所以,程处弼觉得自己的这种修高规格猪圈和院墙的做法,拿来给不讲武德的太上皇修圈,呸……
修行宫,已经很上档次了都,毕竟能够修上这种猪圈牛棚的,好歹都是一村之富户,很有逼格的那种。
这么搞出来的行宫宫墙,质量绝对岗岗的,只要厚度足够,莫说是阻拦人,就算是那些攻城武器。
面对着这种硬度和强度都远远在木墙与砖墙之上的竹篾混凝土。
它们也只能流下悲伤而又无助的眼泪,往自己身上浇上一瓢油再点上一把火。嗯,不甘受辱,自我了断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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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位王少监搞了一顿好的,程三郎打着饱呃,心满意足地领着一票同样吃得红光满面的侍卫亲随。
沿着那宽阔而又平整的水泥大道,晃晃悠悠地浪回了郑家庄。
而此刻的郑家庄,显得那样的宁和与安详,特别是郑家庄的百姓们,近期每一个人仿佛都练过猫步似的。
走路都不带响,而且但凡是穿过郑家庄的这条大道一旦有什么大动静,郑家庄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远远避开。
似乎生怕被误会啥的,程处弼对此有些不太乐意,搞得好像老子扰民似的。
不过这么一来,这条通往水泥厂的运输交通要道倒是变得十分的通畅。
而程处弼是一位有道德情操,懂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敦厚君子。
所以在吓唬过了郑家庄的百姓之后,十分体贴地将这条原本的黄泥土路,免费给他们整成了水泥路面。
不但利于郑家庄的人往来出行,同时也让水泥厂往行宫工地运送物料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才刚刚来到了郑家庄的庄口,程处弼就感受到了一道无比幽怨的视线。
下意识一抬眼,果然,就看到了郑家庄二楼之上,李恪这位吴王殿下拉着个脸,目光幽怨得仿佛像是想要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一般。
程处弼差点乐了出来,好在他及时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李恪为了行宫的建设,也是作出了应有的牺牲。
程处弼晃晃悠悠地步入了酒楼,身后边,跟着手里边提着一个大食盒的李德。
“处弼兄,你想饿死小弟是吧……”程处弼这才刚刚登上了二楼,李恪就迫不及待地蹿到了跟前来。
不过,他说着话,径直与程三郎错身而过,直接奔那李德而去,接过了那个食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两眼一亮。
“哎呀,好货, 处弼兄,烧皮黄焖兔肉?”
程处弼一脸心悦诚服地朝着李恪翘起地大拇指。“贤弟啊,我发现这段时间,你的嗅觉可是越来越灵敏了。”
熟悉处弼兄这个贱人说骚话方式的李恪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手拦住了程三郎。
“停!行了,处弼兄你别继续说下去行不行?”
程处弼白眼一翻,坐到了一边,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道。
“看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了你什么坏话是的。”
“呵呵……小弟我还能不知道你?唔……这皮可真香,又香又糯,实在是好吃……”
李恪从食盒里边取出来的那一大钵的烧皮黄焖免子肉全倒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锅里,下面用木碳小火焙着。
一边吃一边加热,再滋上一口小酒,吃得李恪眉飞色舞不已。
“对了处弼兄,行宫那里的工程进度咋样了?”
“还不错,再在正在浇筑宫墙,已经搞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等到了夏末之时,整个行宫的外宫墙就可以完全建成。”
“那挺快的,那小弟什么时候可以过去瞧瞧?”
“成日困在这郑家庄里养伤,小弟我怎么都觉得像是在养膘……”
低脑袋,看着自己那似乎又略微挺起了一点的肚皮,李恪摸着自己的美姿颜份外的惆怅。
“我不是让你闲时在院子里边跑跑圈,撸撸铁什么的,你不乐意听,怪得谁来?”
程处弼鄙夷地扫了一眼李恪那日益挺拔的小肚子道。
“……”
正说话间,一匹快马停在了郑家庄的这间茶馆外,一位风尘扑扑的程家人跃下了马来。